很快鱼烤好，彦妍递给他一条。
“秘制酱料，尝尝。”
“好。”
瑞接过来，还没吃鱼香味就钻进了鼻子，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咬一口，外焦里嫩，辛辣咸香，是他没吃过的一种酱料。
他一口气吃了十条小鱼，才停了下来。
相比他的好胃口，彦妍只吃了两条，就给自己安排上了烤鸡翅和烤鸡腿。
“要不要吃鸡翅？”
“不。”
“好吧，我继续给你烤鱼。”
彦妍放弃了让他换口味的想法。
吃完饭，两人沿着河边散布，水中倒映着半月，泛起层层波光。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走着，耳边是接连不断的蝉鸣声，偶尔在传来几声蛙叫，它们用着自己的方式在欢迎着夏日的到来。
突然，瑞停下了脚步。
彦妍疑惑的望着他，“怎么了？”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以后的生活？
彦妍望着远处，微微出神，她真没想过，或者说，受异世的影响，还不习惯畅想未来。
“未来的生活吗？我希望没有天殿的存在，没有天灾，然后和宁远带着孩子们游山玩水，无无忧无虑，这我就很满足了。”
“没有天殿吗？”
瑞喃喃自语。
“彦妍，你怎么看待天殿？”
“其实，不管它是凌驾朝廷之上，还是独立存在，跟普通人都没关系。但它不该奴役百姓，随意降下天灾，甚至不把人当人看。
这和把人当畜生圈养有什么区别？
如果有反派的话，那天殿就是最大的反派，必须打倒。”
越说，她越气愤，不管是药人，还是把蛊王的种子种在人体内，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还有大周的旱灾，三年来死了上百人万人。
一次瘟疫也导致近百万人死亡。
这可是上百万条人命啊。
这还是已知的，据说天殿存在几百年，这些年来被抓去当做药人的又有多少呢？没人算过，但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反派吗？”
瑞轻声重复着。
“对，就是反派，没有天殿的存在，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那，你怎么定义人的存在？”
“嗯？”
这个问题让她愣了一下，什么叫怎么定义人的存在？
“我不太明白，人怎么定义？分好人坏人吗？还是你想说，没有天殿，也避免不了死很多人？”
“不，比如刚刚我吃的鱼，被定义为食物，作为人吃它们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彦妍点头，“是啊，没错。”
瑞接着说道，“站在人的角度，觉得这话没问题，可站在鱼的角度呢？会不会觉得人类很可恶？”
“如果出现一个吃人的物种，我的确觉得可怕，必须将其消灭。”她赞同。
“可是你觉得鱼能消灭人类吗？”
“等下，你这个问题的对象不对等，一个是动物，一个是人类，动物怎么能消灭人类呢？”
“是啊，那你觉得人类能消灭天殿吗？”
“这不是一个问题......”
彦妍本想反驳他的话，不过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然后神色严肃的看着身边人。
“瑞，你想说什么？或者说，你打算怎么做？劝我放弃和天殿作对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开口，“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就像人类不会将鱼吃灭绝，天殿也不会让人类灭绝。”
“你怎么能把人类比作鱼？”
“有什么区别吗？”他不解的反问。
彦妍突然明白，他刚刚那个问题了，对于人类的定义。
将人类比作鱼，是他淡漠无情呢，还是达到了超脱外物众生平等的境界呢？
她看不懂。
望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彦妍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啊，”
突然她脚下一滑，朝着河里倒下去。
“小心。”
瑞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往怀里一带。
“唔”
两人四目相对。
彦妍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她眼睛瞪得老大。
妈呀，她不干净了！！！
回过神来，她一把将人推开，然后闪身跑了。
瑞微微抿了下唇瓣，上面还残留着属于她的香气。
一直到后半夜，小虎带着小弟们赶上了。
彦妍躺在树上，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瑞，所以没回马车上。
说起来只是一个意外，瑞也是出于好心救她，还真没法怪他，所以只能躲着，希望他能忘了之前发生的事。
还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宁远知道，否则她就惨了。
直到小虎回来，她才从树上下来。
“吼，”
小虎落到她身边，然后收起翅膀。
“辛苦了小虎。”
彦妍递给它一个苹果。
“吼，”
不辛苦，小虎美滋滋的吃着苹果。
这次跟随的小弟有近两百头，奔跑时地面都震动了，名家人纷纷起身查看。
瑞也从马车内出来。
彦妍有点心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假装他不在。
瑞本来翘起的嘴角耷拉下来，身上多了一抹冷意。
接下来还有一天半的路程，瑞几次想跟她说话，可彦妍总是故意躲着他，这让他身上的冷意越来越重。
到了吃饭时间，她也没有问他想吃什么，做给他吃就更不可能了。
别人送来的食物，他直接拒绝了。
大家不明白他们俩怎么了，不但不坐一辆马车了，而且一整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吵架了，还是闹矛盾了？
虽然好奇，不过他们也没有过问。
隔着八丈远的彦妍见瑞拒绝吃饭，还有浑身散发的冷意，她挠了挠头。
该不会生她的气吧？
换成自己突然被亲了，对方还一句解释与道歉都没有，她也会不高兴的。
更何况，他还是为了救她，她的确欠他一句对不起。
想到这，她从超市拿出来一条鱼，去河边处理一下，准备煮个鱼汤。
瑞站在车边，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过来，他紧抿着唇瓣，不开心完完全全的写在了脸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狼嚎，接着一头一人高的野狼朝他扑了过来。
正不开心的瑞，直接抬脚。
“嘭，”
野狼重重撞在了树上。
“咔嚓”，“轰”
大树直接断裂，轰然倒在了地上。
名家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看着已经成了一滩泥的野狼，还有差不多一人粗的大树拦腰断裂，他们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