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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未城。

一连小半月过去,不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南长公主和亲西夏之日。

“阿姐,我好看吗?”

南忆坐在梳妆铜镜前,对着镜中人格外仔细地打量着。

镜中人一袭红装,头戴沉重的宝石金冠,娇美面容端庄大方,其眸光却还是稚嫩的小女儿家。

南羲正为南忆整理流苏,听到问话,她抬眸看向镜中,正好对上那双带着几分欣喜单纯的目光。

仿佛对接下来的事都充满着期待,但南羲还是看出了那笑容底下隐藏的哀愁。

“阿忆最是好看。”

“阿姐为我梳的头,衬得我今日气色极好。”

姐妹两人说了几句话,外头便已经开始催促着出门了。

南羲同宁国公送着南忆去往大南与西夏交接之处,在那破晓天边黄土飞扬的地方,是西夏的迎亲队伍。

迎亲队伍中,西夏宰相以及西夏大将军亲自来迎,以显对和亲的重视。

南羲没有见到西夏国王,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的情绪,直到南忆要上西夏的马车时,这种不安的情绪到达了顶点,可她却无力去挽回什么。

在踏上马车时,南忆突然回过头看向南羲,含着些许晶莹的双眼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对她笑:“阿姐,我走了。”

对视良久,一个好字在南羲的喉咙里艰难启声。

二人互相仔细地看着对方的脸庞,都想将对方给牢牢记住。

这一别,只怕有生之年再无可能相见。

“宁国公,长郡主,请留步。”

西夏就这样带走了大南的长公主,不知过了多久,南羲的视野之中已经看不见西夏马蹄扬起的尘土,天边一片白茫茫。

“长郡主,咱们也该回去了。”宁国公出言提醒。

南羲已经站了有半个时辰,宁国公等人均没有打扰过,只是这边境之地总是不安全的。

“嗯。”

南羲没有拒绝宁国公提议,目光却舍不得松开那条去往西夏的路。

“长郡主,人各有命,半点强求不得。”宁国公看得透彻,他是知道的,长公主一出生,便注定了是要去和亲的。

南羲收回目光,轻笑:“先帝就只有长公主这么一个女儿,万千宠爱于一身,却还是逃不掉命。”

“身在其位,必承其重,长郡主想必是明白的。”宁国公并不打算说一些没用的安慰话,让一个人认清现实虽是残忍了些,但却也是最有用的。

这八个字早就已经烙入了南羲的心里,但并不是认为这命不可反抗。

总有一天,她会把长公主接回大南的。

南羲默默地对着远方轻念:“阿忆,等我。”

最后在看了一眼去往西夏的道路,南羲毅然决然地上了马车。

回了未城,下马车时南羲神色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悲伤,也不见得高兴,只是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温和笑容。

这是每个大家闺秀脸上都能看到的神色。

苏辞亲自来接她了,她知道苏辞这几日一直忙于军机要务,多日不见,此刻心中竟平白多出一丝喜色来。

“王爷军中之事可以处理妥当?”

“嗯。”

二人同行回驿站,随意地寒暄了几句后,苏辞突然十分认真地告诉她要回京了,就在今日午时出发。

虽说时间有些赶,南羲还是颔首:“好,我知道了。”

现在开始收拾,怎么说也是来得及的,本来也没什么东西要带,但苏辞所送的东西便够得搬运。

“既然要回京了,不知回京途中,可否能在洛阳停留半日?”

这话是行露说的,此时屋中也还有主仆二人在收拾贴身的物件。

南羲手下动作微顿,随即摇了摇头:“无陛下旨意,洛阳也是不会让我进的。”

更别说这样做是抗先帝的旨意,若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她这个谋逆之罪就算不能落实,往后也再难往上走。

“唉!”行露也只能叹气,她又何尝不知道?但心里总是想自家郡主能和王爷见一面的。

毕竟是亲兄妹,这么多年不见,心里总是念着的。

回京的路上,南羲不是在马车上睡就是在驿站睡,以至于快到京城之时南羲整个人头脑昏昏沉沉,眼瞧着京城的城门在即,却丝毫提不起精神来。

今日皇帝亲自出城迎接,南羲下马车后努力掩下面容憔悴,缓缓走向皇帝,身边的文武百官已经被南羲的专注一一排除在外。

“南羲拜见陛下!”

“皇妹快快请起!”

同别人不同,南温严没有抬手虚扶,而是亲自将跪地的南羲给扶起身来。

时隔多日,南温严看着多了精于朝堂的谋算面孔,可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里的高兴却是格外真诚。

“皇妹这一路辛苦,朕瞧着皇妹瘦了许多,面色也憔悴了。”

看着南温严眼里的关怀神色,南羲温声回答:“谢陛下关怀,南羲此行是国家大事,不曾觉得辛苦。”

“你呀,还以为朕是看不出来?这出使西夏,的确是苦了你,太皇太后可是日日念叨你。”

说到此,或许是出于愧疚,皇帝当场宣了一道口谕:“长郡主此行西夏功不可没,朕加赏年禄三千。”

这只在原本赏赐之中的加赏,除了南羲只有金钱赏赐,摄政王同宁国公各自都有加封。

苏辞加任了右大将军一职,而宁国公被特恩赏世袭罔替。

这是宁国公一直以来最想为自己的儿子所挣的荣耀。

世袭罔替,代表着宁国公死后,其子依旧是宁国公,不会降为侯,其孙不会降为伯。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

宁国公神色多有激动,加上这么些日子的舟车劳顿,行下跪大礼时,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

在宁国公心里,他是不负此行的,世袭罔替,是他能给自己儿子所挣到的最好前程了。

往后的路,便是后人来走了,他老了,也累了,累得几乎是快走不动了。

南温严格外体恤地开口:“老国公年事已高,不必跪谢恩,此去西夏,国公担居首功,长郡主还是年幼懵懂之年,多亏国公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