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阴雨天气,让人透不过气,李溪盛看着窗外,百无聊赖的耍起了竹剑。
娘亲出去采药了,说故事的孬子不知去了何处,已经好几天没见他的踪影了。
忽地,院门被咯吱的打开了。李溪盛大喜,一定是娘亲回来了,他忙奔了出去,只是娘亲还没喊出口,就看到门外两个汉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这是最后一家了。”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对着另一壮汉说道。壮汉点点头,摆摆手示意身材消瘦的男人赶紧行动。
男人向着李溪盛大踏步走去,李溪盛吓得大叫,“婶婶,有奇怪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一把抱住了李溪盛,往他鼻子蒙上了湿帕,那湿帕上似乎是沾了蒙汗药,李溪盛只觉身体一软,大脑一空,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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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李溪盛只觉得身边阵阵哭闹声,又觉得一阵头疼,缓缓醒了过来。
这是一块幽暗的岩洞,只有两边点着几把烛火,昏暗的烛光照耀在地上,李溪盛的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身边是一群在哭喊的少年,年纪多与自己相仿,面前是石壁,透着阵阵阴寒。
李溪盛不过6岁,只是个孩童,哪见得了这种场面,又是阴森恐怖,娘亲不在身边,又是处处哭声,他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着孩子们渐渐苏醒,岩洞中的哭声也越来越大,甚至没人敢起身走动,便是哪里醒来,就在哪里开始哭泣。
洞外,几个汉子守着洞口,另有两人盘坐在一边,正是将李溪盛绑来的瘦胖男子。
“舵主,这几个村子,一共三十六个孩子,应该够数了吧。”瘦弱男子问道。
壮汉点头,看了一眼岩洞,又收回了目光,“给我们的任务是带去三十个孩子,为了防止意外,这才多抓了几个,想必不会有问题。”
瘦弱男子看了一眼守在洞口的汉子,放低声音说道,“这次上头好像很重视这件事呀,还派了几个人来,以往都是让我们自己行事的。”
壮汉摇头,“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上头安排下来的,我们照做就行了。”
瘦弱男子再次放低声音,“可是会不会抓的太多了,三十几个孩童,怕是会闹出大动静吧,到时官府查起来怎么办?”
“这个不用我们担心,他们早就处理好了。”壮汉看了看洞口的汉子,低声说道。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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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又是不知过去了多久,兴许是孩子们哭累了,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李溪盛只觉肩膀一沉,吓得他跳了起来,便是见到有一个小女孩倒在了他身边。
“媛媛?”
李溪盛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孩子,这是同村的一个女孩,往日里经常哥哥哥哥的叫着他,喜欢看他玩竹剑,喜欢跟着他跑。
兴许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李溪盛的恐惧收敛了一些,更是因为女孩倒在了他的身边,他马上坐了回去,摇了摇小女孩,“媛媛?”
被叫媛媛的小女孩缓缓睁开了眼,充满恐惧的看着李溪盛,身子本能地往后一缩,又是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是我呀媛媛。”李溪盛顾不得害怕,也往小女孩身边靠了靠,小声喊道。
女孩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敢睁开眼,只敢抱着头低声啜泣,刚才她便是哭累了,险些又晕了过去。
恐惧是会传染的,便是小女孩这一哭,整个洞府里又满是哭声,李溪盛也不例外,眼睛一闭就又要哭出声。
正在这时,洞外传来一声咆哮,“哭什么哭,谁再哭,老子就把他砍了。”
洞里顿时一片寂静,片刻后,哭声响彻了岩洞。
洞外,守门的汉子瞪了一眼咆哮的壮汉,“都是小孩子,哭累了自然就不会哭了,你这么一吓他们,不得哭的更厉害了。”
壮汉讨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群小孩呀,就要这么对付,你吓唬吓唬他,他这一阵很快就会哭累的,不然就会一直哭,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去了。”
“是啊是啊,这个我们有经验。”消瘦男子陪笑道。
守门的汉子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靠在洞府上闭上了眼睛。两人自知没趣,相视一眼,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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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盛哥哥,真的是你吗?”又不知过了多久,洞府中没有了哭泣声,不少孩子都在恐惧和疲倦中沉沉睡去了,小女孩推了推李溪盛小声问道。
李溪盛点点头,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溪盛哥哥,我想爹娘了,我好害怕。”小女孩身体剧烈的抖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靠着李溪盛说道。
“别怕。”半响,李溪盛憋出来两个字,其实他也怕的要命,刚才还险些尿了裤子,只是这时面对比自己更小的妹妹,他强忍着害怕安慰道,虽然这也不算什么安慰人的话。
也许是因为熟悉了这昏暗的环境,也许是因为遇到了熟悉的朋友,两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我们会被卖掉吗?”其实小女孩并不懂被卖的概念,只不过是听大人们说起过。
“应该吧。”
“我还能见到爹娘吗?”
“应该吧。”
“哥哥,我好害怕。”
“我也是……”
岩洞里看不出白天晚上,悠长的岩道,孩子们也不敢往外走,只知道肚子饿了,几个孩子又哭了起来。
恐惧,饥饿充斥着每一个孩子的心头。
终于,有稍微胆大些的孩子忍不住了,一个声音响起,“我,我要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人和我一起。”
李溪盛闻声望去,借着昏暗的烛光,他认出了这个身影,一时间,不止是他,几个声音同时响起,“胖娃!”他便是村里的那个孩子王。
胖娃回过头,仔细辨认着声音的来源,一下子,几个熟悉的身影便向他围了过去,李溪盛拉起媛媛,也向着胖娃走了过去。一下子孩子们都躁动了起来,不是不害怕了,而是找到同伴了。
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这未知的地方,未知的人。当有熟悉的人出现后,大家对恐惧,也缺少了有些敏感。
很快,孩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
一共三十六个孩子,来自四个不同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