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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江北王 >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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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岳这次狩猎,豹子没逮到几个,人倒是遇到不少,个个要他命,一波又一波不要命地扑上来,最近一波都到这楼阁山脚下了。

顾长安搬把太师椅坐那看着,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等戴岳上来时,天都黑透了,他一身的腥气,站在廊坊那,不再往里进,只见他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往下脱,最后着里裳光脚往顾长安那走。

他这衣服脱得真是行云流水,飘逸异常。

小厮又给他搬来一把太师椅,他坐在她旁边,得意地笑,“你看,来杀我的也都死了。”

四下寂静,身后的灯火温暖,山风却清凉,廊上挂着小灯笼,灯笼上画着百鸟朝凤的图,流光溢彩,灯火把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七巧在身后看着,莫名想起那句话——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影,背灯与月就花荫,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林间鸟鸣,清脆嘹亮,黑影掠过树梢,少年站在栏杆上,他抱拳说:“一共四百一十五名死侍,悉数歼灭。”

戴岳挥手让他退下,没问是哪家派来的,他转头瞅向顾长安,“你猜猜是哪家。”

顾长安背靠太师椅,双手搁在膝盖上,她穿一件类似大马褂一样的袍子,暗金色刺绣在灯下愈发闪亮,似有生命在流动,领口紧紧贴合在脖颈上,盘云扣,暗金纹,黑绸底裤,千层底布鞋,端的是四平八稳,贵气逼人。

她头发高束,戴一个鎏金冠,只听她说,“若说谁最恨你,莫过于戚太师,可戚太师死了,这第二个巴不得你死的,是江南吴家。”

戴岳笑笑不说话,这人是个人精,“当初伐我戴家,吴家可是最为出力。”

“有仇?”

“同为百年世家,老二看不惯老大的戏码。”

顾长安了然,不再往下问,再往下问也没什么意思,不想说还是不想说。

“那就提前恭喜你大仇得报了。”她说些贺喜的话,却没有贺喜的喜气。

今天这一次吴家怕是想鱼死网破,动用了全部的死侍,这些年,吴家发展得并不好,他以为没了老大他就能是老大,殊不知,除了老大,老二和老三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老大一没,可谓百花齐放,吴家竞争不过,而戴岳这些年却是蒸蒸日上,他好了,对吴家的打压也就开始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能让吴家这般鱼死网破,不死不休呢?

顾长安低头瞅着脚下的地板,这些地板铺得极为严密,偶有几小处开裂,不过纸片大小的缝隙,这下面就是茂密的树枝和嶙峋的山石,她想,从山下顺着山体爬到这里要多久呢,七巧可是走都走不动。

两人相互无话,各有心事,这时,从廊下翻上来一个人直冲戴岳而来,这人嘴里咬刀,一双戾气至极的双眼,电光火石间,顾长安一手拉起戴岳往身后扔。

他见戴岳碰不到,转头就往顾长安这里来,等戴岳站起来时,那把寒光匕首已经贴在顾长安颈上,雪白颈上划破一道,红色的血液流了下来,这刀着实快。

顾长安倒是镇定自若,那人狠声道:“我家小公子呢?”

他问的是谁?别人不知道,戴岳知道,吴秋舫嘛,吴家下一辈中最有潜力的,阁老那些大臣说,这人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

他掳了过来,吴家就像疯了一样,怕什么呢,戴岳冷眼瞅他,当年吴家不也是这么掳了大哥吗,怕他和他们一样的手段吗?怕吴秋舫死吗?

怎么只许自己做不许别人做呢,戴岳走过去坐在那太师椅上,他抬头,一双眼暗沉至极,“你知道你劫的人是谁吗?”他指着顾长安问。

那人有些怔住,慌忙间,他也不知道拽住了谁,只挑了一个近的拉过来,这下他低头打量眼前这个人,珠光宝气,愈发心下不安。

戴岳穿上随从递上来的靴子,又穿起那干净外套,“你手下这个人是江北王。”他说这话顿了一下,又道,“当今皇上和皇太后心尖上那位。”

他这话落,那人只觉得烫手,他若杀了这位祖宗,明天吴家就能没了。

可事已至此,又不能退,那人咬了咬牙,“她出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何况是在你面前。”

戴岳不禁要为他鼓掌,七巧却急得跳脚,那是血啊,血啊。

“你家小公子可不在这。”树上那个本已经是离开的年轻人跳下来凉声道,“你劫持了谁也没用。”

“把他送过来。”那人劫持着顾长安往后退。

“送你家小公子一只手臂给你看看吗?”那年轻人步步紧逼。

“你别逼我!”他把刀又往里送了几分。

“你们又不是没逼过我。”这次戴岳坐那凉凉的瞅向他,凉凉的开口。

“我要她命!”他咬着牙狠声道。

“我命怎么样?”戴岳问,“把她给我,你劫持我,不更管用?”

谁也不想退,谁也不信谁,僵持。

等了一会,大概是疼了,顾长安一手按住刀,一手反过去卸掉他胳膊,不等戴岳冲过来,仇九就已经从廊上跃进,按住他脖颈把他直直按在木板上。

七巧跑上来看她脖子,大呼小叫的,吵,顾长安也没说什么,让她搁那扒自己脖子上的盘云扣。

很快上来一队人,压着那人往外走,她又坐回那太师椅,七巧给她涂着药,白绸布转了五六圈,轻巧打了一个蝴蝶结。

戴岳坐那有些生气,只听他说:“小王爷好快的反应,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就能扯着我往后扔。”

顾长安倒也无所谓,“我提前看到了下面有人。”

话一落,戴岳更生气,又听她道:“我想看看能徒手爬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现在呢?”戴岳似被她的任性妄为气得不轻。

她轻轻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笑了,“不过如此。”

灯光落在她眼皮上,七彩的光影落了满身,亲兵的重甲踩在山路上的声音越来越远,只剩风声林动。

过了很久,才听到戴岳淡淡的说:“我还以为王爷动了恻隐之心。”

顾长安睁开眼看向他,“偶尔心软也是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