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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九锡之样【三】

或许会有所行动,或许一动不动;可不管怎样,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会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现出来,同样的,我也不敢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

见二人如此,我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又铮兄要谨慎言语啊,这两个字可谓是禁区了,又铮兄,蔡锷,什么都没有听到。当然了,您也什么都没有说。”

“呵呵。”徐树铮干笑了两声,而后对我道:“蔡将军,我的蔡将军啊;你这是干什么?今天我既然能请你和百里兄来,自然就是把二位当做我的亲弟兄一样了,当着亲弟兄的面还有什么能说与不能说的分别吗?虽然不知道你对我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但是我想至少我相信我的眼光。”

说话的时候,徐树铮不由的又笑了起来,而且自顾自的还点起一支烟来,说完了,就看着我,一直在笑。

不得不说徐树铮这句话说得,让人少有接下去的方式,因为无论你说什么,都是不恰当的,你能做的,就是认可他所说的,要不然,可就要得罪人了,就算是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我想把自己嘲弄一番也是不可少的。

能走到我们这个位置的人,说实在的,不要面子的有吗?可能有吧,但是至少我没见过,当然了,我所说的,是指一般的情况下,要是性命攸关的话,我想就算是在要面子的人,也不会犯没必要的糊涂。

可是怎么说那,可能一般人看起来,这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情况,但是以我现在的状态,我说处的位置来说,任何一件事,无论大小,可能对我都是“生死攸关”的,所以我学会了谨言慎行。

当然,谨言慎行的同时,我又学会了,“不要脸”。我所说的不要脸就是在任何情况下,把自己的面子撕的粉碎,试想一下,你自己都不要自己的面子了,还有谁拿你有办法那?更何况,就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

走到我们这个位置的人,基本上都是要面子的,所以这就决定了,除非是必要的情况下,要不然就算是相对急缓却不是必要的情况下,我们都会“理所当然”的给别人留下几分薄面。

那么这样一来,你自己把自己的面子不要了,那么及时对方有什么企图,或是怎么样,但是只要不是必要,那么就肯定会不再继续下去,亦或是回避开来。而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所以我选择了把自己的面撕碎来成全徐树铮的话,同时也把他这个话题,暂时性的“扼杀在襁褓中”。

我笑了笑,对徐树铮道:“又铮兄抬爱蔡锷了,蔡锷现在的状况,我想我不需要解释,对于我这样的一个落魄鬼,又铮兄能如此对待,实在是让人慰藉啊。”

徐树铮听我说完,不由得怔了一下,不过随即便释然了,笑了笑,而后对着我们二人道:“二位将军,进来的有关那两个字的传闻可是越来也大了,我已开始也觉得不过就是市井流言罢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啊。哎。”

说到这,徐树铮不由的叹了口气,而后把手中的烟熄掉之后,又继续开口道:“进来我得到一些情报,是稽查署、宪兵司令部里传出来的,那就是现在街面上好像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个叫什么来着,什么什么请愿团的,大概意思就是说废除帝制的民国,其实是国将不国的乱局,而且现在全国百姓的生计问题也遇到了重大的问题,这都是一种失败,而这些失败的根源就是共,和两个字。”

“恩。”蒋百里点点头,而后接着徐树铮的话道:“我也听说了,就在保定军校里,现在就经常会传出这样的话风,虽然我也派人查过,可是,我无能啊,这么久了我没查出一个所以然来。哎。”

徐树铮点点头,而后又道:“其实我想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很清楚,大家也都清楚;这件事要我看来,恐怕会是一个大问题,虽然现在还在萌芽阶段而且很多事情也无法确定下来,但是二位将军,还是再要心里有一个打算才行啊。”

终于,徐树铮还是说出了他的心思,不过这不要紧,因为他的口气告诉我,他并不是想要我们给出一个答案,而更像是他在提醒我们。

其实徐树铮这样的心里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很多时候,你的不作为就等于搬了大忙了。

这是这一次在大街上来来回回的这群人,一个个的油光满面的,而且里面不乏我熟悉的面孔,要么就是那个官员的家丁门侍,要么就是什么将军的卫队亲兵,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可是他们的步伐却出卖了他们。

因为当兵的长期训练的关系,所以走起路来,纵然是兵痞也是有着一定的规矩的,自然是和那些市井中人不同。

这可谓是一场闹剧,我甚至都想笑出声来不过想来还是不要了,毕竟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有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却不能够让我断定下来。

