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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吴懿进入了书房。

他眉宇间带着笑容,行走间步履生风,一派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

这段时间,庞统着手整合益州政务,他因为是最早追随刘焉的人,在益州的时间长,对益州的情况很了解,是东州派系之首,得了庞统的重用。

所谓的东州派,是刘焉作为荆州江夏人,从益州以东来。这些最早跟着刘焉从荆州来的人,统一被称为东州派,吴懿、法正、孟达和费观这些人,都算作是东州派。

历史上,东州派最强的时候,是法正作为刘备的谋士,跟在刘备的身边出谋划策,得到刘备的器重。再加上刘备娶了吴苋,东州派权重很大。

如今,法正得到陆玄的器重,吴懿也得到庞统的倚重。

东州派系在崛起。

反倒是益州本土的张松被杀,黄权不曾出仕,益州本土的力量,暂时受到了一些压制。

前些年的吴懿,因为妹夫是刘瑁,虽然在刘璋的麾下任职,却被刘璋、张松等人压制。如今,他彻底脱得牢笼,一展宏图,自然是笑容满面。

只是,他一进入院子,就看到吴苋双眼通红,眼眶有些浮肿,脸上还有一丝留下的红色掌印。即便吴苋强颜欢笑,吴懿依旧注意到了。

吴懿对酒水的味道敏感,鼻子轻嗅,就闻到酒味。他目光一扫,看到吴苋裙角被打湿,明显是泼洒的酒水。

吴懿脸色顿时大变。

他大踏步的走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吴苋的身前,沉声道:“小妹,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脸上有挨打的痕迹?”

“啊,有吗?”

吴苋摸了摸脸,摇头道:“大哥,你误会了,我脸上没什么,只是有些痒,挠了两下而已。”

吴懿沉声道:“你的裙裾上,还有酒水打湿的水渍,还散发着酒味,你还要骗我吗?”

吴苋仍然固执道:“大哥误会了。”

“误会?”

吴懿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沉声道:“外面有人传言,说你嫁给刘瑁这么多年,是不能下蛋的什么?你认为大哥没有听到过吗?”

吴苋神色僵住。

她手捏着裙裾,略微低下头。

吴懿继续道:“我让人打探过,不是你的原因,是刘瑁伤到了下半身,不能人道。虽然如此,也没什么,毕竟你已经嫁了人,收养一个孩子就是。”

“只要他对你不错,对你是一腔真心,也就行了。”

“可是,他竟然打你。”

吴懿怒气不断的滋生,近乎于咆哮道:“刘瑁这个畜生,简直是该死。我吴懿的妹妹,是吴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宠着,竟然挨了打。”

吴苋见大哥怒了,连忙安抚道:“大哥,其实他不是故意的,他现在也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放屁!”

吴懿大袖一拂。

他眼神冷肃,道:“男人的肩膀是用来干什么的,是用来扛压力的,是顶天立地的。他不被刘璋任用,这是事实。我当初在刘璋麾下,也被疏远,我说了什么?”

“我现在也得了重用。”

“他如果有能力,一样能得到庞统,乃至于吴王的器重。”

“就算抛开这些,他衣食无忧,缺少了衣食吗?”

“自己不努力,不想办法,心胸不够,忍耐力不够,能怪得了谁?反倒是打自己的女人,我看他刘瑁,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转身往外走。

吴苋连忙跟上,连忙劝道:“大哥,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吴懿哼了声,拔剑出鞘,提着剑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吴苋心中担心。

诚然,她和刘瑁没有感情,因为刘瑁从来不搭理她。可是,刘瑁好歹是她的夫君,她不能不管。

吴懿走到书房门口,听到了絮絮叨叨说话的刘瑁,听着刘瑁大骂刘焉昏聩,大骂刘璋废物,还大骂陆玄巧取豪夺之类的,吴懿的脸色愈发的森冷。

这人活腻了,想上山了。

吴懿看向吴苋,沉声说道:“小妹,你就在这里等着。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这一次,我要让他亲自向你道歉。不道歉,这事儿不算完。”

吴苋最终点了点头。

吴懿推开门进去,又关上门。只是他关上门的瞬间,发现刘瑁抓起一个酒樽朝他扔了过来,吴懿连忙侧身躲避,然后大步朝刘瑁的面前走去。

长剑一扫,打翻了酒樽和酒壶。

刘瑁抬头看着吴懿,冷冷一笑,嘲讽说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年,你吴家嫁女给我,处处恭敬。如今,刘家衰败,连你吴懿都敢闯进来,当着我的面行凶。真是世风时下,道德沦丧。”

吴懿听着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怒气更是上涌,走上去一脚踹出。

砰!!

一脚把刘瑁踹翻在地方。

“混账!”

吴懿大骂,更是一口痰吐在刘瑁的身上,说道:“就你这样自暴自弃,自以为是的人,算是男人吗?自己过得不如意,拿女人撒气。”

刘瑁踉跄站起身,昂着头,倔强道:“我就是打了她,又怎么样?她吴苋是我的女人,嫁到刘家,她就是刘家的人,死了也是刘家的鬼。”

书房门口,吴苋听到后,泪流满面。

她和刘瑁结婚六七年,两人形同陌路,几乎没有感情。毕竟刘瑁发现了不能人道,连睡觉都不和她一起,宁愿抱着丫鬟睡,也不愿意挨着他和睡。

这依旧是她的夫君。

现在竟如此骂她。

吴懿怒火升起三丈高,长剑一转,搁在了刘瑁的胸前,冷冰冰道:“刘瑁,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太让人失望。你现在,立刻向小妹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我就饶了你。”

“休想!”

刘瑁断然回答。

他面色冷肃,高声道:“我刘瑁,绝对不可能向女人道歉,尤其是向吴苋道歉。堂堂皇室贵胄,向一个贱女人道歉,脸面何在?”

吴懿冷声道:“我再问你一遍,真的不道歉吗?今天你不道歉,我就送你归西。”

“好吓人哟。”

刘瑁拍着胸膛,喝了酒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涨红,眼神更是疯狂了,脑子更是失去了理智。

他瞪大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眼神凶狠,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来,来,你吴懿尽管杀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吴懿有了一丝的迟疑。

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妹夫,他所求的只是道歉。

刘瑁却更是疯狂,啪啪拍打着胸膛,高声道:“吴懿,你不是喊得凶吗?你是男人的,就尽管来杀我啊?”

吴懿本就怒火高涨,只是考虑到小妹吴苋,有些迟疑。这一刻见刘瑁猖狂,手中的剑不再留手,狠狠的往前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