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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六章 乱云浮天【二】

他所谓的家庭模式,并不是平常常说的那种“我们都是一家人、咱们就是亲兄弟”这样的话,他的家庭模式是真切实际的采用家庭的方式,让自己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成为这个家庭中的一员。

最简单的举一个例子吧,那就是朱德手下的特别行动团里,是没有伙夫和炊事班的。这可能大家要问了,要是没有伙夫和炊事班的话,那么一个团数千人的伙食要怎么解决那?

很简单,就像是在家里一样,一家人,轮流做饭,将各自家乡的菜、各自拿手的菜还有各自所怀念且熟悉的味道。

一起拿出来,轮流拿出来,给团里的其他士兵分享,这样一来,天南海北的味道汇聚到一处,这就首先解决了菜色单一的问题,而后也因为是这里面所有的菜品都是每一个不同的人自己所记忆、怀念的味道。

唐继尧首先找到的是王文华的哥哥,王伯群,虽然王伯群也挂着军职,但是实际上他啊应该算是一个文人,一个职业军人与一个带有军职的文人之间的谈话,而且两个人又是上下级的关系,所以肯定是作为职业军人的一方,占有优势,也就是所谓的话语权,而实际上,也正是这样的,王伯群那个时候已经被唐继尧说动了,其实真的说起来,与其说王伯群是呗唐继尧说动了,倒不如说他是想为了自己的弟弟,才会同意唐继尧的提议的。

唐继尧告诉王伯群,如果他跟着自己去云南上任的话,那么对于他们两家来说都是有好处的,唐继尧首先肯定了王伯群和他弟弟王文华的能力,同时表示,他们两个都是贵州少有的人才,也是国家的干才,是不可缺少的人物,唐继尧对王伯群说,自己这一次去云南代理督署总督的位置,实际上是在为国家消除隐患,蔡锷将军去了北、京,云南没有了主、政的官员,长此以往下去的话,恐怕云南湖出现不可预计的变故,毕竟云南地理位置特殊,接连外域,所以那里必须要有一个值得信任且非常有能力的人,坐镇,不然的话,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恐怕是来不及反应的。

而且唐继尧还利用自己与蔡锷之间的关系作为切入点,他对王伯群说,自己和蔡锷将军是结拜兄弟,自己去督署云南也是蔡锷将军举荐的,所以这不能算是不义之举,更何况,在国家的框架下,国之大义面前,一切的私人情谊都是不值一提的,个更何况自己还是蔡锷将军主动推荐的。所以他告诉王伯群,其实自己也不想占据蔡锷将军的地盘,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国家计,也是为了兄弟之间的约定,与信任,所以自己选择了接受袁世凯的任命,暂时督署云南。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的家庭模式是切实的!

看到参谋长走了进来,朱德一愣之后,随即一笑,道:“快坐。老李你怎么来了?你好像是第一次来我在昆明的住处吧?说吧,来找我是什么事,要是没事的话,你参谋长可是不会随便的就离开军营的,但是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那就是如果是上面的命令,要你来找我回到军营的话,那么你就不要说了,我对我恩师这件事的态度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也并明白,其他的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参谋长点点头,他很清楚朱德心思,而且也知道,就算是真的是上面的命令,对于现在这个的情况下的朱德来说,也就和放屁没什么区别,虽然朱德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军人,但是他也是有着英雄意气的人,有些事对于他来说,是绝不可以因为纪律而改变的。

当然了,其实参谋长也真的并不是因为上面的命令才来的,之所以他这次来找朱德,是因为有另外一件事,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参谋长对着朱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而朱德见他如此,这才释然一笑,而后示意他说下去。

参谋长正了正自己的神色,而后又仔细的刚查了一遍门外窗外是不是有另外的“耳朵”,当他确定了没有人在听旁风之后,他这才开口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而也就是他接下来的这句话,使得朱德再这样的情况下,还毫不犹豫的拉着他就往大营而去。

参谋长见四下无人,贴近到朱德耳边,对他道:“团长,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别的事情;您知道吗,我得到消息,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以及意外的话,那么蔡锷将军最近一段时间应该就要回到云南了。”

朱德一听,不由的,面色一怔,而后严肃的对李参谋长问道:“你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这消息可靠吗?蔡将军不是在北,京吗,怎么老袁放他回来了?还是出现了其他的问题,而且如果蔡将军回来的话,那唐督军怎么办,云南的政、务军务由谁来主导。”

