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我已经交付那幅画了，我想去北方，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阮庆伸出手握住了戚佳雯的手。
戚佳雯想缩回自己的手，但阮庆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
“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没有。”
“你的眼睛不会说谎，你不开心，不然不会约我出来到这里来。”
“我只是想来坐坐。”
“卓然，你该为了自己考虑，你并不爱他，如果只是为了孩子，真的不值得。”
戚佳雯猛地把手抽了回来，“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我也不会离开我女儿。”
阮庆一下泄了气，伸出的手僵在桌上。
“你现在都住在舅舅家了，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他还在努力着。
“别说了。”
“好，不说这个事，我下周走。”
“具体哪天？”
“周一揭幕后，买家会支付画款，这之后我就随时可以走了。”
“我也想看你的画。”
“揭幕那天我通知你。”
“嗯。”
“卓然，我这次去北方可能没那么快回R市了。”
“你要去北方哪里？”
“我想去敦煌看看，我想在那学习壁画。”
“真好，想去哪就去哪。”
“你也可以。”
戚佳雯摇了摇头，她看了阮庆一眼，“你真的没有遇到喜欢的？”
“曾经有过，但我放不下…”
“那天那个女人，你喜欢吧。”
阮庆迟疑了一下，“她叫董梓萱，我和她好过一阵，我承认我对这个女人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
阮庆把他和董梓萱交往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听说她后面过的很艰难，她自己告诉我的，那天她无意间到我以前租房子的地方，遇见了你，她还问我过你是谁。”
“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你怎么会想起她。”
“我就随便问问，你这次去北方，遇到好的，就在一起吧，总好过你一直一个人。”
阮庆看着戚佳雯，眼睛湿润了。
此时上海浦东赵元泽的私人会所里，正把酒言欢，热闹非凡。
“柯总，希望这次我们能顺利签约，有缘啊，我再敬你一杯。”虞厚田笑着举着酒杯朝向柯采蔓。
“虞总，我喝得太多了，再喝怕是回去了。”柯采蔓涨红着脸。
“柯总，这杯你可一定要喝。”化着浓妆的李若惜站起身来，挽住了柯采蔓。
“有什么说法？”柯采蔓不解地看着李若惜。
“我们虞总刚才还和我说，也就是柯总这样的气质美女，要不然压根收不住区总这样的俊男。虞总说，特别羡慕区总，可以一直在柯总身边…”
“唉，老赵，你也不管管你老婆，把我的悄悄话都捅出来了。”虞厚田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嘛，区总，是不是啊。”李若惜挑着眉毛看着区晓华。
“是什么？”区晓华佯装没听清楚。
“柯总，这杯你喝掉，下一杯，轮到我敬你了。”
“哎呀，赵太太，你怎么也来灌我。”
“我是要向你请假怎么保养的，柯总保养得像四十岁，你这皮肤这么好，有什么秘诀吗？”
“四十岁？赵太太你太会说话了，应该我向你讨教才对。”
区晓华听得有些腻了，正准备去上洗手间。
虞厚田看着手机突然说道，“老赵，我还有一位下属，才到上海，刚赶过来，我想让大家见一下，不知可以吗？”
“你带来的当然可以。”赵元泽嘿嘿了一声。
“赵总，人已经在门口了。”边上的侍从附身说道。
“怎么不早说。”赵元泽挥了挥手。
话音刚落，走进来一个穿着素雅的女子。
“婉茗。”区晓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韦婉茗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记得去深圳的时候她烫过头发，回R市后又拉直了，还问区晓华烫头发会不会显老，今天她又烫了头发，而且是大波浪，显得特别成熟。
“虞总，不好意思，刚从机场赶过来。赵总吧，您好。您一定是柯总。赵太太，您好。”韦婉茗一一打着招呼，最后朝着区晓华点了点头。
“区总，好久没见。”
“来来，坐这里。”虞厚田让韦婉茗坐在了他边上。
“哟，虞总，你怎么又招了一个美女，先前那个秦小姐已经是天仙一样的美人了，这又出来一个漂亮妹子，你真是太过分了，难怪我们老赵最近总往你们德亨跑。”
“我早听晓华提过韦婉茗，怎么到虞总那里去了？”柯采蔓眯着眼睛看着韦婉茗。
“书望推荐的。”
“贵公子真是慧眼识珠，给虞总选了这么个出色的人物。”柯采蔓赞叹道。
“柯总，见笑了，婉茗才疏学浅，一直是区总带着我成长的。”
“她说的没错，我初见婉茗的时候，她还在区总手下，可惜书望这小子没好好用人，固执己见，最后一败涂地，不过这小子在荐人上还算有眼力，他推荐婉茗给了鼎峰总部，我当即拍板录取了。”
“那我们元泽资本是不是也该感谢一下虞总。”李若惜咯咯笑着。
