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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拎人有瘾的吗?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沈心玥好容易站稳,手连忙拍着胸口小声质问,“好在我还算胆大,没嚷嚷出来,不然这院里现在定然是炸了锅了。”

霍危楼失笑,“你还算胆大,刚才不知道是谁听见响声惊慌失措的样子。”

沈心玥“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嘴硬,“那是人的自然反应好吧——”

话没说完,人一下子被霍危楼摁下匍匐在屋顶,嘴也被他的手堵住出不得声,正要挣扎,突然意识到什么,随着霍危楼的目光望去。

只见远处三两人影悄悄潜入了老王妃的院中,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路奔至莲花池边,东张西望了一番,那几个人悄悄蹲下,从后背上卸下一个篓子似的东西,打开上面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进了莲花池中。

“那是什么?鱼吗?前两天这府里就传,说什么天降异象,老王妃养了好多年的锦鲤竟然一夜之间全部死掉。我真想去看看那些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进水了?不查查原因就胡说八道的。”沈心玥不满地小声嘀咕。

“你查到了吗?”霍危楼问道。

“没有——确切地说,是还没来得及,刚要查,就听到有动静,然后就被人拎到了这里看戏。”沈心玥侧头望着霍危楼,还在为刚才被他吓那一跳表示抗议,“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霍危楼:“……”

这是什么用词?“冒出来”!这是一个正经摄政王妃嘴里应该说出来的话吗?以后应当好好调教调教。

“我的王府,我一个堂堂摄政王,出现在自己王府的任何地方很奇怪吗?”霍危楼反问过去。

“那倒是不奇怪。但是,不走正路,从天而降,就有些不像是一个正经的摄政王在自己的王府应该做的事了。”沈心玥毫不客气地怼道。

好在夜色太黑,看不出脸上的任何表情,霍危楼腹诽:一个不正经的摄政王妃配上一个不正经的摄政王,倒也是说得过去。

沈心玥有意调侃霍危楼,见他不说话,便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霍危楼,戏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为我而来呀?”

霍危楼慢慢回头看过来,对上沈心玥那双等着看好戏的眼睛,手轻轻地放到她的肩膀。

沈心玥微微一笑,“怎么?又害——”

话又未说完,突然就腾空而起,被霍危楼一把拎到了莲花池边。

沈心玥:“……”

大哥,不带这么玩儿的,好吗?

有话好好说,不来动手动脚的,好吧!

“能看清莲花池里的东西吗?”霍危楼盯着池子里,神色冷峻。

对了,还有正事要做,沈心玥马上收起玩闹的心思。

顺着霍危楼的目光望去,沈心玥微皱起了眉头,“是蛇。毒蛇。我还以为这些人不过是又买了一些锦鲤放进去的呢。”

“半夜里放鱼?”霍危楼冷哼一声。

“我只不过不想把人想得太太太太坏而已。”沈心玥自然知道半夜里鬼鬼崇崇地出现在这院里不太会有什么正经事,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坏事发生的。

“我去叫霍兴来把这里处理掉。”霍危楼叹了口气,转身欲离开这里。

“不用。我来。”

既然一些人没完没了的搞一些小伎俩,那就陪着她。

沈心玥从怀中掏出一个漂亮的小锦囊,解开系着的小带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纸包,放到鼻下闻了闻,微微一笑,就倒入了莲花池中。

“你想毒死这些毒蛇?”霍危楼有些疑惑。

“没有。那样就不好玩儿了。我只不过喂了这些蛇一些好吃的而已。”沈心玥倒空了纸包,将那个漂亮的锦囊又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手,冲着霍危楼诡谲地笑了笑。

“这些个毒物,把他们捞走,回头丢到他们面前,拆穿了便是了。何苦还要再生事端呢?”

看着沈心玥一脸的坏笑,霍危楼便知她不会善罢干休,担心她会惹怒那些人。相比那些人,沈心玥在这府里势单力薄,一介女流,万一自己有个照顾不到,果真遭了人算计,后果不堪设想。

沈心玥却不这么想,听到他想息事宁人的想法,神色一下暗淡了下去,不屑地看着霍危楼,“看来你此番前来并非为我,而是背后的那个人。这么怕她被反噬吗?霍危楼,你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兰清若是你的弟媳,你难道还在惦记着?沈心玥心里突然很不爽,都被戴了绿帽子了,竟然还惦记着人家。

越想越觉得这人不可理喻,沈心玥不再言语,气鼓鼓地趁着夜色离开了老王妃的院子,霍危楼也并未再解释什么,紧随其后,离开了这里。

次日清晨。

沈心玥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醒的,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模样甜美,“王妃——”

姑娘一开口就被沈心玥给制止了,“我不是什么王妃,错嫁了,还没走,目前暂时还留在王府而已。姑娘你是?”

