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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坏了陛下,姬大人不是演戏,是真受了重伤。”

“筋脉寸断,丹田被废……”

围上来的王承恩彻底慌了,强如宗师的姬无敌都废了,今后谁还敢替崇祯卖命。

“御医?”

“快传御医……”

崇祯脸色阴沉的想杀人,这个时候姬无敌被废,意味着针对他阴谋,要徐徐展开了。

更清楚,这场针对姬无敌刺杀,其实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被姬无敌硬扛下来,吓退朱由栩埋伏的杀手。

凶险啊。

若是姬无敌没能撑住,倒在血泊中的还有他。

另一边。

崇祯的怒火与吼叫,听得周廷儒一众东林党双眼放光。

姬无敌废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同样高兴兴奋的,还有阉党和言党。

尤其言党。

在张光义被姬无敌阴死之后,一个个的提心吊胆,生怕姬无敌把屠刀指向他们。

现在,姬无敌这恶贼重伤垂死,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躺在病榻上了。

可喜可贺啊。

当然。

即便他们笑开了花,此刻也不敢表露出来。

何止不明表露,还要装的痛心疾首。

“姬大人?”

周廷儒开始演戏了,嚎啕一声,跌跌撞撞冲上来:“是谁?是谁干的,姬大人国之栋梁啊……”

“……”

周廷儒演的太像了,望着一身是血的姬无敌,悲愤的捶胸顿足。

“老天无眼啊!”

“你所做之事,老夫虽瞧不上,可终究是为陛下分忧。”

“该死的魏忠贤,竟下如此毒手,姬老弟啊?你年轻了,魏忠贤铲除异己,陷害忠良的事没少做,怎么就忽略了呢?”

“奸臣当道,天不佑我大明……”

“……”

周廷儒老泪纵横,不知道的,真就以为他和姬无敌感情深厚。

这嘴里。

崇祯直接看笑了,转身看了一眼摔着鼻涕抹眼泪的周廷儒:“阁老也不用太悲伤,姬无敌虽然武功被废,可脑子还在,一样能为朝廷效力。”

“呃……啊……对对……陛下所言极是……”

周廷儒微微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附和,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脑子?

姬无敌嘛?

周廷儒承认,姬无敌有智慧,可让人忌惮的,还是他那一身诡异而又变态武功。

现在,姬无敌被废,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

唬唬人还行,却难堪重用了。

再说。

姬无敌沦为废人,即便他诸葛转世,智谋无双,也能暗杀不是。

“陛下?”

“臣有本启奏……”

钱谦益率领一众东林党,快步走了上来:“姬镇抚使遭此毒手,乃魏忠贤一手策划,证据确凿,无需调查,臣建议,定魏忠贤的罪。”

“臣死谏……”

钱谦益话音一落,其余东林党呼啦一声跪下来,不顾地上的血污,砰砰的叩首。

“臣状告魏忠贤十八宗大罪……”

“大罪一:魏忠贤结党营私,执掌锦衣卫这些年,为铲除异己,更是坑杀了前兵部尚书周培元……”

“大罪二:魏忠贤在各地广建其雕像,让人参拜,更大言不惭,让人称其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大罪三:湖州大瑞庄康,只因不满魏忠贤专横,发了几句牢骚,便被魏忠贤以造反罪,灭了庄家满门……”

“大罪四:……”

“……”

魏忠贤的十八宗大罪,在东林党一言一语中说出来。

声情并茂,恨不得咒死魏忠贤。

只是。

装昏迷的姬无敌,直接听无语……

不对。

不能说无语,而是恶心。

魏忠贤确实作恶多端,可十八宗大罪,至少有一半有东林党、言党、阉党三方势力参与。

除了皇帝,无论一个人权力有多大,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破鼓万人捶嘛。

何况魏忠贤,被自己一拳打爆,死无对证,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

“陛下?”

“请为民女做主……”

旧案重提,双儿绷不住了,随手摘了官帽,披散这秀发,跪在崇祯面前:“民女乃庄家遗孀,家主庄夫子,确实是被魏忠贤污蔑,请陛下明朝……”

周廷儒:“(⊙_⊙)?”

钱谦益:“(⊙_⊙)?”

东林党:“(⊙_⊙)?”

所有人:“(⊙_⊙)?”

包括崇祯在内,都一个大大懵逼写在脸上。

双儿的喊冤,确实让人意外。

更蛋疼,还是姬无敌。

无论东林党的主动出击,还是言党阉党的隔岸观火,又或者是崇祯的沉默,都是一场交易。

三方势力目的很简单,削弱锦衣卫。

毕竟魏忠贤一死,锦衣卫就是自己天下了。

崇祯沉默。

是在和三方势力博弈,保住锦衣卫,完完整整的交到自己手里。

现在。

双儿跳出来喊冤,就不是没有苦主无头案了。

需要彻查重申。

东林党会愿意嘛?

答案显然易见。

莫说东林党,就是言党和阉党也不答应。

怕案情横向发作,刮到他们。

“陛下?”

“罪臣之女周妙彤,替父鸣冤,恳求陛下做主……”

“……”

周妙彤在沈炼的拉扯下,跪下来高声喊冤。

有一个愣头青。

局面有点僵持了。

静悄悄的,谁也没开口,齐刷刷的望着崇祯。

“罪臣之女?”

