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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突然大叫一声,就朝着苏静书扑了过来。

想要掀开军大衣看个明白。

苏静书暗道,‘得,又一个宋浩然的脑残爱慕者,他到底是哪里好?’

接着,高丽就被周长柏重重地推开了,“哪来的疯婆子,滚一边去!”

高丽一个没站稳,顿时跌倒在了走道里,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呜呜呜,苏静书你找了个什么野男人,竟然打女人。”

这个男子带着凶狠的气质,眼神冷厉,仿佛随时要按死她似的。

心中隐隐有点胆怯,她哭戚戚的道:“苏静书,你忘了我叫高丽啊,是你的老同学,之前和你一起下乡,就在隔壁的大青山当知青。”

这苏静书不是病秧子么,怎么这么好运,被宋浩然甩了,还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

苏静书淡淡的道:“别废话,离我远点。”

“那你给我的点吃的。”高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其实在大青山过得并不好,挣的工分也不高,之前饿得不行,要死要活地跟着村民去狩猎。

结果伤重告到了镇公社,要了个病退回城的名额,大青山还给她补偿买了卧铺票。

但她为人不行,嘴巴又臭在知青点被人厌恶,手上的粮食全都卖了也没攒下几个钱。

因此只带了几个杂面馒头就出发了,想着上车睡觉,随便吃点东西就过去了。

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周长柏轻笑一声,拿出了个搪瓷缸子给苏静书泡了一杯奶粉喝,然后淡淡的道:“你咋就不上天呢。”

他推高丽那一下看似厉害,却收着劲,正常情况下也伤不到人,没想到对方看似刁蛮却是个弱鸡。

此时,高丽似乎就跟忘了一般。

慢慢地站起身来,看着苏静书抱着那搪瓷缸子的奶粉,忍不住地舔了舔唇角,低声而得意地道:

“苏静书,我能回城了,想不到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在穷乡僻壤的破地方去讨生活了,想知道我怎么办到的吗?”

说完,用眼神示意对方把奶粉递过去,最好把吃的也奉上,她一高兴就告诉她方法。

苏静书慢慢地喝了一口牛奶。

嗯,是很香甜,接着又是一小口,还把杯子递到了周长柏的唇边道:“你也来喝一口!”

周长柏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轻喝一口道:“好喝,你多喝一点。”

“你,你们,苏静书难道你不想回城?”突然瞥到她的大肚子,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你结婚了,恐怕是不行了!”

苏静书理也未理这个神经病。

喝完奶粉,她站了起来。

周长柏自己也吃好了,把所有的吃食全都收进了手提包,直接放到二层的枕头边上。

然后开始帮苏静书铺床,扶着她小心地道:“要去上厕所吗?”

“等会再去!”

高丽眼睁睁地看着吃的东西消失,气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然后冷哼一声就往外走。

不一会儿,她竟然领着个列车员哭兮兮地走了过来,指着周长柏道:“就是他,这个臭流氓打女人!”

列车员一脸不悦地看向了周长柏,在看到他的军大衣时,神色稍缓,“同志,这女同志投诉你打人!”

“没有,请问我打她哪了!”

高丽看上去脸色虽然不好,上次受伤,确实伤到了腹部也休养得差不多了,这时也不可能亮出来。

手脚无恙,看不出来其余的外伤。

苏静书这时也坐了起来淡淡地道:“她抢我们的东西吃,我们没给,就想诬陷我们!”

刚才高丽跌坐在过道,其余人倒是看到了。

但大多不明原委。

也有人不想多管闲事。

空口无凭,列车员无奈,只好问那个严肃,连头都埋在了报纸里的男人道:“同志,请问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男子依旧是一本正经地道:“不知道!”

“你,你们是一伙的欺负人!”高丽见无法待下去了,于是又尖声的道:“我不要和他们坐一起,我要求换床位!”

最终,在高丽的胡搅蛮缠下,列车员把她换到了其余的铺位。

到此,他们这一块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在火车运行了两天两夜,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站口之后,终于快到达目的地了。

此时苏静书异常的疲惫,列车那连续不断的‘哐当,哐当’声,几乎让她的耳朵暂时失聪,听声音似乎很遥远似的。

她想赶紧下车,于是揉了揉双耳,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周长柏无奈,只好轻轻地把她揽在了怀中,小心地安慰道:“到了,马上就要到了,没事的!”

对面严肃的男人,这时也收拾起了行礼,竟然只有一个简单的手提包,在与周长柏两人点头招呼后,率先朝着车门处走去。

不少的人,也都提着行李开始朝外挤去。

周长柏拉着苏静书的手道:“咱们先不急不和他们挤,这是终点站,等会儿再走!”

现在在列车上,他一方面要护着小女人,另一方面还有两个大包和一个手提包,生怕有何不妥。

“好,不急!”

“哐当,哐当!”绿皮火车在滚动中似乎带着剧烈的颤动,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整个耳边都清静了不少,苏静书轻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是到了西市的终点站,卧铺车厢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

这一节车厢到底是人少一些。

拥挤不太严重,也少了许多的鸡鸭鹅的乱叫声。

就在车子停下来的一瞬。

苏静书也终于感觉到神清目明了一些。

也好在这一路不舒服时,她一直在运用养生诀慢慢地调息,就连周长柏都几乎没去中铺休息,一直守在她的跟前。

她站起身来,周长柏赶紧给她穿上了军大衣,把围脖给她围上,再扣好了衣服,自己才穿戴起来。

此时周长柏背上背着一个大包,手上提着一个大包。

手提包苏静书要去提,又被他制止了。

最后他右手提两个包,还不忘用左手去拉女人的手。

这时过道内几乎无人,苏静书松开了他的手道:“你拿着东西就好,我自己可以走!”说完,就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