这一系列的问题使得李参谋长不由得苦笑,继而便立马正色起来,一一作答,他回答说:“是这样的,团长,这个消息的来源是我之前派遣到北,京向军械局购买武器的人员传来的,至于可不可靠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据来信说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的;至于是不是大总统让蔡将军回来的我不知道,而云南方面的话,我想如果蔡将军回来的话,应该还是蔡将军作为主导吧,但是……团长唐督军这个人你也知道,所以现在还说不好。”

朱德听了,点点头,略作沉思后,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穿戴好自己的军装,而后对李参谋长说:“走。”

李参谋长被他弄得一愣,不由得问道:“走?去什么地方您要?而且实话实说,这样的称呼袁克定还是非常受用的,但是对于这样的称呼只能存在私下里,袁克定还是不满足的,他希望自己这样“大太子”的称呼,可以公诸于世,也已成为大家所有人对他真正的公开称谓。

还有就是袁克定认为只要他得到了这个称谓的合法公开化的话,那么他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下一任大总统了,而且是那种不会改变同时也不会有人出来竞争的那种。

虽然他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其实实际上,袁克定小看了政、府机构的官、员们的同时,也高看了自己的威望。

大总统的位置虽然号令天下,至高无上,可是,那样的高权利下,必然是需要忠诚者来构建稳固的基石,其他的条件权且不提,单单这一条,就不是他袁克定拥有的,虽然现在他的身边,是有一大批的追随者的。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是拥有一部分的真实忠诚者的,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除了那些被迫追随他的人之外,其他的要么就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要么就是出于间接性讨好袁世凯才会这么做的。

总而言之,无论是德行、功绩、威望,这三点,袁克定都没有任何可能接任下一任的大总统。这些其实他是非常清楚的,要不然他也就不会想要大费周章的,将公天下重新退回到家天下的时代。

因为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他想要当下一任大总统的话,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家天下”,只有这样,如果袁世凯真的称王称帝,登基坐殿的话,那么凭借着袁世凯的威望,以及改朝换代时必须的杀戮,这样一来的话,当所有的大臣只剩下忠诚者之后,即便是以后袁世凯百年之后不在了。

他作为袁世凯的长子,第一皇位继承人的话,即便自己没什么能力,没什么威望,可是多数人还是会出于袁世凯的遗愿也好,亦或是做忠诚死士的夙愿,无论哪一点看来,他袁克定还是有很大机会安稳的成为国家最高领导人的。

可现在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不说那些不同党派的人,极力反对打压这个苗头,就是他的父亲,袁世凯本人,对于他这样的想法,也是异常反感的。

袁世凯曾对他说过,说:“即便现在的进步与我当年的想法非同,但是总而言之这条路是正确的,是不可避免的,是一早不宜晚的,更何况,咱们的国家其实已经晚了,而且晚了许多许多年了。”

虽然袁世凯这样说,但是袁克定还是反驳他道:“那父亲,当时孙文成为民国大总统的时候,为什么后来您还要强行的夺来大总统的位置那?难当说,您就不是为了这个大总统与皇帝一样的权利吗?”

说实话,当时袁克定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作为儿子的身份,是不应该如此质问自己的父亲的,可没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无法改变,正当袁克定已下定决心接受袁世凯的愤怒的时候,袁世凯却出乎他意料的,对他平心静气的解释起来。

袁世凯是这么说的,他对袁克定说:“其实孩子,没有错,父亲是对权利有控制的欲,望,而且孙文最开始闹的时候,我还派兵镇压过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是他错了,亦或是我错了。”

“这种事情,是没有对与错之分的,因为谁也没做过,当年还是前清的时候,你父亲我称病在家,为的是什么,你该知道吧,那是简单的争权吗?这也是一样,孙文做得好,就让他来做,我有兵权在手,他做的好,我便让这些军人待在自己的地方,不去反抗他,时机到了,甚至可以直接投降给他,而要是他做的不好,那我还可以用这些兵,消灭它他,然后重新建立这个国家的机构。”

