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青白，眼窝凹陷的沈河掀开被子，脚步虚浮的走向房车的卫生间。
昨天因为他和道灵风讨论了一番关于孟德先生的学术研究，到后来因为二者的理念不同，导致发生了一些冲突。
左冲右突了一整夜之后，道灵风摸着鼓鼓的小腹，勉强接受了沈河对于孟德先生的一些理解。
但是沈河为此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从他目前的情况就可以看得出来。
估计现在他就算把俩腰子都噶了，也未必能换回来一部手机了。
损耗有点过于严重。
房车的卫生间里，沈河扶着一旁用来放沐浴露洗发水的架子，垂头丧气的扶着垂头丧气的好兄弟。
悲哀的发现，一滴都没有了……
看来一会不光要喝点营养快线，就连冰红茶也得来几瓶了……
随便洗了把脸，扶着隐隐作痛的腰子回到卧室，看着靠在床头玩手机的女人，心中无限悲凉。
种完了地连看看一眼快要累瘫的老黄牛都不愿意吗？他此刻总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道……”埋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沈河，你既然生物知识这么丰富，那你说，这个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道灵风抬起头，看着沈河似笑非笑着问到。
沈河心中一凛，视线之中隐约看到不断闪烁着的红光，头顶上的“危”字仿佛凝成了实体。
“其实……我的生物也不算好……”沈河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无所谓，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答对了有奖励，答错了有惩罚。拒绝作答的话后果自负。”道灵风轻轻地摸着小腹笑着说到。
沈河按着腰子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他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道灵风的头顶好像长出了弯弯的一对小犄角。
身后也冒出了一条小尾巴，尾巴尖儿上长着一个小小的桃心……
迟钝的脑子再次飞速运转，在道灵风的凝视下，沈河仅仅只用了三秒就给出了答案。
“我觉得应该是先有鸡。”
“哦？你说是先有鸡？那么鸡又是怎么来的？”道灵风放下手机，笑眯眯的看着沈河。
“鸡……是练习了两~年~半之后变成的！”沈河下意识的说到。
这种近乎于刻在dNA里的答案，不需要思考的过程。
道灵风一脸无语：“你个小东西是真的不怕死，就不怕收到律师函？信不信让你吃捞饭？”
沈河一脸讪讪的笑着，重新回到了床上。
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一只小手在作怪。连忙睁开眼睛：“你要做什么？”
道灵风歪歪头：“困了？要不要来点睡前运动？”
沈河面无表情：“灵风，你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晶尽人亡吗？”
道灵风点点头。
“那你见过真实的案例吗？”沈河依然面无表情。
道灵风想了想，摇了摇头。
“很好，你要是再不把你的手拿走，我就当场给你示范……”
道灵风噗嗤一笑，将手收了回来，下床洗了洗手，回到沈河身边。
“睡吧，我帮你按摩一下。”说着双手轻轻地放到沈河的头上，不断地按压着各种穴位。
沈河这才放松下来，缓缓闭上眼睛。
以后可不能随便乱说话。昨天的事情就是湿淋淋的例子。
现在他终于明白成语祸从口出的意思了……
……
东龙国的改革仍然在继续，延续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突然间就发生了变化。
百年一遇的格局，谁能抓住这个风头，就能飞到天上。
因为考试内容的改变，许多课外补习班瞬间失业。
但是更多的补习班却冉冉升起。不是别的，正是针对于山海界方面的资料。
这些都是普通人之间的变化，即便是牵扯到了一些修炼者，他们目前连门径都没接触到，并不能影响大局。
真正能造成影响的九个人，在山海界合并之后，就再次销声匿迹了，有了别的任务。等待着最终时刻的到来。
山海界西方地质贫瘠，环境恶劣。自古以来都是较为弱势的一方。
而在一处秘密的小空间内，九个人影突然浮现在这里。
“看来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两个存在都不在了，没想到他们居然非但没有衰落，反而愈发壮大了。”
白袍男子看着眼前凝成实质雾状的香火，听着耳边呢喃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一旁的青袍道人冷冷一笑：“这不是很正常嘛？这群蛀虫最擅长的就是洗脑。没有了顶端的压制，东方的中坚实力也大为折损。
没有人能遏制的情况下，他们要是抓不住这个机会那才是怪事呢。毕竟他们的祖师爷就是靠着不要面皮发的家。”
白袍男子看着身旁没有任何掩饰的散发着怨气的青袍道人，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
当初那场大劫之后，虽然另一派损失更大，但是身边这位的原身，损失也不小。而且和另一教的人数众多良莠不齐相比。
他损失的全都是核心精英，放到别处也都是关门弟子一样的存在，也难怪此刻对方的怨气会这么大了……
想到这里，白袍男子微微一笑：“道友莫气，我们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吗？
要是等他们回来了，吸收了这里这么多年的积累，只怕又要凭空多加一份大敌。”
看着下方那些骨瘦如柴，表情麻木，但是眼睛里却冒着狂热神色，已经丧失了自我的活人傀，青袍男子轻轻点头。
“那两个的手段确实有些古怪，能够源源不断的依靠这些信徒香火进行恢复，甚至增强己身。
如今断了他们的香火来源，日后打起来也能轻松一些。”
众人齐齐点头，下定决心，不再掩饰。
九道身影同时浮现在那些骨瘦如柴的活人傀上方。
手段齐出，神术施展。下方的信徒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临消失前，那些活人傀信徒脸上的表情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杀人者的怨恨。而是解脱，感激与轻松。
他们早已经失去了自我，成为了会动的香火源头。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让他们短暂的恢复了作为人的思维。
不断地有骑着各种各样坐骑，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生物从最中间那栋金碧辉煌的建筑中飞出阻拦。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九人，即便是他们的祖师爷都要小心面对，更不要提这些连独立思考能力都没有的东西了。
