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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晃荡的这帮热血青年们,有的人心系家乡,也听劝,已经在收拾东西,和朋友告别,互留通信地址,准备回家。

还有些头比较铁的,那也无所谓,红军长征都走了两万五千里呢,他们才走多少路。

夏芝芝带着阿橘又去了一趟人民日报的报社,直接敲了他们社长的办公室。

最近他们这个团伙搞得轰轰烈烈的,夏芝芝后头又写了两篇文章拿来投稿。

多写点,让团伙成员多买几张,留着给后面的成员洗脑用。

他们扫盲团的人数越来越多,大领导都得到了消息, 领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哈哈哈一笑,道:“这个夏同志,年纪不大,但是很有干劲嘛!”

大领导夸过后就没往心里去了,毕竟领导每天日理万机,他们这小打小闹的,确实分不出太多精神来关注。

别看领导好像是随便一句话,可这上头领导都夸了,那下面肯定大行方便之门。

报社的现任社长叫单钰尧,看到这个同志这么能折腾,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前几天问她要不要入职人民日报。

夏芝芝说考虑一下。

夏芝芝坐到单钰尧对面:“单社长啊,你前两天的那个提议,我真的非常心动,我热爱我们的国家,用手中的相机、手里头的笔去记录描绘发生在国家的每一件事情,对我而言真的都幸福无比,可是我又放心不下农村的万万同胞们,我想我还是要回到那里去的。”

单钰尧头发梳得整齐,戴了副黑框眼镜,这年代的文学工作者大多都是这个形象。

听她这么说,单钰尧放下手里的工作,端起自己搪瓷缸子,喝了口茶水,劝道:“我理解你爱国的心,但是你留在北京,发展要更好一些,人民日报是国家最大的报社,你在我们报社工作,会有更多的群众看到你的文字,我还是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不!我考虑好了!”夏芝芝看着单钰尧,认真的提议:“我的人是要回到农村去的,但我的心留在了报社,因为报社的工作我也非常热爱。单社长你看我能不能在咱们报社挂一个外派记者的职位?”

她两手都抓,两边都要!

单钰尧端着搪瓷缸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道:“夏同志,你挂一个名,光领工资,人不在报社,恐怕其他的同志要有意见的,对你个人名誉也不好。”

夏芝芝早就想好了,一脸正气道:“我是为了国家做贡献,要什么工资,不用工资。”

“这样也不是不行。”

夏芝芝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阿橘:“这是我的摄影同志,也一起挂一个吧。”

单钰尧……行吧一个是挂,两个也是挂。

阿橘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土老财家里的丫鬟生的可怜男孩,后来土老财一家跑了,娘也死了,就剩他一个,家人也找不到,一路要饭,要到了牡丹江。

身份方面是没问题的,因为真的有这么个人,只不过坟头草半人高了。

户口是有了,但是因为阿橘没有正经工作,所以他现在的成份是盲流子。

把阿橘的名字往人民日报旗下一挂,虽然没有工资,但咱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解决完工作的事。

她又去了趟金建伟家,把他那笔被抢的公款藏到他家那两块破板子搭成的床下,然后去公安局实名举报他。

“同志,我举报金建伟同志贼喊捉贼,贪污公款!”

她利落的给公安同志带路,边带路边造谣:“昨天金建伟同志找到我,让我帮他作伪证,说给我二百块好处费,可我确实没有看到抢他钱的人,肯定不能为了钱干这种昧着良心的事,所以不管他再怎么威胁恐吓我,我都没松口,我怀疑他肯定把钱藏在家里!”

公安把他家门锁一撬,果然在床底下找到了那笔赃款,一分不少!

马上派人去单位拿他!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真的冤枉啊!”金建伟带着银镯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然后看到笑得得意的夏芝芝,顿时悟了:“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把钱抢了,然后栽赃陷害我!”

她凑近金建伟,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你尽管叫唤,我就说你是狗急跳墙,故意诬陷我,你看他们是信我还是信你!”

然后夏芝芝一脸无辜:“公安同志我没有,他冤枉我!”

金建伟气得想和她拼命,开始使劲儿挣扎。

公安同志怼了他一拳:“老实点。”

金建伟物理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是冤枉的。

但是没办法,证据确凿。

他媳妇果断登报离婚断绝关系,然后带着孩子麻溜改嫁。

屋子里也是空荡荡,没啥好操心的。

金同志无牵无挂,安心的蹲笆篱子去了。

夏芝芝在直接回牡丹江,还是去其他地方溜达犹豫了一下。

最后决定先回牡丹江。

年底了,回去送温暖。

和大家道了别,揣着厚厚一叠通讯地址,她坐上了火车。

卧铺。

还是用假证买的。

下了火车,找个地方收拾了一下,直奔杜家。

这段时间她虽然人没有在牡丹江,但余威仍在。

夏芝芝这三个字,始终像一片乌云一样笼罩在他们头上,杜家人兢兢战战,时刻担心着哪天会劈下来一道十万伏特把他们劈死。

看到她的那一刻,杜家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来了,早点挨完早点养伤。

夏芝芝这趟是真的没打算揍他们呢。

慢悠悠的喝完一盏茶,把杯子放下。

杯子和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杜家人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好了好了,都是大男人,勇敢一点,东北大老爷们的脸都给你们丢完了!”夏芝芝好心宽慰他们。

但他们并没有被安慰到的,一个两个还是那个死出。

夏芝芝也不纠结:“行了,我这趟来是告诉你们,我和你们杜家缘分尽了,你们明天准备一下,我给你们办一场大祭,把你们把寿命续一续,然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们过你们的独木桥,大家就此别过。”

杜家一群人愣愣的,有些不敢相信。

夏芝芝道:“这一场祭典,大家都要盛装出席,祭品和祭台都要布置的好,要用最好的纸钱烧最高的香,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也算有些感情,我提醒一句,谁不听话,要真误了事儿,我是不在意,反正吃亏的是你们。”

“行了,你们抓紧安排吧。”夏芝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杜家人被吓得集体后退一大步。

“看看你们这怂样!”夏芝芝嫌弃道。

有几个已经下意识抱头了。

“夏,夏同志。”杜老太爷叫住她,欲言又止。

她坐了几天火车,累了,没有兴致逗这个糟老头子,敷衍的给了他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又交代了一句:“后天早上9点,我来的时候,要看到你要整齐的跪拜烧纸烧香。”

然后就走了。

杜家这一群大老爷们安静了许久。

最终有一个愣头青开口了:“太爷,是不是说我们就要解脱了?”

看起来好像是这个样子。

要是别的大仙讲了这个话,那基本就没问题了,但是杜家几个年长些的不太能确定。

因为他家招惹的这个,脑子不太正常,说话不算话也不奇怪。

但是一想到她作为一个妖怪,都舞到首都去了,兴许是找到了别的乐子,这才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

一群人神色复杂的考虑了一会,最终杜老太爷拍板,抓紧时间准备。

毕竟也就一天多时间。

万一哪里疏忽了没有弄到位,惹得她不满,到时候她又发神经,那真是得不偿失。

杜老太爷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精气神一下就起来了,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