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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郡主不曾从军?”

闫无景倒是有些诧异,也怪这些年西夏不曾与外往来,他也孤陋寡闻。

洛阳王那般传奇的一个男人,生下的女儿竟没有子承父业!

魏菱花揶揄:“将军怕是有所不知,这大南之地的女子都是软弱无能的,一天只知道绣花唱曲儿取悦男人,不像咱们西夏儿女,即可入仕,也可从军。”

“哈哈哈!”

此话惹得闫无景与其身后大将开怀大笑。

有人见此机会补充道:“怪不得说中原的姑娘貌美柔软,都是温柔之乡,这大男的男人们可当真是有福。”

一听这话,魏菱花顿时不悦,冷笑道:“你既喜欢这福气,不如投奔中原?”

“哎呦!魏将军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末将可不喜欢那些软骨头。”

众人调笑之言,皆是对大南的鄙夷。

西夏军中一时也士气大振,闫无景看了看身后那么些雄壮威武的士兵,只怕到时候真吓破了大南使团的胆,遂道:“把将士撤下些,多立旗帜亦可扬我国威!”

“那宁国公都有八十了,你们待会儿都要客气,要是被谁给三言两语说死了,我可不饶!”

“是!”

西夏将士们各个笑得开怀,气氛很是轻松,但很快,在看见大南使团浩浩荡荡逐渐逼近时,个个眼里都出现了仇视气愤。

西夏格外敬重公主,公主在大南遇害,大南势必要给他们满意的说法才是。

怎无奈大南兵多将广国土极大!若是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遂要智取才是。

但若是大南欺人太甚,西夏儿女也不惧玉石俱焚!

这边,行露掀开帷幔,瞧着对面旗帜招展,说道:“郡主,奴婢瞧着这西夏倒有上阵杀敌的气势,只怕西夏不善。”

“西夏的公主死在了大南,你叫西夏如何友善?”

若是大南的公主死在了西夏,只怕大南边境的将士都不需要皇帝的同意,便已经杀进了西夏。

正因为大南是强国,西夏才有所顾虑。

两方相见,西夏的大将军态度还算客气:“宁国公,长郡主。”

唯独介绍长公主南忆时,视而不见。

对此,南忆也不计较,她入西夏,西夏没把她生吞活剥便已经算礼待了。

西夏副将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南羲几眼,不顾大将军闫无景所下的启程军令,叫住南羲:“长郡主!”

“将军何事?”

南羲回眸看向那个气势威武的女将军,没有丝毫惧意,面色依旧从容,语气和顺。

“我听闻长郡主乃是洛阳王之女,这洛阳王当初是何等骁勇!”接着对闫无景恳求道:“末将斗胆请缨!同长郡主一决高下!”

话音落,西夏士兵士气高涨,大应好声,可谓是气势如虹,震耳欲聋。

南羲微微俯视魏菱花那手中冒着寒光的冷刃,此刃锋利,上头不知有多少鲜血滋养着。

知道这是西夏有意羞辱挑衅,她也不怕落个虎父犬女的名声,温声:“将军为难了,本郡主自幼从文不从武,何能有与将军一战之力?”

若是西夏执意要战,便是西夏理亏了。

魏菱花一时哑言,她原本就没有打算出战,以为自己拿着刀剑,可以使眼前的柔弱女子发抖发颤。

甚至长郡主可能被吓晕过去,也好让大南出丑。

却没有想到长郡主可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大南使团既然已经入了西夏,便如同白兔进了虎穴,西夏想灭掉这使团,不过弹指之间。

这长郡主居然如此轻松,没有丝毫惧意,当真是不把她西夏放在眼里。

“长郡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既长郡主从文,末将又怎好逼迫?”

随即不死心的再次问话:“既长郡主从文,不知在朝中官居几品?”

若是从文,又在朝中没有官职,那又是何道理?

看着魏菱花有些许得意的眼睛,南羲温笑而言:“大南从三品使官。”

魏菱花:“……”

此话魏菱花一时无法反驳。

见自己人吃了蔫,闫无景的脸色也跟着黑了下来,只厉声呵斥道:“菱花!还不赶紧扶长郡主上马车?”

他倒是看出来了,这长郡主并非是个柔弱的,其气度,堪比朝中的那位女宰相。

魏菱花抬手,微微躬着身子,脸色看起来倒是十分不服气,却也无奈只能憋着。

南羲将手轻轻搭在其手背上,微微用力,撑着上了马车。

那又白又柔软纤长的手从魏菱花眼前掠过,微微冰凉的触感,仿佛那触手升温的白玉。

既是惊羡,又觉得大南女子皆是这般肤浅之人,如此柔软的一双小手能做什么?

倒是像极了朝堂之上指手画脚的宰相大人,她最不喜欢那些文官,只知道纸上谈兵,打仗拼杀的时候还不是要她们武将上?

车队再次出发,马车之中行露几次掀开帷幔打量外头,一副忧心忡忡的脸色。

对此,南羲促狭道:“凝神静气,稍安勿躁。”

“郡主!不是奴婢急躁,方才那女将军手里的剑都指着您了,如此嚣张,奴婢怕入了西夏王城……”

到时候可真的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南羲拉过行露的手,示意其在身边坐下,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行露的肩膀,安抚:“不怕,我已有良策,不惧西夏。”

“郡主有何良策?”

南羲对此讳莫如深,戏谑道:“若此时言说,便不是良策,而是蠢方。”

西夏小国,入王城也不过半日。

到时夜已深。

西夏的大将军将他们安排在了城中驿馆,说是驿馆,更像是一座宅子。

正堂之中,闫无景道:“天色已晚,请长郡主宁国公早些休息。”

眼看着人要走,宁国公忙喊道:“大将军且慢!”

“敢问大将军,我等何时能面见西夏国王?”

闫无景脸色略有些犹豫,脸上为难,客气说道:“是这样的,公主死后,陛下无法接受这丧妻之痛,一病不起,这些日子……只怕是不好见大南来使。”

这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其中却似乎透着古怪,宁国公拧眉,仔细想了想后紧了眉头,质问:“丧妻之痛?”

公主死了,怎能是西夏国王的丧妻之痛?莫非是这大将军心中有鬼,说话时慌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