青袍道人脸上面无表情，只是下手却越来越狠。
随着一个个金光身影的出现，其中不乏他熟悉的面孔。那是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
如今他掌握着这具道体，自然要帮祂了结了曾经的恩怨。
金碧辉煌的建筑轰然倒塌，这片小空间内，除了他们九人，再无活物。
青袍道人只觉得身体一轻，与其的羁绊再度加深了一些，实力也有了略微的增长。
“走吧。去东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影响战局的因素，一并解决掉。”青袍道人轻声说到。
白袍中年男子看着周围袅袅的白烟，有些可惜的说道：“倒是可惜了这些香火……”
青袍道人摇摇头：“他们的修行法门与我等不同，若是吸收了这些香火之力，难免也会变成他们那个模样。
弄不好还要受到对方的辖制。不要贪小利而失大节。”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这我自然是懂得，我是说可惜了他们收集了这么多万年的香火之力，却要被我们一朝尽毁。”
青袍道人微微一愣，随即也是放声大笑。
双袖狂舞，形成袅袅白烟的香火之力不断汇集，最终汇聚成了九颗龙眼大小的洁白丹丸。
“毁掉多可惜，找机会研究一下，这种东西用好了，倒是可以用作道兵之上。毫无思维，战斗意识出众。
收集起来容易，且极为纯粹。甚至加点东西，到时候引那两个家伙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袍中年男子瞠目结舌，最终只是朝着青袍道人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九人离开之前，合力将此方世界的空间锚点彻底破坏，看着不断逸散的空间裂缝，众人对视一眼，回到了山海界中。
周围空间一阵波动，代表着一个顶尖的道统被摧毁掉了。只是九人却没有理会，齐齐动身朝着东方飞去。
风中传来调侃的声音：“道友，若是东方还留有你的道统，你要作何处理？”
“我的道统不是我的道统。见机行事。”
“道友倒是豁达。”
“不，我现在很火大……”
“哈哈哈哈……”
……
距离混沌边界一定的距离，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飞驰。
后面的身影突然放慢了速度。
前方身影察觉到，扭过身来询问道：“何事？”
后面的身影伸出几只触手无规则的摆动着：“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方的身影停住前进的动作，语气也慎重了起来：“哪方面的？”
实力到了这种层次，能影响到他们的预感，从来不会是小事。
后面的身影迟疑片刻，仔细感受了一下刚刚一闪而逝的感觉，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就连身边的气势都有些紊乱了。
他和山海界的联系，消失了！
也就是说，他留在山海界的道统，老巢都被人端了！
这简直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本来他还想着等两人到了山海界，他直接回到自己的老巢，将积攒了这么多年的香火吞噬掉，实力会再有一个巨大的进步。
到时候即便是比不上前面的那道身影，至少也差距不大，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然而没想到，刚刚自己与山海界的联系直接断开，也就意味着自己即便是回到了山海界，短时间内也没有提升实力的途径了！
接下来不出意外，等到两人处理完曾经的那些敌人，自己也将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对方始终不回答，较大的身影语气加重了几分。
他摇摇头，强行整理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气势，让整个人平复下来：“没事，只是离开了山海界这么久，有些近乡情怯罢了。”
他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弱势，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的他，目前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等回到山海界之后，直接挑起对方和山海界中的那位的战斗。
自己则是在一旁，想办法让其两败俱伤，最终摘取胜利的果实。
“近乡情怯？还是胆怯？”较大的身影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容：“你该不会是当初被那些家伙利用小手段驱逐之后，对其产生了恐惧吧！
道友，恐惧会让你的实力变的弱小。而我，有办法让你变的强大，你，要不要试一下？”
较小身影冷冷的看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身影，语气中带着疯狂：“胆怯？你要不要试试？
我和他们两个可不一样，即便是你，想要拿下我，我也有把握让你重伤！你想托着重伤之躯去和山海界的那位战斗？
还是说，你准备再在混沌之中度过无数岁月，养好伤，等对方做好万全准备后孤身作战？”
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狂躁的气势，甚至直接做好了搏命的准备。
什么变强的方法？当然是吞噬了自己之后，和他融为一体就可以变强！
但是，他能走到这一步，活到现在，靠的可不仅仅是委曲求全和厚脸皮。
真到了耍狠的时候，他照样不弱于任何人。
他本来就一无所有，又怎么会害怕再次失去？
想要他的命？
可以啊，拿你重伤不愈，再去混沌之中苟延残喘亿万年来交换！
较大身影闻言，停住了动作，怪笑着说道：“道友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些鼓励而已。
你莫要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如今我们是队友，要相互扶持才可以。”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拖沓了，早些回到山海界，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找他们复仇了！”
两人再次启程。
前面的身影眼里清明与疯狂不断交织，猜测着后面的存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失态。
心中念头不断翻涌，二者距离混沌边界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