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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剑得知周芷若的想法后兴奋不已,他从前的那些天马行空好似都得到了肯定,而且还有人愿意相信他让他尝试。

与周芷若谈完后,他便抱着刀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爹叫他也不理,没有人给自己买酒喝,他爹脾气越来越暴躁,打打砸砸,可顾剑根本不理会他,他便去寻周芷若,许是因为周芷若毕竟是外人,所以面对她时支支吾吾,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自己走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接近两天,在周芷若到顾家的第三天下午,顾剑兴冲冲的跑来拍周芷若的门,当时周芷若正在修炼内功,却被顾剑密集的拍门声打扰,气血翻腾了片刻。

周芷若连忙压住真气,随后开了门,门外是顾剑兴奋到难以抑制的笑容,他情绪激动到:“周姑娘,你快看看,我画的图纸怎么样?”

这两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为了画图纸。

周芷若接过来看了看,发现他画的雌雄双剑与之前他给自己看的那对短剑有些相似,但仔细看又有很大的差别。

“需要多长时间?”

顾剑愣了一下,随后道:“最快也得一年。我铸剑术不及我爹,周姑娘,我其实有些害怕糟蹋了你的东西。”他害怕自己做出来的剑像他之前的短剑一样,中看不中用。

周芷若目光一凝,这确实是个问题。

“先修复倚天剑吧。”周芷若道:“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给你二十天的时间,二十天一到,我要看见完整的倚天剑。”

谢逊被成昆设计困在少林寺,若她没算错,屠狮大会差不多就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了。

顾剑点点头,虽然犹豫忐忑,可是都还没做就放弃绝不是他的风格。

这段日子周芷若从峨眉弟子的来信中得知江小鱼已成明教副教主,殷天正多次拜见峨眉,想要替张无忌来向她赔罪。

没有什么危急之事,周芷若一概不理,每日除了查看铸剑进度就是练功,过的单调重复。

但有一个人,他的日子过的却是重复又痛苦,这人便是小鱼儿。

明教义军已经同朝廷再次开战,自任明教副教主以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拿着不同的问题来找他,粮草要问他,行军策略要他过目,将领调度要他决断,他常常和杨逍他们议事到深夜。

但明教义军也在小鱼儿的统筹之下取得了不小的战绩,而也因为有小鱼儿在,朱元璋被压制,反倒是没什么作为了。

但事情却在滁州迎来大捷之时有了不一样的走势。

滁州一战,韩山童战死,朱元璋等人联合起来推举韩林儿为帝。

张无忌曾明确有言,明教义军推翻朝廷后,不得任一官半职,如今朱元璋推举韩林儿称帝,岂非无视张无忌之言?

小鱼儿原就觉得朱元璋这人城府颇深,此事一出,更觉他野心不小。

五散人等皆对朱元璋此等做法不满,杨逍却言,推举韩林儿称帝也是顺应民心,无奈之举,既然事情已然如此,那也无可奈何。

小鱼儿却觉得有些奇怪,杨逍事事以张无忌为先,这朱元璋分明是想借此事来削弱张无忌在军中的威望与地位,为何杨逍还能容忍?

五散人在杨逍的劝说下总算没有再追究,恰在这时,张无忌回到了元帅府。

众人连忙前去相应,却看到赵敏跟在张无忌身后也来到了元帅府,各个义愤填膺,恶言相向。

冷谦道:“妖女留不得。”

布袋和尚道:“此女心机恶毒,此前我们已经上过当了,难道还要再上一次?”

韦一笑道:“周掌门现在闭山不出,教主你却和这个妖女在一起,这让江湖人如何议论?”

张无忌急急回护:“当日在杏花营,赵姑娘舍命相救朱大哥被朝廷判处斩首,幸得范右使相助才幸免于难的。”

“确有此事,我能做证。”朱元璋连忙开口,“当时赵姑娘误以为我是教主,拼死相救,以致惹祸上身。”

张无忌又道:“各位,赵姑娘她看不惯元室所为,已经彻底和元室断绝了关系不再是朝廷郡主。过往恩怨我们就不要再计较了,和平相处好吗?”

