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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忱立即问:“仵作家在何处?即刻带我去。”

林溪拉住沈忱:“我跟你一起。”

沈忱摇头,“娘子,你去看看案卷,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记下来,等我回来跟我说。还有二宝,让他跟着你留在衙门就好。”

听沈忱这样说,林溪就不再坚持了,目送沈忱离开。

沈忱只带了吴九和捕头,县尉留了下来。

如果得知林溪是沈忱的夫人,县尉对林溪别提有多恭敬了。何况方才他已经亲眼目睹了林溪的能力,有点明白沈忱为何要带着林溪了。

县尉放低姿态道:“沈夫人,请跟下官来,下官带您去。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

“县尉客气。稍等片刻,我再检查下,填写完验尸单再去。”林溪道。

县尉连忙点头:“哎好好好,都听沈夫人的。那什么,下官在外面等着。”

看眼月琴的尸首,县尉多少有些嫌弃,不想再看下去,就快步走了出去。

有官差给林溪拿来了新的验尸单。

二宝主动道:“娘,您说,我给您写!”

林溪没有拒绝,只是道:“退后三步,转过身去,不要回头。”

二宝疑惑:“为什么?”

林溪挽起衣袖,又去拿工具,道:“娘要进一步验尸,需要剖开她的身体,你别看。”

二宝想说他不怕,可是回想起刚见到月琴尸首时就吐了,现在也还有点想吐,难得生出怂意。

缩着脖子道:“好,娘您说,我写。”

……

小半个时辰后,林溪才完全验完尸,让二宝写完就出去,她则恢复死者生前样貌。

这时,林溪突然发现不对劲。

死者脸部下方有点异样的凸起。

林溪伸手摸了摸,竟然扣下来了!

靠,她扣下来死者的肉……不对,她为清楚显现死者身上淤伤,刚才用热毛巾敷过,这有点像什么东西粘上去,被热敷后裂开了。

这么一想,林溪立马用刀子沿着那处往周围仔细刮。

最后刮起来一大块!

林溪意识到,这死者脸上有人皮面具,遮掩了她的真实相貌!

“来人!县尉!县尉!”

林溪揭下来死者面部上的东西,叫外面的人。

县尉很快进来,疑惑的问:“沈夫人,怎么了?”

林溪指着死者问:“这是月琴吗?”

县尉一愣:“这当然是月……”

走近一看,县尉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上面躺着的人虽然鼻青脸肿,但却是另一副让他陌生的样貌。

“这不是月琴,月琴呢?!”

“你问我?我现在问你呢。县尉,不是说月琴曾是你府上歌姬,你确定这不是她?”林溪道。

县尉急了:“本官确定啊!这怎么变了个人?来人!”

外面的官差急匆匆进来,二宝也一头雾水的进来了。

县尉问有谁动过尸身,那些官差们都一脸迷茫的自己没有。

林溪叹道:“我刚发现此人脸上有人皮面具,不是月琴无疑。县尉,那你审问清楚衙门官差,到底有谁动过死者,或者他们从客栈抬回来时,是不是这个死者:衣服、身量是否相似等,我先去看案卷。”

“记住,不要让任何闲杂人等出入这里,目前还在衙门的人,也不得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林溪警告一番,县尉连忙说一定。

林溪就带着二宝,跟一个官差去看案卷。

二宝懵逼的问:“娘,什么人皮面具,发生什么了?”

林溪沉声道:“死者不是歌姬月琴,这事关重大,回头再跟你说。”

到了地方,林溪看到案卷竟然有厚厚一沓。

官差带她来了,就退到外面了。

林溪过去下去,分出一半来给二宝,“二宝,你看看这些。”

二宝点点头,接过来认真的看。

林溪看的则是此案的基本消息,诸如几时发现死者,死者身份,仵作验尸报告,相关人员审问等。

二宝看的那些就是排查相关人员的人脉关系、案发时间在做什么等等。由于人员冗杂,记载也就很多。

总得来说,死者是于昨晚戌时被客栈一伙计发现,两刻钟后衙门来人接管,此后无闲杂人等出入客栈该房间。

首先发现死者的伙计叫李田,家境贫寒,仅一病重老母,是以很努力做工赚钱,很少休息,平时也住在客栈后院杂房里,就为了客人有需要能及时去,好得些赏钱。

至官差来前,进过死者房间的有两个胆大的客人,为凑近看死者是否真的没有生息了。

他们是除了官差,唯二清楚看到死者样貌的,说很吓人,都看不出本来五官。

那么脸上的伤是一直就有的。

后面仵作验尸却没有验,现仵作又死了,说明仵作与死者脱不了干系。

再往后,官差去了很快就把死者从悬梁上放了下来,然后就检查房间情况。

门窗完好,但窗子是从里面上栓的,别人无法从窗户进入。门口一直有杨世忠和县尉的人看着,证明在伙计发现前,无人进去,只有另一个伙计在死者被发现前,在门外问了句要不要吃晚饭。

房间里死者钱财没有丢失,没有翻找痕迹,也无打斗痕迹。

桌子上倒是有杯喝过的茶水,证明曾有人在桌边坐过。

其他异样,再无发现。

林溪看完,简直头大。

这凶手处理现场的手法绝对极其老练。

凶手是如何出现在房间里,又是如何逃脱的,也无定性。

“娘,这里有点奇怪。”二宝突然说。

林溪看向他:“什么?”

二宝抽了张纸放在林溪面前,上面是那个在死者房间外问过是否吃晚饭的伙计。官差问他当时里面的人有无应答,那伙计说对方不耐烦的说了句不吃,又叫他滚。

态度不好,这伙计后来就懒得献殷勤了,所以后来再去问是否要热水洗漱的,就成了李田。

“娘,死者死了有一天了,那时候在房间里就应该没气了,怎么还会回答呢?”

林溪思考,或许,房间里一开始就有两个人——死者和凶手。

“后面这伙计有说回答他的是男声还是女声吗?”

“有,是女声。”

那就更奇怪了。

若凶手是女子,哪儿来的力气把一个已经死僵了的人悬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