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暖到的时候。
宁长意正偏着头，脸上都写满了不想理人。
风暖暖与段述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了？”
见到她，宁长意才开口：“你做什么去了？”
自打段述那么说过了之后，宁长意就一直没说话。
现在看着风暖暖，别提心里多憋屈了。
“我没做什么。”风暖暖在凳子上坐下，奇怪的看着二人，“倒是你们，怎么来的如此早。”
“我与别人恰好有事详谈，就找了这里。”段述笑道。
宁长意转头看他。
眼中含义不言而喻，这么明显的谎话都说得出来？
再看风暖暖，却见少女颔首。
随即偏头看他：“那你？”
宁长意嘴角微动，双手抱臂：“本殿下一向信守诺言，总不见得让你等，所以早来些又有何稀奇的。”
风暖暖也不是针对他。
只是以往宁长意总得是踩着点来，此刻难得见他提早，的确让人着实稀奇。
她探究的目光并没有刻意遮掩，宁长意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段述成了唯一一个淡定的外人。
“风姑娘，我们这次可以将事情收尾了。”
“当真？”风暖暖被他引去注意，从宁长意身上收回了视线，“你确定下来了？”
“不错。”
“那好，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四六分成。”
他们说的话让宁长意云里雾里的，见段述说完话之后，风暖暖满脸兴奋的模样，又撇了撇嘴，还顺带翻了个白眼，全身上下写着不满：“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轻易的被两人听了去。
风暖暖红唇噙着笑，眉梢都是喜意，语气自若：“我在与段述谈生意。”
这话宛如冬日的雪水，将宁长意从头到尾泼了个清醒。
“谈生意？”他说话时，一直盯着段述看。
段述颔首，似笑非笑的弯唇：“不错，前些日子风姑娘找到我，说想与我谈一桩生意，想必五殿下见我们近日来往频繁，是因为这个缘故。”
段述已及冠，也开始打理家事。
所以风暖暖找到他时，他并没有急着拒绝，而是用了些时间了解情况。
才会造成宁长意眼里的，他们二人来往密切。
没想到是个大乌龙。
宁长意松了口气的同时，看段述时都顺眼了许多，还给人斟了杯茶，十分豪迈的端起杯子：“既然谈成了，那我们就以茶代酒，干一杯，算是庆祝了！”
风暖暖习惯了宁长意这性子，自然的拿起茶杯，端在身前，朝段述点头：“多谢段公子。”
段述也举杯。
总算是知道了风暖暖为什么与段述来往密切，可宁长意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个事情要避着他。
他一饮而尽之后，被涩到了舌根：“所以现在风府好些了吗？”
风暖暖一个人打理风府上下，起先是有些吃力，加上她年龄尚有一年才及笄，原先风樾谈下的许多事情都不做数了。
好在朝廷还是帮扶她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好些了。”
段述与风暖暖敲定事宜之后，便离去了。
整个包间内就剩下他们二人。
宁长意放下茶杯，抬眸看着少女：“你怎么不找我帮忙？”
话刚出口，他就感到十分熟悉。
自己与风暖暖间，这句话出现的次数可谓是多的很。
风暖暖依然是那句话：“我自己可以。”
话虽如此，可宁长意也幡然醒悟，他能帮风暖暖什么，自己在宫中什么也不缺，银子也都有，可他又不能同风暖暖做生意。
如此下来。
他还是不如段述有用。
得到这个结果的宁长意，脸唰的一下就黑了，闷头又喝了几杯茶，活活的喝出了借茶消愁的意思。
风暖暖看了半晌，才出言阻止：“少喝些，茶也是提神的，你不怕夜里睡不着？”
“你说的有道理。”已经喝撑但是碍于面子不肯放下杯子的宁长意顺势走下了台阶，“我不喝了。”
“嗯。”
风暖暖也很给面子的没有呛回去，手腕微动，倒了杯茶，自己饮下。
茶杯磕在桌角的声音格外明显。
风暖暖眨了下眼睫，把杯子放好，而后看向宁长意，嗓音淡然：“回去吧。”
宁长意皱眉，身形不动：“还早啊，来都来了，吃点东西我再送你回府。”
说罢，也不给风暖暖拒绝的机会，出门喊来小二。
正要点菜的时候。
宁长意回头看她：“这家酒楼没来过，你要吃什么？”
风暖暖笑了：“随便上点招牌菜吧，我还不饿。”
“行，就上你们这的招牌菜，什么好吃上什么。”宁长意阔气的开口。
小二应了声，抱着餐盘就欢喜的下去了。
菜上的很快，大抵是宁长意的大手笔起了作用，没等多久，桌上就摆上了三四道招牌菜。
宁长意扫了眼：“卖相不错。”
蓦地，他眼神一顿：“这是什么菜？”
风暖暖也看了看，只凭看还当真看不出来是什么食材做成。
她夹了筷放入口中，蓦地脸色一变，掩唇吐出来之后，连喝了好几口茶水。
“这菜有问题？！”宁长意看着她这样，脾气顿时炸了，他拍桌而起。
眼看他就要出门，风暖暖赶忙抓住了他，轻轻咳了几声：“不是菜的问题，是我吃不惯。”
她这么说了，宁长意才歇了要去找掌柜的心思，顺着她的力道坐了下去。
“这是什么菜？”
一边问一边夹起尝了一口。
入口的鲜味和一股特殊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而后宁长意反应过来，惊呼道：“是蘑菇？”
脸色比风暖暖好不了多少。
风暖暖喝了几口清茶，现在好多了，见宁长意呆傻住，还觉得好笑：“你又不是吃不得蘑菇，怎么这个表情。”
宁长意知道风暖暖是在逗自己。
但他却笑不出来。
“你还笑？”语气都是后怕，埋怨起来，“这里的招牌菜怎么还有蘑菇，你就不应该自己尝，我尝才是。”
风暖暖依旧笑着，还有心情安慰他：“菌菇正是这个季节的食材，招牌菜有这个也不稀奇，是我没看出来。”
宁长意记得小时候自己带着风暖暖去山上采蘑菇，风暖暖吃了一口就全身起红疹的样子。
愧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