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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屋中,行露打了热水给南羲擦脸,湿润的帕子还有些微烫,行露的双手已经变得发红。

奉上帕子,软声说道:“郡主,奴婢瞧着您眼中干乏,用热帕子捂一捂,想来会舒服些。”。

“嗯。”

南羲接过,轻轻覆盖在了眼上,眯了一会心中思绪颇多,她道:“也不知这刺客究竟有什么目的。”

如今刺客不知所踪,叫人总得时时防备着。

行露低眉,凝神思索片刻后接过南羲递过来的帕子,说道:“奴婢倒觉得,这刺客不像是来杀人的。”

这话倒是让南羲感到有几分好奇,遂问:“何以见得?”

行露道:“外头禁军都说只有那么一个刺客,奴婢方才在楼下打水的时候看见了一些被那刺客打伤的禁军,没有一个人中了刀伤,却又个个痛的站不起。”

“奴婢好心去帮忙,发现这些人的伤都无大碍,只是被点了各处的痛穴,以至于如此痛苦。”

说到此处,行露不得不感叹那刺客实在厉害,连她的银针都不一定完全激起那般疼痛,想来这便是练武之人所说的内力吧。

“既没有杀人之心,那究竟是何目的?”

南羲眉心紧皱,实在想不出原因来,思虑片刻后猛然抬眼看向行露:“莫非……此人只是先探一探虚实?”

若真是这样,这后面还不知该有如何凶险。

“郡主,此事实在是不归咱们管,有王爷在,您就放心吧。”行露实在是不想看见自家郡主如此忧虑。

遂继续劝道:“奴婢让阿江在外头守着,奴婢在内守着,郡主安心歇息,就算有什么事儿。也得休息好了再想,累着身子,总是想不周全的。”

行露的话说的的确在理,南羲也不再逼着自己胡思乱想,深吸了一口气后,打算褪去衣裳入睡。

才躺下,便感觉脑后软枕有什么硬物硌得人难受。

瞧着她起身,行露遂问:“怎么了,郡主?”

南羲拿起枕头,这才发现枕头底下有一个油纸包,看着比巴掌还大。

“这是什么东西?”南羲下意识的看向行露,这个房间一向都是行露在收拾。

只见行露眼中也是疑惑,摇着头说道:“奴婢也不知,奴婢收拾床铺的时候是没有这东西的。”

南羲向那用麻线绑住的油纸包伸出手去,拿起来沉甸甸的,里头倒像是装了石头。

打开纸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残缺的黄玉块,只是残缺部分有些发黑,像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她看了看这黄玉底下破碎之处,只见一个看不大清晰的帅字。

行露眯着眸子打量着,遂看向陷入了思索得南羲,询问:“郡主,这是何物?”

“应当是……是块帅印。”

南羲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了这帅印上头的纹路,雕刻的是一条盘踞的苍龙,张大着嘴,格外凶猛。

“郡主……”行露盯着南羲手中帅印,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确定。

半晌,才道:“郡主!奴婢小时候好像在王爷书房见过这么一个类似的东西!”

行露这么一说,南羲倒是恍然之间也想起来了一些。

在长兄的书房之中,的确有一块帅印,同她手中这块儿模样十分相似。

当时她并不太注意长兄书房之中的帅印,遂印象也不大深。

既然帅印在长兄的书房,那她手里这块又是什么?

想了想,还是赶紧拆开了那折起来的纸条。

里头用着挥毫大气的字体写着三个字‘墨云县’。

墨云县?这名字她倒是没听说过,随问行露:“你可知墨云县?”

“奴婢不知。”

南羲抬头看了看那紧闭的窗户,想在脑海里寻找些什么,可心中已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块帅印究竟是谁的?

手里的这一块如此残破,有火烧的痕迹,莫非……是父亲的?

当年一场大火,烧毁了洛阳王府不少的东西。

可……长兄曾对她说过,这洛阳王帅印只有一块,丢了也不可能再有,甚至是要掉脑袋的。

余光无意间掠过那梳妆台处的红玉镯,南羲脑海中瞬间想到了那死去的固坚方丈!

那时他去大相国寺找固坚方丈询问,当时方丈只说了一个常年戴着面具,且能论佛论道的神秘男人。

之前她就怀疑过阿江,可阿江并不懂佛法,所以她知道方丈说的人不可能是阿江。

到是有可能是……如今这个逃走的刺客!

“郡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要不要……”瞧着南羲沉默不语,行露看的干着急。

郡主手里的东西不知来历,她想着这事儿还是赶紧告诉摄政王为好。

“行露!”南羲突然就想通了那刺客意欲何为!

调虎离山!

制造动乱,才能让人有机会悄无声息地把这个送到她房里来。

“行露,你去查……”话说了才一半,她自己反而觉得不妥,若是要查有谁来过这个房间,方才那般动乱,如何能查的到?

更何况此时关系到洛阳,她也不想让旁人知晓。

遂改口道:“此事你不要声张!就当作不知晓,你可明白?”

听到南羲这么说,行露也瞬间收起了心里的主意,只认真地颔首:“奴婢明白。”

……

―――翌日。

天初破晓,使团便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准备着出发。

临上马车时,南羲恰好看见了苏辞登上了前头的马车,她知道那是苏辞的马车,但之前一直不见苏辞坐马车,都是骑马。

如今突然乘坐马车,她心下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忽然之间,她想到苏辞应当也有帅印才是。

遂将已经踏上了矮凳的脚退了下来,她对着马车里头要和她同坐的南忆说道:“阿忆,我有些事找苏王爷,晚些时候陪你,可好?”

马车内的南忆先是一愣,随即掀开了帷幔,一脸的笑意,只催促地说道:“阿姐有事儿便快去吧,不用管我。”

这一路上,她可没少想给二人独处的机会,可一直没有机会。

虽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但他相信表哥的人品,以及阿姐的矜贵自持,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的。

她的往后幸福难以确定,但她的阿姐一定要是最幸福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