“这怎么说？”柯采蔓不解地问道。
“元泽资本已经与鼎峰总部敲定了股权转让的文本，马上元泽就是鼎峰的大股东了，虞总不就是为元泽输送了人才吗？”
“这倒也是。”虞厚田呵呵笑着，“婉茗，你可要好好敬敬这位未来的老板娘。”
韦婉茗立即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李若惜身边。
“赵太太，婉茗敬您。”
“哟，你还真当真了，我说笑的，你是跟着区总的呀，难怪了，区总看中的女生，一定是出类拔萃的，你这模样，又能干又清秀，这看着连我都动心了，区总，你是不是也动过心啊。”李若惜嘴角堆笑，眼神中却不经意闪过一丝幽怨。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要说魅力，也就是虞总了，婉茗去虞总那里，我才知道，虞总下手又快又狠，而且保密工作很到位嘛。”区晓华躲开了李若惜的目光。
虞厚田挥了挥手，“婉茗，今天是我们三家签合同的大日子，乘几位当家的都在，你说说看下一步你的工作思路。”
区晓华不由得吃了一惊，虞厚田这么快就对韦婉茗委以重任了？
“虞总，这场合，哪轮得到我说话。”
“没事，你说。”赵元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虞总，韦小姐已经在新公司有职务了？”柯采蔓也很好奇。
“我忘了给柯总、区总介绍了，韦婉茗被我委任为鼎峰投资投资部代理总监，顶替书望。”
区晓华这才想起，此前虞厚田和他说过，他到德亨后，会为他配一个鼎峰的投资总监，让他们两人搭档，还说要他带一下鼎峰这个新的投资总监，原来这个人就是韦婉茗。
“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
柯采蔓拍手叫好，她心里却想着，眼下，鼎峰投资亏损严重，上海的总部正在追查虞书望，虞厚田这个时候把韦婉茗推上这个位置，简直就是把她送到火山口烤，这老狐狸肯定是打好了如意算盘。
“虞总…”
“大胆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现在我们三家都是一家人，利益一致。”虞厚田鼓励道。
“那好，我说一下我的思路，如果不对，还请指正。”
韦婉茗清了清嗓子，“伊都、鼎峰、德亨，还有元泽，我们四家目前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重组天鹅股份，充分利用天鹅股份的上市公司资源，完成我们四家资产的迅速升值。”
“观点鲜明，为什么一定要动天鹅股份？”柯采蔓问道。
“柯总，原本我们四家各自开战，或做多或做空，激烈搏杀，最后总有一方要出局，这是此消彼长的游戏，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完全可以互利互惠，大家都获益，不再必须厮杀。”
“股票市场也要，投资市场也好，只有输家和赢家，有输才有赢，哪有什么都赢的。”柯采蔓颇不以为然。
“柯总，您说的对，是有输家才有赢家，但我想说的是，我们要选择会赢的一方，让市场输钱。”
“这么个让市场输钱？”
“现在鼎峰拿了2000万股天鹅股份，虽然成本很高，但却是第一大股东，我们如果暂时忽略他的成本，那么我是否可以用这第一大股东的身份做点什么？”
“能做的事当然很多，但还要看这只天鹅肥不肥了。”赵元泽嘿嘿笑着。
“天鹅股份这轮暴跌主要原因想必大家都清楚，一是程浩要减持，二是云麓山规划调整了，我在想有没有可能逆向思维，好好利用这两个因素赚取市场波动的钱呢？”
“嗯，你说下去。”赵元泽的目光射出精光。
“记得区总问过我，最大的利好是什么？我当时回答不出来，区总说最大的利好就是底部的股价。”
“哈哈，精辟。”赵元泽哈哈笑道。
“现在正是市场极度恐慌的时候，任何上涨都会被当做反弹引发又一轮下跌，这为我们在底部锁定大量筹码提供了绝佳的时机。”
“但是你说的那两个因素还在。”柯采蔓说道。
“那些因素也并非一成不变，只要有利可图，程浩是很容易转风向的，至于那个规划，那就需要有人给规划局出点主意，既能满足云麓区的发展规划，又能让采矿权这件事变个法子卷土重来。”
“怎么个卷土重来？”柯采蔓又问道。
“这个就是我目前主要的工作。”
“好！有想法！新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天鹅股份了。”赵元泽拍了下手。
“天鹅股份现在可是湿手的面团。”区晓华看着手中的酒杯。
“区总如果担心的话，这个项目可以交由婉茗负责。”虞厚田点了一根雪茄。
“涉及天鹅股份的事，恐怕没人比晓华更有发言权了，我看可以由婉茗负责，晓华负责协调和决策。”柯采蔓当然不愿意在新公司里失势。
“能和区总合作，求之不得。”韦婉茗爽快地说道。
“我还是持保留态度，天鹅股份已是众矢之的，涨跌对市场的影响都很大，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聚光灯下被放大，除了帮鼎峰投资解套外，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区晓华的话让餐桌上的人都沉默不语了。
