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告退……”
姬无敌要听故事，卢剑星几人乖乖的退了出去。
至于陆文昭会说些什么。
几人就是不听，也能猜出一二。
北镇抚司，要经历一场大洗牌了。
相比卢剑星和凌云凯，沈炼心里却担忧起来。
这是因为，陆文昭和他关系匪浅。
这是秘密。
谁都不知道秘密。
说白了。
沈炼就是陆文昭埋在北镇抚司的暗棋。
数年前萨尔浒一战，对陆文昭的刺激太大了。
侥幸存活下来。
陆文昭发誓，要摆脱变蝼蚁命运。
他要像魏忠贤和赵靖忠一样，掌控他人的生死。
数年过去。
已经是千户的陆文昭，野心变得更大了。
这正是沈炼所担心的。
姬无敌亦正亦邪，神鬼莫测，并不弱于魏忠贤这些权奸。
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另一个原因。
就是靳一川。
这些年的相处，沈炼早就把靳一川当成亲兄弟。
要命的是，陆文昭的师妹丁白缨。
恰恰是靳一川的师父。
陆文昭若动，丁白缨必定全力相助。
靳一川怎么办？
权力游戏，动则粉身碎骨满门被屠，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二弟？”
走在回府的路上，卢剑星一脸深沉的看过来：“从公堂出来，你就很不对劲，是有什么心思嘛？”
“我……”
沈炼话到嘴边，又犹豫的咽回去：“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一晚就好……”
“是因为陆文昭吧。”
卢剑星早就看出来二人关系不一般：“一川生性单纯，没那么心思，你我都是秘密的人，不管结局如何，不要害他，我们永远是过命的兄弟。”
“大哥？”
沈炼纠结了，良久长出一口气道：“大哥可还记得，三年前兵部尚书周培元造反案？”
“怎么说起这个了？”
卢剑星微微皱眉头，当年逮捕周培元，就是他和沈炼带队。
只可惜。
周培元骨头太硬，率领府上护院家丁拒捕。
只好将其格杀。
“他是被陷害的！”
说出这话，沈炼的双眼充满杀气：“我们被利用了，魏忠贤杀周培元，就是想掌控兵权，而那封造反信，周家后人反复甄别，确定是人嫁祸。”
“你和周家后人有联系？”
卢剑星脸色一变，惊得汗毛倒立：“赶紧除掉，此案的参与者，不止魏忠贤，还有当今陛下……”
“什么？”
皇帝也有参与，沈炼直接傻眼了。
“真假我也不太清楚，无意间，从赵靖忠口中的知，好像是分兵权。”
卢剑星不敢隐瞒，知道的，全都告诉沈炼。
“周培元死了以后，兵部的兵符，竟不翼而飞。因此，魏忠贤进宫请罪，想卸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不知什么原因，陛下不仅没允，还封赏了魏忠贤。可没过几日，姬大人来了。”
说到这儿，卢剑星的声音越来越低：“大人来北镇抚司，极可能是找回失窃的兵符，除魏忠贤，漏掉的周家后人，嫌疑最大。”
“这……这……”
沈炼人麻了，原以为是自己被人利用，哪想会有这么复杂。
“其实，我也有怀疑。”
喃喃着，卢剑星皱起眉头：“大人来北镇抚司，足有三年之久，就是暗中调查，也能有察觉才对……”
殊不知。
半个月之前姬无敌，纯小丑。
只是崇祯放出来，迷惑文武百官的烟雾弹。
“大人做事，猜不透，看不清也正常。”
对姬无敌，沈炼到不怀疑：“这次要不是一起去终南山，谁又能想到，姬大人会是一位绝世强者。”
“是啊~”
卢剑星也是一脸感慨，但紧接着，便咧嘴笑了：“说起来，还要感谢许显纯，若不是他的排挤，我们兄弟就没这个运气。”
“还有陆文昭……”
说开了彼此藏的秘密，沈炼也不打算隐瞒：“当年萨尔浒一战，发生甚是蹊跷，陆文昭复仇的心，可一直没放下。”
“或许，这就是大人，单独留下他的原因吧。”
言罢，卢剑星扭头看了一眼沈炼：“周家余孽，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吧？”
“大哥你……”
“都是男人，能理解。”
打断了沈炼的解释，卢剑星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漂亮的女人是祸根，你我兄弟没这个命，找机会，给大人坦白吧，没准就等你开口。”
“若真是陛下，大人能放过她？”
沈炼一脸忧心的试探道。
“什么陛下？”
卢剑星突然失忆了，紧盯着沈炼：“周家灭门一案的真相，不是魏忠贤为排除异己，故意栽赃的嘛？”
“是是……小弟失言了……”
沈炼也懂，咧嘴一笑，拉着卢剑星去喝酒了：“明日大人上朝，也没差事可做，叫上一川去花船放松放松，我请客。”
“哥哥就不客气了。”