“那父亲你的意思是?现在孙文做的不好是吗?”袁克定问道。

袁世凯则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他的想法不好,还有就是他是一个没有带过兵的人,在军队没有威望,手里没有实际队伍的人啊,虽然现在的情况还算安稳,可是一旦大局坐定,那么想都不用想,第一个要成为奉献品的人,成为这一切战争所带来的伤痛,用于抚慰的人,就是他,而且那个时候,还有可能重新变成混战的场面,这个道理我想我不用多说吧。”

袁克定点点头,而后又要说什么,不过那个时候,袁世凯却制止了他,说道:“你不必多说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历史倒退,所以孩子,你的能力如果没有办法统掌全局的话,那么你还是过一个富家翁的生活吧。”

每每想起这些话,袁克定的心里其实都是对袁世凯感到愤恨的,因为这无异于直接将他成为大总统的念头,直接消灭了。

袁克定还陷在回忆中,但是杨度的到来把他从回忆拉回到了现实。

杨度来了,先是把国内的一些主要动向讲述给他,对于这些是袁克定从来都是听听就是了,从不发表意见。其实要是他发表意见也没用,因为他非但没有什么职位,而且对于国务上的见地也是异常短浅、碌碌的。

不过杨度接下来带给他的消息,还是却让他兴奋起来。杨度对袁克定说:“大公子,咱们今晚要参加德国王室的宴会,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恩。”袁克定点点头,这些日子来,像是这样的宴会他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场,所以纵然他再怎么享受哪些王公贵族的夸赞、赞美,也还是感到无趣的。杨度见袁克定如此,显然是在他的预期之内的。

不过这一次,杨度却是有着不同的准备,对于袁克定这样的表现,他故作无奈的对袁克定道:“要是大公子您不喜欢的话,咱们可以要求他们取消的;只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们送来的亲王服饰,相比也要送回去了。”

“什么?”袁克定一把放下手中的烟斗,对杨度确认道:“亲王服饰?你是说顺位继承人的亲王服饰?”

而后他,他又向王伯群说,她需要想王伯群这样的人,有能力的人,和自己一同去到云南,在云南干出一番事业,待到日后蔡锷将军回来云南的时候,能够让他满意,同时满意自己没有所托非人,而后也是为了给国家一份答卷,云南的安定关乎了边疆要政,所以马虎不得,自己虽然在云南有一定的威望的,但是说起来,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云南的军官,官员们共事过了,所以没有什么契合度,如果需要磨合的话,是非常浪费时间的,不利于处理云南的事务,所以自己带去一些人,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处理云南的问题。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也会只能是王伯群被说服的理由就是,唐继尧说,如果王伯群能够跟随他同时在帮助他挑选一些干才一同去到云南的话,那么贵州都督的位置也就空出来,额王伯群的弟弟王文华,一名杰出的军人,同时也是黔军灵魂一样的人物,自然也就自然而然的最有可能接手贵州都督的位置,同时,在这个其间,因为兄弟二人分隔两地,所以可能在情感上会产生一些落寞,但是实际上,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次机会,并且能够更为有效的将云贵两省,统一起来,使得两省军民同心同德,抵御外悔,内防变故。而且唐继尧还向王伯群保证,他所担心的,所谓的空降下来的贵州都督,这是绝不可能的,而且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的话,那么第一个反对的,就将会是他唐继尧。

有人说军人不懂政,治,但是这句话对于我来说,至少还是适用的。我却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政、治,所以在我的眼里所谓的列强就是猎枪,而猎枪的可怕就是他可以在很远的距离,甚至是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而已的位置,一击,至少也是重伤猎物。

现在的情况不就是这样吗?而且在我看来,其实若说国家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与那些远远瞄准的“猎枪”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话,那么我更觉得,其实是这片国土之内的几支枪,对于国家的威胁,更大。

最近的时间里,这一段日子,我听来的,看来的,猜测来的东西,越来越让人触目惊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觉得我现在好像已经要疯了,这太黑暗了,这漩涡比我观礼海军秋操时,海面出现的可以吞噬战舰的漩涡更令人感到恐惧。

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改在什么地方,不要说做事了,我就连想要住在什么地方,我自己都想不清楚了。

住在家里的话,那我的一些事情就没法做了,而且敏麟需要向我报告些什么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方便了,虽然家里面现在真的可以称之为“安宁”了,但是没办法,很多事情,即便是你的家人没有听到,见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