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0043造神
停电通知。
这是一个令很多人陌生的词汇了，尤其是官方通知。
这个时代的科技保证了能源的充足，至少民用方面已经足够，甚至溢出了。
通常停电这类的事情都是意外故障造成的。
如今，官方却公布了这样的信息，直接引发了轩然大波，很多人聚拢在行政机构办事大厅门口游行示威。
徐世明看着那些声嘶力竭叫喊着抗议的人们，手舞足蹈，倒有点像是小丑的戏剧了。
“这停电通知倒跟要了一些人的命一样。”
“我刚刚才知道了一个新的名词——脑舞。”韩念撇了撇嘴，随口道。
“那是什么？”徐世明诧异的问道。
“底层人的狂欢。”韩念叹息道。
“嗯？”
“脑舞就是一种个人经历的专辑。那些底层人，配合着“bd播放器(bd player)”，一种特殊大脑扩充器，可以直接亲身体验别人的亲历，完完整整的感受到记录者脑中的所有感受，包括情绪、肌肉动作、感知等等。”韩念简单的科普了一下，作为科学前沿的男人，他完全有资格鄙视徐世明这种老古董。
“听起来似乎是一件不错的发明。”徐世明设想了一下，点头道。
“呵呵，正规公司出品的内容都比较正向，比如让你感受冒险家的故事，感受潜水的体验，感受极限运动的快乐。但是假如是地下出品的脑舞呢，一个连环变态杀手的记忆，你亲眼看到他变态的行为，感受到他杀戮的欲望和满足感。”韩念呵呵轻笑，再次补充道。
徐世明脸色剧烈的变化，想要说什么，只能又颓然的泄了气。
他或许想说，政府监管或者别的话，但是这个世界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了，即便几个世纪过去了，人们仍然保留着那份贪婪、狭隘和懦弱。
当这种思想留存在思想深处时，那就会有很多困扰人类的问题。
过去时代游荡的思想幽灵，现在时代爆发的科技魔鬼。
“你还记得那时候的失心人吗？”韩念看着徐世明脸色的变化，再次问道。
“怎么？又出现了？”徐世明有些无力的问着。
“他们敢？”韩念不屑的横了下眉，然后接着说。“这种脑舞太过刺激，那些本就受困于赛博精神病的人更加无法自拔了，他们倒没变成失心人，倒是成为了一种疯子，产生了许多具有杀人倾向的暴力分子。这种脑舞的技术就是海对岸那边传过来的，那边也早出现了这种疯子，给取了个专门的社会名词。”
“什么名词？”徐世明眉头皱成一团。
作为康陶的掌控人，他关心国际事务，却未免忽略了那些细枝末节，但是他也是一个非常清醒的人，知道历史的转折就隐藏在那些细枝末节里。
“惊魂。”
“名词倒是贴切。”徐世明闭目沉思了一下，说道。
“行了，不说这个了。机器已经在充能了。”韩念看了看玻璃房内，沉闷轰鸣的巨大仪器，说道。
“我真的合适吗？”徐世明反而有些犹豫了。
“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带着他们走出困境。”韩念转脸看了看窗外的那些拉练喊着口号的士兵们。
“我都退役了。”徐世明无奈说道，他也看着窗外，脸上神色复杂。
“哈哈，谁让我跟你熟呢。”韩念哈哈笑道。
突然一阵风从敞开窗户吹了进来。
风中总有一丝数十年来始终都有的机油、机械的味道。
那些味道在机械爱好者的鼻子里如同香水一般，却独独不是韩念的品味。
韩念转身打开了空气净化装置，窗口上有一层空气滤膜生成，吹进来的风瞬间就变得清新了。他身后新的笔记本又被吹开了几页，到了最新的一页。
【2069年5月10日，人间之神计划。
强化细胞在实际的应用过程中，遇到了理论上的极限值，既然是理论上的极限值，那是否可以通过同样的极限能量撞击，使其突破。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通过足够多的能量，创造出一个人间之神。
如果失败呢？那就说明了，人间不值得神临。】
……
2069年5月10日，江香部分地区迎来了一次最为持久的停电。
并且停电的区域，从最初的中环向外蔓延，最终席卷了半个江香。
大量停电之后极度不适应的人，纷纷跑到了未停电区域，社会学研究者对这部分只是不适应无电生活但是行为正常的人类进行研究之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名词：赛博综合症。
相对于赛博精神病的解释：由于植入过量的植入物，造成人格不稳定的精神疾病。赛博综合症的解释就晦涩的多，一定程度崩坏的社会结构下的避世生活症状。
这种避世生活的人，像极了地球世界那些死宅废宅们，依靠着孤岛一般的局域网，各种数据的快乐，还有那些新类型的科技比如脑舞，用虚拟的快乐，来解脱现实的痛苦。
位于停电区域核心的地方，就是韩念的研究所。
徐世明身上的义体不算很多，所以，上午的时候，已经开始了纳米细胞的转化。
巨大的转化仪器里，那代表满格的能量早已见底，临时拖拽来的超大流量的电缆线，已经连在了仪器之上，开始了二段的供能。
徐世明浑身好像变成了透明的一样，巨大的能量涌入了那无穷无尽的细胞中，那些修复细胞已经按照特定的比例，开始了无限复制的工作。
强化细胞延伸到了筋骨之上，并慢慢的向着骨髓深处延伸，骨头变得如同玉石一般，洁白无瑕；而骨髓则是越发的深沉，像是墨粉一般，却又比墨粉更加的黑黯深邃；接着是肌肉、神经、还有皮肤的变化，肌肉细胞像是金石一般却又有橡胶一般的弹力，神经像是用钻石打造的一样，璀璨而闪耀，皮肤则是越发的普通，唯有不时闪过的一层黑光，让人体会到了他的不凡。
巨大的能量冲击下，强化细胞本来好像是达到了一个极限的状态，已经不再接收能量和强化了，却突然如同绝缘体被击穿的情况一样，开始了新一轮的强化，变得越来越不似人间的存在。
吸能细胞定向的附着到了皮肤、肌肉、还有修复细胞之处，因为能量的充裕，变的比一般的细胞大了许多，在细胞里面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胖子了。
能量细胞则相对来说，更加的巨大了，比起吸能细胞来说，又大了一倍，像是一颗颗电池一般分布在了全身的各处，又持续的储能，释放，吞吐能量。
最后，修复细胞完成了工作，开始归于沉寂，聚拢成丹，带着吸能、能量细胞，分成了三份，分别来到了心脏，小腹还有大脑之中。那能量裹挟着一些修复细胞诱导纳米粒子，冲进了大脑里，开始了一些神奇的变化。
一些韩念都无法理解的变化，还在持续进行着。