看着请愿团从徐府的门口走过后,我不由的对徐树铮道:“又铮兄,看起来你不是第一次见到啊,是够闹心的了。”

而蒋百里此时也是接着我的话对徐树铮说道:“又铮兄你门口的警卫要我说该换一批啊,怎么这么烦人的事他们都不管管那。”

虽然蒋百里这句话是对徐树铮说的,不过我却知道,实际上,他是在提醒我,而也正是因为他的提醒我不由的也警觉了起来,而且仔细想想刚才的场面,实在有让我看出了问题。不过这样的问题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够留在我的心里。

虽然是蒋百里提醒的我,但是有些话我依旧不能对他说,道理很简单,无论是以我为中心考虑亦或是以蒋百里为中心考虑,这些话说出来就是没有好处的,所以既然如此,就不如把它藏死在自己心里头。

可能是一种默契吧,亦或是有人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们三个人没有再为此纠缠下去,而是返回了远威将军府的会客厅,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院子里的戏台子已经准备好了,凤仙也是在徐夫人的陪同下回到了这里。一场大戏就这么一直唱到了天黑。

入夜,告别徐树铮之后,蒋百里自然是连也要赶回保定军校,而我则是与凤仙一同去了云吉班。

敏麟的担忧我知道,他无非就是认为我们的安排准备时间太短,如果贸然的动起来,能够成功的完成计划是再好不过,可是若是出现了纰漏的话,那么后果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可以承受的。

更重要,敏麟虽然是我的副官,是军人,而且也是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是说到底他的本性是善良的;如果计划出现纰漏的话,那么必然会牵连无辜,那些帮助我们的,亦或是相关的,甚至是不关的,都有可能为我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然了,这样的代价是什么,大家都清楚,所以正因为如此,敏麟才会这样,他的担忧,是在担忧我们本身的同时,也在为那些人导担忧。

我承认敏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而且文武韬略一样都差,可是他却只能做我的副官,纵然是大材小用,可是没有办法,因为他的性格,他做事有时候的瞻前顾后使得我实在是不能把重要的位置给他。

把他留在我的身边其实是最好的方式,毕竟他是有本事的,所以能够保护好我的安全,其二是他本身的性格也适合在最高长官的身边做事,很多时候他要担任我的代言人,所以他的仁慈可能在平常人的眼里,也就代表了我的仁慈。

常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吗,既然如此的话,这话反过来想,也就说得通我对敏麟的任用了。

我看了看他,而后对他道:“你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是必然存在牺牲的;你我可以担重任,成大事,而有些人,却只能做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孰轻孰重你清楚,所以不要把你的仁慈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我明白了。”敏麟对我道:“那将军,我这就去安排。”

“不。”

“恩?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敏麟对我问道。

我示意他坐下,而后对他解释说:“你听我说完,我虽然决定了要怎么做,但是咱们之前的计划需要做出一些调整,现在的形式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吧,京城里面可谓是暗流不止,各派人士想法看法都不同,这就决定了他们到时候做法上的一些不同,咱们之前的计划只是针对袁世凯与段祺瑞的,但是现在形势变了,就连老头子王士珍都出来了,你想想,咱们之前的计划如果不进行调整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少那?”

听完我说的话,敏麟陷入了沉思,约有三五分钟吧,他这才开口对我道:“那将军,如果要调整计划的话,岂不是又要浪费很多时间吗?如此一来,恐怕更容易出现纰漏啊,因为一旦要调整计划,必然会有一些人或者是安排浮出水面,这样的话,要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点点头,而后对敏麟开口道:“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啊,随行就市才能成事啊,总不能逆着水流吧?到时候就算你能成功,恐怕要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刻意同日而语的。”

敏麟点了点头,他承认我说的是有道理的,而后他对我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而后把我要求做出的调整计划,告诉了他。

“松坡。”袁克定住着手杖一面走过大佛,一面对我道:“这么大的玉可是少见吧?这是缅甸国王送来的,给父亲的贺礼,俄罗斯开出了一个玉矿,当时最大的两块的整体玉料,雕铸的东西,一个是的国王的雕像,另外一个就是这尊玉佛了。”

我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跟在袁克定的身后,听着他说出来的话。

袁克定见我点头,一脸得意的继续说道:“这么说啊,虽说是两块料,但是这块还要比那一块大;这尊佛是药师光王佛,缅甸国王啊,是要父亲大人得到佛珠的庇佑,长长久久统治这个国家啊。这天下啊,还真就是要父亲大人的手里才能太平。你说是不是啊?”