“回王妃,奴婢是王爷叫来伺候你的,名字唤作司其。王爷原话便是王妃初来府中,身边需有个知已贴心的人小心应着,不得有半点怠慢。所以便吩咐奴婢过来了。”

司其虽说年纪不大,但是看上去很是稳重。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一是王爷让来的,二是服侍的人就是王妃。

沈心玥掐了掐太阳穴,昨天晚上睡得晚,这一大早又被叫了起来,一时想不明白霍危楼的用意,也懒得理了,打了个哈欠问道:“这么早叫我,有什么事吗?”奴婢一大清早扰了主子的美梦,没有要紧的事是不可能的。

“回王妃,是夫人那边差人来请王妃去老王妃的院中。今天一大早,老王妃差人去外面请了一个大师来,说是给府里驱鬼解咒的,现下叫了府中所有的人去。”司其说的很是清晰明了。

不过,只一事,沈心玥不明白,“夫人?哪个夫人?”

“是二公子的夫人-兰清若。”司其回道。

“哦~”沈心玥心里了然,他们这么着急的吗?昨天才布了局,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了。

好,那就走一遭,谁怕谁。

沈心玥现下已经完全醒了神,“司其,眼下既是跟了我,那就听我的。一,叫我沈姑娘;二,一会儿随我去的时候,去帮我办件事。”

司其还想纠结一下称呼的问题,但是看到沈心玥坚定的表情,也就点头应允了。

当沈心玥换好衣服带着司其赶到老王妃的宅院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大师作法的地点便是选在了老王妃院里观赏莲花的亭子里。

“沈妹妹,今日府中请了大师前来给驱鬼解咒的,怠慢不得。你怎么才来?你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兰清若一见沈心玥便迫不及待的跟她打招呼,这话听上去像是关心,实际上暗指她不将老王妃安排的事情当回事,另一方面也在暗示人们,大师来驱鬼,这个时候不舒服的人可就是有问题了。

沈心玥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并未直接接兰清若的话题,而是问道:“哦,请大师来府中作法呀,这么大的事情是谁主持的呀?”

兰清若以为沈心玥是想跟自己争这府中的地位,难掩得意之色,“是我主持的。”

“哦,你主持的。你都没有告诉过我,我又怎么知道府里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呢?”沈心玥直接反问道。

这一下直接让兰清若给愣在原地。

该死,她光顾着防着沈心玥,怕她有所提防早做打算,所以压根儿就没想到要通知她。

不过,转念一想,兰清若那似乎无害的笑意又浮上了脸颊,“是我疏忽了。我以为沈妹妹也会天天来王妃府里问安,定会知晓这么大的事的,不曾想……”

兰清若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沈心玥从来没有给老王妃来问过安,她就是要故意说给众人听。

谁知道——

“我这人坦坦荡荡,从来没有什么阴谋算计之心。所以也用不着趋炎附势任何人。自然也就用不着天天跑到这里来请安奉茶的巴结不待见我的人。“

语惊四座。

在座的所有人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说出如此直白的话,一时间私下里交头接耳。

老王妃见兰清若与沈心玥口舌之争不但占不到任何便宜,还惹得一身骚,感觉自己前面还是高看了这个太傅府的千金大小姐,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好了好了,都吵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扯一些不要紧的东西。耽误了大师驱鬼解咒的时辰,哪一个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好歹算是被老王妃圆了场,兰清若立即点头,“是,王妃。”

然后不再理沈心玥,转头看向众人,朗声道:“近日府中接连出现不祥之兆,搅得我府中之人人心惶惶。为得府宅安宁,今天特请大师前来为我府作法。大师作法期间,众人一律保持安静,不得出声干扰。”

话毕,一个身着道士服、手拿拂尘的大师便迈着八字步走到了供桌之前。

供桌上摆满作法用的各种法器,大师一会口吐火焰,一会儿倒酒请神,忙得不亦乐乎。

待这一切做完,只见大师眼睛紧闭,左手竖在胸前,右手将拂尘甩到左胳膊的臂弯中,口中念念有词。

然后突然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众人,“本道受王府之托,今日前来作法驱邪。经本道掐算,此次邪魅乃是自这莲花池中所起,可是如此呀?”

兰清若配合着连连点头,“大师神算,正是先从这莲花池中所起,老王妃养了多年的锦鲤一夜之间全部死光了。”说完,还故意表现出有些惊恐的样子。

众人也随声应和,“对对对,确实是先从这莲花池中开始的。”

“那就对了。”大师洋洋得意,“那邪魅祸起此池,不光害死了池中锦鲤,也惊扰了池中水神,水神明示,邪魅现在就在这里的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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