那些电缆线加上这台巨大的机器，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水泵一样，把这半城的能源，全部导向了徐世明的身体，而他的身体如同一个黑洞一样，那般巨大的能量进去之后如同水滴入海，连一点波澜都没泛起。
韩念感知着徐世明的状态，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强化细胞真的突破了极限。
“令人惊叹啊，这种细胞又该叫什么呢？”
……
停电足足持续了两天，从一个小区域，扩散到了半个城，最后又慢慢恢复到了一个小区域，那么多的电能就被消耗在了这里，即便绝大多数都在转化的过程中被消耗了，徐世明身上所背负的能量都足够惊人了。
能量输入停止了，徐世明透明的身体慢慢恢复了肉色，就好像返璞归真一般，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只是这身皮肤似乎没有毛孔，显得无比细腻。
“徐老总，看来最后那个大脑的神秘改造，似乎超过了我的想象。”韩念突然对着空气说道。
空气里微微震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尝试着什么，过来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又过了约莫一分钟，营养液里的徐世明睁开了双眼，眼中好像有两颗强光灯一般，闪动着光芒。他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高强度的内壁直接被这一下震开了裂纹。
营养液顺着裂纹流了一地。
“看来，你得给我准备一台新的设备了。”韩念有些无奈的说着。
“抱歉，我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徐世明的音量从大到小，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音量过大，尝试着调整，效果极好。
最开始如同擂鼓一般的，到后面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音量。
接着他轻轻的撑了一下，虽然已经非常控制力量了，但是那台转化仪器依然好像承受了重负一样，而他自己的身体则被撑得差点飞到了天花板之上。
落地同样没有控制好，果然也是在地上踩出了两个小坑。
“韩先生，这是超人的感觉么，我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徒手拆掉一辆坦克了。”徐世明有些手足无措的问着。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能徒手拆掉一艘战舰也不一定。”韩念笑着说道。
“现在这样，与你还差多少？”徐世明有些恍惚，暴涨的力量，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试探性的问道。
“嗯，百分之一？百分之二？我也不太清楚。”韩念摇了摇头不确定道。
“还差这么多吗？”徐世明有些惊讶的问道。
韩念顿时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徐世明，“你不会觉得你这么简单的就能赶上我了吧？”
“额……”徐世明呆愣在现场。
适应了好一会，徐世明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韩先生，刚才我似乎飘在那里。”
他的手指着转化仪器旁的空气里，眼里却有很多惊奇的东西。
“那个啊……你可以称之为意识，或者精神力，也可以说是灵魂，反正就那种类似的东西，因为我自己也没捉摸透灵魂的本质，所以我也只能给你这个解释。”韩念稍微伸展了一下身子，粗略的解释道。
“灵魂嘛！倒真的是一种奇妙的感受。我一直以为这东西并不存在，那些存在于网络上的数字幽灵们，我曾经一直不愿意认同他们为人类，虽然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曾给过我们不少的帮助。但是如今看来，似乎是我片面了，他们的状态或许就是灵魂存在的一种状态。”徐世民眼中的迷茫更加的多了，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问我啊，我也不清楚。”韩念摊了摊手，无语道。
徐世明又陷入了沉思。
“看这里。”
突然空气里传来了韩念的声音，徐世明眼看着韩念就在面前，而他并没有说话，连忙是转身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一道虚幻的身影在半空中浮现着，正是韩念。
韩念身前的空气似乎在震颤着，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刚才不是无法发声么，你可以像我现在这样，可以用你的精神力影响空气，这句话如果你不能理解，你就拼命的想着面前的空气按照你的想法去震动就可以了。多试几次，你就可以说话了。”
说完韩念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气里。
那边韩念的身体再次舒展了一下，说道：“以后你就慢慢试验吧，你身上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反应，能量和科技在你身上得到了我无法理解的成果，比如直接让你拥有了可以短暂离体的意识体，我给他们取名为阴神。”
徐世明尝试着意识离体，一时间却再也无法做到了。
“不要急，以后慢慢来。”韩念安慰道。
拿起了桌上的笔记本，翻到了最前面的一页。
【2068年5月13日，自旧网得纳米技术。
偶然发现意识离体之法，我觉得与道家阴神、阳神极为相似，但是因为影响现实的能力很差，我觉得称之为阴神更加合适。】
“我上次意识离体，去了一趟旧网，发现了这种能力，你可以慢慢尝试，多试试就会了。”
书页不小心的翻动中，徐世明不小心一眼瞥到了最新的内容。
“……”
“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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