“逝者遗孀?”

崇祯扫了周妙彤和双儿一眼,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先不说冤情,朕切问你们,为何穿着锦衣卫官服?”

“民女与姬大人……”

“回陛下!”

在这关键时刻,陆文昭快步上前,打断了双儿道:“臣有罪,二人是臣发展的密探,并未察觉,二人身份造假,恳请陛下降罪责罚。”

“饭桶!”

有人认罪就好了,崇祯怒哼一声,挥了下衣袖:“丢人现眼的东西,速速退下,等姬无敌醒来,自己去领罪。”

“陛下?”

想和稀泥,周廷儒可不答应,急忙上前:“牵扯锦衣卫,为表公正,此案,还是交于刑部审问比较稳妥,也能让世人信服。”

“周阁老所言极是。”

钱谦益也表态了。

紧接着,便是整个东林党,甚至言党和阉党也齐声附议。

共同的利益嘛。

崇祯就有点难受了。

合理合法,若是硬驳,服不服众先不说,对姬无敌也不利。

因为两个死人,割舍到手权力,崇祯做不到。

“就依诸位……”

“呃咳咳~”

姬无敌装不下去了,剧烈的咳嗽着,脸色涨红的挺坐起来:“陛下快走,危险……危险尚未解除……”

“护驾!”

“护驾……”

老搭档了,王承恩瞬间反应过来,背起姬无敌,喊叫着,护在崇祯身前。

“陛下?”

“此案还是交由刑部……”

“保护陛下!”

内廷一众高手来了,强行打断周廷儒一众人,拔出武器,护着崇祯姬无敌,快速离开现场。

“清理尸体。”

崇祯一走,陆文昭率先爬起来发号施令,随即看向周廷儒一众人:“锦衣卫办案,诸位大人要旁观嘛?”

“旁观没兴趣,只是这两名女子,本官要带走……”

“阁老带不走。”

陆文昭哪能不知,姬无敌突然不装了苏醒过来,就是要把周妙彤二人扣下。

带走?

只能说,周廷儒想得太多。

“老夫非要带走……”

“沈炼?靳一川?”

“属下在。”

“清理闲杂人,若不听号令,以魏忠贤同党论处。”

“得令!”

靳一川和沈炼没有丝毫犹豫,率领各种旗下的锦衣卫,拔刀上前。

“不知死活。”

“老夫看你们,还能猖狂多久……”

北镇抚司这帮疯子,周廷儒不敢热,袖袍一挥,转身走了。

“你们会把人,乖乖的送过来。”

放了句狠话,钱谦益也走了。

又一主角走了,这台戏没得唱了,东林党一众酸儒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的走了。

很快。

言党一众人,和阉党一众人也走了。

有点虎头蛇尾了。

若是不跳出来两个蠢女人,人人都能授意。

当然。

获利最大的,还是崇祯和姬无敌。

现在出了这样变故,和平获利的契机断了。

同时也意味着。

魏忠贤的死,成了开场锣。

他们都成了唱戏人,想拿到卖票钱,就要各凭本事了。

“把人带上来!”

百官散去,陆文昭脸色一沉,顺势拔出腰间佩刀,指向被拖拽过来的周妙彤二人:“你二人可知罪?”

“我……”

“民女知罪!”

双儿一开口,便被周妙彤抢先一步打断,微微抬起下巴:“你不敢动我们,因为,我们是姬无敌的女人。”

“你……你们……”

陆文昭一下傻眼了,提着刀,不知是该发火,还是该道歉。

pia~

就在这时,姬瑶花抬手一巴掌,把周妙彤扇在地上:“少耍小聪明,你真要是姬无敌女人,就应该沉默,而不是跳出来,帮着外人瓜分魏忠贤掌控各州的力量。”

“我……我没想这些,只是想复仇……”

双儿反应过来了,也知道自己闯祸:“现在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傻,但她不一样,聪明的很。”

姬瑶花冷眼一撇,冲着陆文昭一招手:“现在明确了,是抓是杀,你拿主意……”

“我哪敢拿主意啊。”

惦记周妙彤二人太多了,陆文昭可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把人带下去,等大人回来在做觉得,还有南镇抚司余孽,统统打入地牢。”

“遵命。”

挥散身边的人,陆文昭照着姬瑶花和盛崖余一拱手:“大人不在,诸位可否先去衙门小坐休整,去留等大人回来再做决定如何?”

“没问题。”

姬瑶花答应的很干脆。

但下一秒。

姬瑶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盛崖余:“无情姑娘,你们是走还是留?”

“冷大哥?”

无视了姬瑶花,盛崖余拄着双拐,走向冷血三人:“我要留下来,替父伸冤,你们是走是留,我不干涉。”

“我留下。”

冷凌弃没有任何犹豫,深深看了一眼盛崖余,决定留下。

“我很简单,只要有酒就成,大块头?”

追命一脸洒脱,耸了耸肩,看向一脸复杂铁手:“留下吧,就当为了无情,当年也不是你的错。”

“我……”

“铁手哥,留下帮我吧。”

“唉唉……我留下……”

盛崖余的挽留,让一脸抉择的铁手,瞬间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