“大总统雄才大略啊。”我附和了一声,而后袁克定又问道:“松坡啊,这个缅甸离云南不远,你在云南的时候也一定弄到不少好的玉吧?也没见你戴过,可是你老兄可不能小气啊,这些东西要是有啊,不妨拿出来让我欣赏欣赏。”

假如这是一场演戏的话,根本没必要如此荷枪实弹,可要说这是一场伏击战的话,那么作为特别行动团团长的朱德,却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命令。

特别行动团之所以荷枪实弹的在这个地方布置伏击攻势,只有朱德一个人知道。

望远镜传递给他的画面,只是如画的风景,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这三江并流的美景,纵然天下独此一处,可终究还是不能让此时的朱德,完全的投入到欣赏两个字中。

已经一天一夜了,在没有上峰命令的前提下,以及没有携带足够粮草的现实中,特别行动团能够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蹲守一天一夜,已然是个奇迹了。

虽然滇军司令部内,督军唐继尧的召回电文,一封封的送到朱德的团部,虽然其语气以严厉不堪,申斥特别行动团以及团长朱德本人的行为。但是,这都没能扰乱朱德心思。虽然他知道,就算是这一次自己胜利了,也不会得到奖赏。

而反之要是失败了,自己要面临的结果,必然是免不了一颗子弹的;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如此,因为如果这一次他可以直接消灭掉陈宦的运输部队的话,那么这些高精度的武器辎重,足可以扩编滇军五个混成旅的同时,还能保证昆明城内,多出八个月的粮食储备。

不要小看这才是八个月的粮食储备,现在是“和平时期”要是在战争时期的话,别说是八个月的粮食储备,就是一个月的粮食储备,都可能直接左右战局。

朱德在滇军中,虽然军衔和职务都不高,但是却有着非常响亮的名号,当年追随蔡锷、唐继尧等人,展开反清的“重九起义”,重九成功之后,他又担任云南讲武堂的教习,而后步入军旅,从最底层的排长开始干,仅仅两年的时间,就成为了现在的团长,其才干、胆识,足以由此见之一二了。

这一次,朱德无意间得到了消息,那就是现任四川督军陈宦,自行向英国银行贷款,从德国购买了这一批武器装备,而且还有其从全国各地收取来的便于储藏的粮食;按道理说,虽然朱德隶属滇军,陈宦为四川督军,监管调度川军。

但是他们同属于民国陆军作战序列,就算是陈宦自行贷款购买武器的话,朱德就算不帮助他们在运送的路途中进行看护,那么至少也不应该想要截下这批装备粮食。但是这样的方式的前提是,陈宦购买的这批武器装备的目的纯正。是为了增加国防力量。

当然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如果是不出于自己的利益而言,那么全国军队的武器装备,是由北洋军械局统一调度分配的,根本没有必要,同时也没有权利以某一省亦或是某一个人的名义,贷款,从国外购买先进高精的武器。

而且虽然介于现在的形式,北洋政府允许各地都督,以个人的名义,亦或是某一省的名义,贷款,自行购置军械武器来武装军队,但是这是有明文规定的,那就是各省督军在以个人名义亦或是各省名义购置武器装备的话,那么必须要向北洋军械局以及陆军部事先提交申请。

而后经由陆军部、北洋军械局以及总统府三门审核,通过批准之后,才可以自行装备部队。当然了,虽然是这么规定的,但是能够按照规定做的,就少之又少了。规定是规定,做不做,就又是一码事了。

显而易见的,陈宦的这一批粮草、武器,肯定是没有得到批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选择运送武器的路线,要是得到了政,府许可的话,那么他们大可以走大路直接进入四川,没有必要铤而走险,要从这三江并流之地借道了。

要是蔡锷在云南的话,可能朱德还未必会如此,可现在是唐继尧督率云南诸部,而唐继尧本人,与这个陈宦,也是因为一些原因,而相互不搭理,而且有的时候,特别的一些场合上,唐继尧,还可以当面“羞辱”陈宦,以此为乐。

不是说陈宦是一个多么罪大恶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