周颠翻着白眼道:“就算她不是朝廷的郡主,可她还是汝阳王的女儿,难道她真的能对汝阳王动手吗?”

赵敏被这么一说,觉得羞愤难当,不欲再留,却被张无忌拦住,他极力回护,言语中处处为她考虑,更让众人觉得赵敏是个祸害。

小鱼儿一直抱着双手落在人后没有说话,这赵敏或许真如张无忌所说不会帮助朝廷,可他此时带她回到濠州无疑是自毁前程,那些义军是绝不可能接受赵敏的,如果张无忌一意孤行,那最有可能的便是两相离心。

“若不是教主一直袒护,我早把你杀了!”韦一笑气愤难当,怒气久久不平。

周颠道:“教主,到底是她重要,还是我们明教的兄弟重要?”

“够了!”久不说话的杨逍提高音量道,“教主是一教之主,地位尊崇,岂能容你们在这儿不敬?当日在光明顶上若不是教主舍身相救,明教早已经完了。今日你们却为了一个女子对教主诸多微词,良心何在?忠义何在?若有下次,不管是谁,我杨逍亲手废了他!”

杨逍这话让众人有些惭愧,都闭了嘴不再说话。

有了杨逍的支持,赵敏得以留在元帅府。

这结果让五散人韦一笑等心中不自在,杨逍道:“兄弟们,刚才杨逍的话有些重了,我们兄弟私下里怎么玩笑都行,但对教主,必须尊重。”

众人默然不语,杨逍叹了口气,与范遥一起走了。

此时气氛低迷,小鱼儿摇着头转身离开,他慢慢踱步走着,心道:五散人他们当初那般推崇张无忌,对张无忌唯命是从,可如今就连他们都对张无忌有了微词,可想而知,明教和义军中的其他人会怎么想。杨逍应该也看出来了,但他自知改变不了张无忌的决定,又因他是明教左使,不能对张无忌的想法多加置哕,虽然已经极力替张无忌镇住众人,可到底治标不治本。

小鱼儿这样想着,忽然抬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张无忌的房间外面。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张无忌是他朋友,自己任副教主的这段时日对明教也有了些感情,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小鱼儿走进房间,张无忌正要出门,看到小鱼儿来神色微变。

小鱼儿挑眉,问道:“你这是要去找赵敏?”

张无忌有些尴尬。

“我……”

“张兄。”小鱼儿靠在门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张无忌,“你和赵敏在一起了?”

“没有!”张无忌原本尴尬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郑重道,“我只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她因我无家可归,我不能不管她。”

小鱼儿点头,继续问道:“那我师……那周掌门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芷若……”张无忌忽然有些惆怅,“我从没想过婚事作罢,只是如今义父被困,待我救出义父,我一定亲自去峨眉向她负荆请罪求得她原谅,只要她能消气,就是将我千刀万锅我也绝无怨言!”

张无忌说的诚恳,小鱼儿听着却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以周芷若的脾气恐怕是难以回头了。

小鱼儿道:“我知道你心中喜欢的是周掌门,也知道你是心软不忍心抛下赵姑娘,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其实是自掘坟墓?赵敏就算不是朝廷的人,可她和汝阳王的父女关系又岂是能斩断的?明教上下对她哪能没有意见?你强硬的留下她,对你在明教和义军的声望大有影响啊。”

“我知道。”张无忌道,“但这毕竟是我欠她的,我不能因为自己就舍弃她,这样根本不是君子所为。”

小鱼儿有些无语。

张无忌这样宁可损己利人,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傻还是笨。

可他不为名利所累,坚持自己心中信念,又何尝不让人敬佩呢?

