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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容寂掀起眼帘看向沈清秋,“秦家大小姐这句谢谢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今晚的事情的确是我舅舅做得不对。”沈清秋态度不卑不亢道:“现场损坏的物件,我愿照价赔偿。”

容寂坐起身子,把刀子插在果盘中的苹果上,眼底闪烁着耐人寻味的深意,“你是担心我事后追究秦淮安的责任?”

毕竟秦淮安今晚在他的地盘上闹事,真要是追究其责任,秦淮安的确不占理。

沈清秋勾唇浅笑,声音不温不火道:“其实容老板心里清楚,若真的追究了我小舅的责任,等同与秦家为敌,孰轻孰重我相信容老板心中自有定夺。”

她朝着傅庭深走过去,举止优雅自然的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头脑清晰,有条不紊道:“而我照价赔偿也仅仅因为我小舅太过鲁莽,对容老板的生意造成了影响。”

言下之意,事儿的的确确是我做错了,可以赔偿,但不道歉。

容寂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抬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忽地,他嘴角溢出了笑意,渐渐氤氲到了眼尾,衬得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更加绝艳,“论翘舌善变,沈小姐何该跟我成为一家人才是啊。”

沈清秋眉梢微微上挑,红唇勾着似有似无的弧度,“容老板过奖了。”

今晚的事情容寂的确不打算追究,否则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把秦淮安给打死了。

倘若真的在他的场子闹出人命,大不了就停业整顿几天罢了。

但是听到沈清秋对秦淮安处处维护,他的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总之很不爽。

尽管容寂没有开口,但沈清秋还是签下了一张支票。

离开时,容寂亲自将她送了出来。

看着傅庭深走去停车场开车的身影,容寂突然出声,“人都远了,想跟我说什么?”

闻言,沈清秋的眼底掠过一抹惊诧。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完美,没想到所有的伪装在容寂的面前如同虚设。

见沈清秋一直沉默,容寂也没有催促,淡漠的口吻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不想说就不说。”

沈清秋抿了抿唇,稍稍迟疑了半秒,开口道:“那个男人得罪过你?”

“怎么说?”容寂道。

“你让他跪在地上捡玻璃碴吃。”

那可是会死人的,不是闹着玩。

如果不是的罪过容寂,沈清秋实在想不通容寂为什么要这么对付那个男人。

容寂扯了扯唇笑道:“算不得得罪,他只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当着他的面大放厥词,没有当即拔掉他的舌头,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沈清秋轻微点了点头,眼看着傅庭深的车子缓缓行驶了过来,她犹豫挣扎了片刻,终于开口,“你的药有很大的副作用,长此以往会引起癌变,我不知道你用了多久,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但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能去医院进行一次详细的检查。”

从白栩那里得知药物有很严重的副作用后,她的心里一直久久难以释怀。

虽然不清楚对容寂到底是什么情感,但她能够决定绝对不是爱情。

说是友情,似乎又有些超过了普通的友情,总之她不想看到容寂死。

女人的一字一句平淡的让人觉察不出丝毫情绪上的波澜,却让容寂的心底却不由得掀起了层层涟漪,久久难以平复。

他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沈清秋,眼眸深处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情愫。

好半晌,他喉结上下一滚,“沈清秋,你说这些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沈清秋,“……”

真想拔下他的头好好的观察一下他的脑回路,究竟是少根弦,还是短了路。

恰好此时傅庭深的车子开过来,沈清秋打开车门上了车。

容寂站在的原地,眼含笑意的目送着沈清秋的车子离开。

寸头从酒吧里走出来,看到容寂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前低声提醒,“爷,人都走远了。”

这要是让底下的人看到自家主子是个妥妥的恋爱脑,今后还有什么震慑力。

此刻的容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听到寸头的提醒。

从他懂事时起,他就觉得自己是烂人,他痛恨厌恶自己的同时,也痛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所以当他得到第一份关爱时,总觉得是天上掉馅饼,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巨大的阴谋等着他,所以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不知不觉中,他渐渐迷失了自我,彻底的享受在那份关爱之中。

直到有人出现毁掉了这一切。

他以为自己这个烂人不配得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关爱,但刚才沈清秋的一番话却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身处黑暗中的你突然感受到了一缕阳光,老天爷告诉你,只要你伸伸手那缕阳光就会再次出现在你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他敛起思绪,眼底温柔的笑意也随之消散,“实验室那边有什么进展了?”

“所有人还在加班加点的破解中,但效果并不明显……”

寸头觉察到容寂身上骇人的低气压,说话的声调不自觉地慢慢减弱。

“那就让他们继续研究。”容寂沉声道:“走,去拜访一下咱们的老朋友。”

说着,他迈步朝着的酒吧里走去。

灯光晃过,隐约可以看到他精致的眉眼间敛着一层冰冷的杀气,宛如踏着皑皑白骨走来的死神。

闻言,寸头忍不住一哆嗦。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也不知道刚刚被关在地窖的男人能不能扛得住。

另一边,沈清秋一上车敏感地察觉到车厢内充斥萦绕着一股低气压。

她转眸看向根源,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

沈清秋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转徘徊,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他似乎在很努力的克制心底的情绪,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起,骨节也泛着青白色。

“傅庭深,你怎么了?”沈清秋道。

傅庭深的声线又低又沉,“没事。”

就是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