虞厚田咳嗽了一声，“区总的担心有些道理，但关于帮鼎峰投资解套这个结论不成立，我在鼎峰里的股份不多，天鹅股份的损失相对于新公司完成对鼎峰投资的收购来说，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虞厚田是在撇清自己，但天鹅股份的上涨显然会抬高新公司收购鼎峰的成本，如果虞厚田在鼎峰投资里做了什么手脚，做一些吃里扒外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区晓华说的做多天鹅股份受益的只有鼎峰投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是赞同新公司第一个项目做天鹅股份的，理由很简单，有钱赚就好。”赵元泽挺了一下虞厚田。
“赵总就这么肯定有钱赚？”
柯采蔓见他们两人都说要投资天鹅股份，心里想着是不是这两人已经在二级市场建仓了，要拿新公司的钱去抬轿子，伊都在新公司里出资额最大，这不就等于拿她的钱去帮他们赚钱。
“跌了这么多了，肯定机会大于风险嘛。”赵元泽说道。
“我很想知道区总具体在担心什么？是不是有两个女律师在盯着你呀，只要我们不说，她们又怎么会知道。”
李若惜幽幽地看着区晓华。
“我担心的不也是大家担心的吗？”区晓华听出了李若惜的意思。
“柯总，今天我们就表决了吧，新公司下周资金尽快到位，我们立即发起对天鹅股份的收购。”
“晓华，你的意见？”柯采蔓看着区晓华。
“我有个问题，鼎峰投资已经拿了天鹅股份25%的股份，程浩有20%，我们要收购的是谁的股权？这两方只差5%，我们究竟要支持谁，如果谁都不支持，那我们是要求去二级市场买吗？”
区晓华提出了一串问题。
“我来回答区总的问题。”坐在区晓华对面的韦婉茗胸有成竹地接过了问题。
区晓华点了点头。
“区总可能还不知道，这两天，鼎峰投资已经斩仓了，1000万。”韦婉茗说道。
“斩仓了？”区晓华吃了一惊，在这么低的位置斩仓，这真的是壮士断腕了。
“对，这是鼎峰总部的决策，虽然我也不太理解他们的策略，买在顶部，卖在了底部。”
“或许他们觉得这不是底。”
区晓华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虞厚田和赵元泽这么积极要收购天鹅股份，他们一定已经买了不少天鹅股份做底仓，从这两天成交量看，换庄的迹象非常明显，让鼎峰投资割肉，两个老家伙乘机吸纳，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他们一定会干。
“区总，你多虑了，我也算是鼎峰的股东之一，了解他们的情况，因为出现了巨大亏损，导致他们几个大股东出现很大分歧，这次卖出了一半筹码，是他们内部博弈的结果，也许他们下周还会继续减少仓位，但据我所知，肯定只是因为部分股东强烈的财务诉求，他们要退股。”
“如果如虞总所说，我没有意见，但程浩那几乎没有成本的20%股票，要是一股脑抛出来，我们的资金是不是承受得住。”
“那只要区总和程浩对接好不就行了，你们合作得不是一直很好吗？”赵元泽嘿嘿笑道。
区晓华脸色微变，握着手里的酒杯不再说话了。
“好了，看来大家都有共识了，那我们就尽快启动这件事吧。”虞厚田看着柯采蔓。
“晓华，你看…”柯采蔓轻声问道。
“既然各位老总都这么看好，我没有理由再反对了，但我提一个条件。”
“你说。”
“成立项目组，今天确定负责人，我们三方都派人。”
“刚才说了，你代表伊都，韦婉茗嘛，名义上虽然是鼎峰的人，但实际上是代表我。”虞厚田看了一下赵元泽，他不知道赵元泽要派谁。
“若惜代表我。”赵元泽缓缓说道。
“三个人确定了，谁说了算。”区晓华又问道。
“你说了算。”李若惜笑眯眯地看着区晓华。
“虞总也没意见吧。”区晓华转头看向虞厚田。
虞厚田耸耸肩，“若惜都听你的了，我自然没有意见。”
“那好，我想再要一个懂技术的人，用于提高我们操作的安全性，我和婉茗都不懂这个，我建议元泽资本方面出一个。”
“我这人手紧张哦。”赵元泽啧了啧嘴。
“赵太太向我推荐过的小潘，就是一个电脑高手，我能否请他加入项目组。”
“哪个小潘？”赵元泽看向李若惜。
李若惜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赵元泽点了点头。
“那好呀，小潘加入，正好和区总的助手冷小姐配对，呵呵。”李若惜洋洋得意地看着区晓华。
“冷小姐？你的助手？”柯采蔓看着区晓华。
“柯总，你们区总有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助手，是叫冷小芙吧，哦对了，和区总也是很般配的。”李若惜咯咯笑着。
“是我之前在汇通源投资部招的，我我离开时一起带出来的。”区晓华低头向柯采蔓说着。
“哦。”柯采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了，按照之前确定的时间，我们三方都必须在下周三前把各自出资额打入新公司的银行户头。新公司的办公地就在元泽资本楼下，已经租好了，区总和婉茗都要做好在上海长期驻扎的准备了。”
虞厚田举起了酒杯。
“合作愉快，预祝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