喝酒？
恐怕是幌子，去见周家余孽是真。
卢剑星也没点破，跟着沈炼去了。
另一边。
镇抚司内堂。
姬无敌悠闲坐在一旁，听着陆文昭讲故事。
“大人离京之后，魏忠贤再次请辞，却又被陛下驳回，另外册封其义子赵靖忠，为司礼监大太监。”
“第二件趣事，是坊间传闻，说礼部尚书钱谦益，最近半年里，与建奴来往密切。”
“第三件……”
陆文昭忽然结巴了，望着姬无敌的眼睛，满是纠结犹豫。
“直说。”
姬无敌也明白，第三件事，肯定关于自己。
“吏部……吏部一些言党，说大人能有今日，是……是上了凤榻……”
“下官该死！”
陆文昭的姿态拉的很低，刚说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下官失言，请大人责罚……”
“凤~榻~”
姬无敌喃喃着笑了，放下茶盏，扫了一眼跪在地的陆文昭：“有人相信他们说的话嘛？”
“啊？”
陆文昭一下被问懵逼了。
“有人相信，本官真上了凤榻嘛？”
姬无敌不急不慢的重问了一遍。
“有人相信……”
“好啊。”
有人相信就好，姬无敌笑着一拍手，扶起陆文昭：“明日一早，带人抓捕，周皇后乃一国之母，竟遭小人如此侮辱，身为臣子，岂能无动于衷。”
“周……周……周皇后？”
陆文超一个没反应过又结巴了：“大人怕是会意错了，言党所言，并非……”
“并非什么？”
脑子这么不灵光嘛，姬无敌无语的打断陆文昭：“我大明锦绣江山，难道有两位皇后？”
“下官明白了。”
这下，陆文昭明白姬无敌什么意思了。
要搞一把大的。
关于姬无敌上了凤榻，可谓是满城皆知。
相信皇帝，也有所耳闻。
不理睬。
是因为事没出在自己身上。
可若是被泼脏水的是周皇后，崇祯就是想装聋作哑，也不太可能了。
只是。
这么大张旗鼓的，真的好嘛？
说实话。
陆文昭有点怕。
“还发生了哪些趣事？”
姬无敌还真就不信，自己离京这段时间，崇祯就乖乖的陪百官逗闷子。
“在就是神侯府……”
“说别的。”
这件事的始末，姬无敌清楚，懒得再听一遍废话。
“还真有一件趣事……”
稍作思索，陆文昭还真想起了一件趣事：“前几日，边防总兵吴三桂，因一青楼女子，与次辅魏藻德的二公子大打出手，还惊动了陛下……”
“哦？”
吴三桂，青楼女子。
陈圆圆嘛？
姬无敌嘴角微微上扬：“这女子是谁？”
“好像叫陈圆圆……”
还真是她。
姬无敌笑了笑，便不再理会，伸着懒腰，朝着后院去了：“对了陆千户，听闻你一身武艺颇具讽刺，还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师妹，可有此事啊。”
“确……确有此事……”
稍作犹豫，陆文超承认下来。
也没办法否认。
毕竟当年萨尔浒一战，丁白缨大方光彩。
稍稍一调查，就能知晓始末。
“你和丁白缨……”
“回大人，只是师兄妹。”
姬无敌话没说完，陆文昭便打断否认了。
没办法呀。
这些年镇抚司不少人，死在丁白缨或她弟子手中。
“如此，给本官保个媒？”
姬无敌玩骚的了。
丁白缨此时，已经三十一二。
虽然未嫁，可按照现实来讲，已经是老女人了。
当然。
作为穿越者的审美，三十一二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大……大人玩笑了吧？”
陆文昭直接蒙了一大逼。
先不说，姬无敌是不是男人。
就他现在身份地位，娶一位老女人，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舍不得？”
“下官不敢。”
陆文昭确实舍不得，不敢也是真的：“下官只担心，师妹会辱没了大人，其次，下官听闻，大人在终南山，曾与一峨眉弟子有了婚姻。”
“大丈夫三妻四妾嘛。”
贱贱一笑，姬无敌拍了怕陆文昭的肩膀：“写信叫人来吧，你做千户也有几年了，等本官宰了魏忠贤，北镇抚司，就交到你手上，没为难吧？”
“谢……谢大人栽培……”
陆文昭想哭，可也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官一定不负大人厚望，只是师妹那里，下官没多少威严，若是她不肯来……”
“不来，就把丁修抓了。”
姬无敌这也是无奈之举，麾下高手匮乏，只能下策。
“这……”
“嗯？”
罗里吧嗦的，姬无敌不太高兴了：“大丈夫当以天下为怀，儿女情长，先往后放一放，几年之后，本官会成全你们。”
“呃？”
陆文昭脸黑了，几年之后成全他们，合着是你玩够了就甩啊。
“退下吧。”
懒得看陆文昭什么反应，姬无敌摆了摆手，溜达着回屋了：“别忘了，明日一早上街抓人，挑家境殷实的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