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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南看着白皓又看了看杏璃璃,表情转为严肃:“你必须记住,我的孩子,兽奎不是你的侍卫或者奴仆,在坎贝尔家,这孩子是你永远的家人、伙伴。”

库洛南注视着杏璃璃,眼神柔和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杏璃璃·坎贝尔了,我库洛南·坎贝尔与艾莎·坎贝尔将作为你的父亲与母亲。”

库洛南说话的声音很轻,带有贵族特有的优雅语调,几个简单的词语构成的两句简单的句子传到杏璃璃耳中却难以识别。

但很快,她第一时间选择了接受,她必须如此,因为她的性命从三年前她被艾莎将军从奥摩帝国的黑市中,从那些心理病态的、思想肮脏的贵族手中解救出来的那一刻起,她的性命就属于坎贝尔家。

片刻后,杏璃璃反应过来,尾巴不停晃动着,又满怀欣喜地对库洛南伯爵行了个军礼。

白皓感到有些疑惑,毕竟兽奎在其他地方通常只是一种更好的保护手段罢了,在契约生效后兽奎对于自己的主人是绝对忠诚的,但父亲仍将自己的兽奎认作女儿,这令白皓有些疑惑。

库洛南看出了白皓的疑惑,看着窗外皎白的月亮,轻轻叹息道:“我曾经也拥有过兽奎,不,那是我的兄弟,一直都是。”

白皓从未见过父母的兽奎,母亲出身寒微,小时候根本没有兽奎,而父亲作为以前库洛南家的继承人,按道理肯定是拥有兽奎的。

“我的兄弟叫威尔,威尔·库洛南,多年前为了保护我,最后重伤而死。”库洛南伯爵在重复兽奎名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眼神中充斥着悲伤。

艾莎此刻已经准备完毕了,拿着瓶瓶罐罐和一张羊皮纸走了过来,看着陷入回忆的库洛南摇了摇头,对白皓笑着道:“你父亲以前可不是这种性子,他小时候我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可不会对威尔这么亲切呢。”

“你父亲小时候可是坎贝尔领有名的纨绔,脾气又暴躁,天天出去闯祸,威尔那个时候可是遭了不少罪,一直跟在你父亲屁股后面给他擦屁股呢。”艾莎边摆弄着契约用的器具边说道。

“那个时候我也才十几岁,家里虽然不贫困但也不富裕,你爷爷看中了我的魔法天赋,特别资助我在坎贝尔学堂进修。那个时候你父亲比我大一些,但在学堂的魔法测试里总是被我碾压击败,他实在是气不过,就一直努力钻研魔法隔三岔五地找我挑战自然也就没空到处惹事了。坎贝尔领的人都说是我把你父亲这头野兽关进了笼子里的,但你父亲哪怕加上威尔一起上其实也打不过我,于是他便想在其他地方打败我。”

“你父亲脑子聪明,最终在只用纸笔的理论考试上超过了我,当时你父亲高兴的还举办了场宴会,邀请了当时所有在学堂进修的学徒们参加呢。”

艾莎看着父亲仍在追忆着过去,于是又缓缓道:“再后来啊,我们都从学堂毕业了,我去从军,而你父亲跟威尔去外边经商。你父亲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追求我了,他可是死脑筋,我当时为了应付他便让他立下一生不纳妾的誓言,这种在贵族里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父亲竟然答应了下来,并且直到今天也没有违背。”

艾莎看着库洛南那忧郁的侧颜,目光柔和又有些心疼。

“那个时候,你父亲每次从远方行商回来总是会给我带礼物,威尔每次都笑着帮你父亲扛着各种大件小件,那时你父亲早就不把威尔当成兽奎那么简单了,他甚至连给我写的情书都要参考威尔的建议呢。”艾莎回忆过去种种,有些忍俊不禁。

“但你父亲有一次在行商回来的途中遇难,我被你爷爷派去解救他。”

说到这,艾莎语气转冷,看着父亲又有些悲伤地说道:“我赶到那的时候,你父亲浑身是血,但那些血不是你父亲的,而是属于他背上的威尔。他们那一次出行的人数虽然有数百人,但有一部分人分开去了其他地方,你父亲与威尔只带了一小部分侍卫先行回来,那些该死的、贪财好色的强盗们看到你父亲穿着体面,随行的侍卫又少便起了歹心。”

“那时候,强盗劫财从来都是把人杀得干净不留活口的,你的威尔叔叔抱着死志与那伙强盗死斗,拼死护卫着你父亲突围。你威尔叔叔的勇猛吓破了那伙强盗的胆,在威尔拼杀了他们中的几个流浪高阶法师,而那伙强盗也拿到财物之后便放任你父亲和威尔叔叔逃离。威尔把你父亲保护得很好,几乎没受什么像样的伤,但威尔自己却因为伤势太重,最终死在了你父亲的背上,你父亲背着威尔一直到看见我们都还不知道他已经死去多时了。当时,我靠近你父亲的时候,他还向我不断祈求着一定要治好威尔。”

这个时候,库洛南终于从往昔的悲痛中回过神来,叹气道:“威尔死后,我给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我不顾你爷爷的强烈反对,将他的名字改成了威尔·坎贝尔。”

“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威尔·坎贝尔这个名字给的实在太迟了,威尔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我最好的朋友,从来都不是什么兽奎。”库洛南注视着白皓,用充满懊悔的语气说道。

白皓明白了,在父亲眼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兽奎威尔,只有他那名为威尔·坎贝尔的兄弟。

父亲,是不希望自己再次品尝到这份后悔所带来的痛苦。

于是,白皓用坚定的眼神望向父亲:“我明白了,从今天起杏璃璃·坎贝尔就是我的姐姐。”

随后白皓牵起杏璃璃的手,轻声道:“璃璃姐。”

杏璃璃眼角丝润,早已沉浸在艾莎与库洛南所讲的故事中去了,听到白皓这样亲昵的称呼,当即用力地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