小鱼儿知道自己劝不动了,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笑道:“兄弟,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不拦你了,赵姑娘孤身随你来此难免不适应,你多多照顾着吧。”说完,小鱼儿转身离去。

有些人常常作茧自缚而不自知,张无忌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日,张无忌找来小鱼儿杨逍范遥韦一笑五散人等商议营救谢逊之事。

他道:“成昆把义父带到少林,又哄骗渡厄渡难渡劫三位大师日夜看守,除了想要置义父于死地之外,还为了从义父口中得知屠龙刀的下落。”

“成昆这奸贼,心可真毒。”小鱼儿忍不住说了一句。

张无忌道:“今日我请诸位前来,就是想同大家商量营救义父的事,我之前潜入少林闯阵救人,但未能成功,金刚伏魔圈的威力难以想象。”

众人凝神沉思,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少林寺广发英雄贴,端阳佳节开屠狮大会,要置谢逊于死地。

收到此消息,张无忌震惊之余还觉得愤怒与疑惑:“渡厄大师明明答应我会保我义父周全,为什么会突然变卦呢?”

小鱼儿道:“只怕是成昆在一旁煽风点火,这才到得如今的局面。”

谢逊是明教的英雄,明教上下自当不肯看他受辱而死,杨逍请张无忌下令营救,张无忌片刻都没有犹豫,下令兵分两路,一路由韩林儿朱元璋统率,继续依照计划对抗元军,其余人等和他一起上少林,并通知鹰王父子在少林汇合。

张无忌本是想让小鱼儿统率义军,但小鱼儿却说要同他们一起去少林,杨逍想了想觉得可行,遂劝说张无忌让小鱼儿一同前去。

如今已快四月底,距离端阳也只剩不到十日,张无忌和小鱼儿等人赶了五六日,终于在端阳之前感到了嵩山地界。

他们没有直接上少林,而是在少林寺山下找了一家客栈暂时栖身。

此一行人中,除了明教的人以外,还有赵敏。

原本张无忌不想让赵敏一起来,但赵敏坚持,又说就算他不同意,自己也能想办法一个人跟来。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和自己一起,这样还能安全些。

一路上,小鱼儿几乎没和赵敏说过一句话,赵敏也不太喜欢小鱼儿,甚至因为周芷若的关系,她对小鱼儿还多了几分敌意与审视。

她总觉得小鱼儿和周芷若之间除了师徒关系外,还有另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日,张无忌陪着赵敏和兄弟们在客栈大堂里用饭,杨逍范遥自然不会说什么,五散人和韦一笑心里仍旧不舒坦,但当着张无忌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小鱼儿更是一向不管这些的,是以用饭时气氛虽然不算热闹,但也不至于太僵。

大堂里,跑堂的小二殷勤的给他们上酒上菜,偶尔有一些想要进店吃饭打尖的客人,他也会上前告知客栈已经被包下,让他们去别处。

小二送走了第三个来店里询问的客人后,又迎来了第四位。

看着站在门外的紫衫少女,容貌绝美,身姿袅袅,给人一种清冷胜仙的感觉。小二呆愣半天,这女子也太美了吧!

小二惊觉自己的出神,连忙迎到门口,殷切道:“姑娘,我们客栈已经被包下了,您如果想要吃饭或者住店,可以去东街的归云客栈,那儿是全城最好的客栈,您住着肯定舒心。”

紫衫少女看着大堂之内,久久不出声。

小二觉得奇怪,大堂里吃饭的众人也觉得奇怪,有几个抬头看向门口,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周掌门?”周颠最先出声,他看着周芷若,一脸震惊。

周芷若神色平静,她目光落在挨坐在一起的张无忌和赵敏身上。

“芷若……”张无忌猛然抬头,看见周芷若淡淡的目光,忽然感觉如坐针毡,手足无措,他连忙挪动了一下身子,与赵敏拉开了一段距离。

在张无忌另一边的,是小鱼儿。

小鱼儿是个随性的人,动作神态皆与旁人不同,别人要么是震惊,要么是尴尬,可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视线触及她时,也好像是在看一个寻常之人。

“芷若!”张无忌起身,绕过众人跑到周芷若面前,神色焦急,眼含歉疚,“芷若,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芷若并不理会张无忌,只对小二道:“既然此处被人包下,那我再去别处看看,多谢。”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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