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看佟夫子的诚意了？”
姬无敌想要的多了，就怕佟鑫稠这老狐狸扛不住。
“大人不爽快。”
佟鑫稠难受了，如果姬无敌开条件，他就好借坡下驴，砍砍价了。
可恨，可气。
姬无敌这小贼太狡猾，完全不上当。
“夫子不也一堆小心思。”
言罢，姬无敌朝纪纲使了一个眼色，挑起长袍坐了下来。
“大人……”
“佟夫子？”
纪纲呵呵一笑，打断了佟鑫稠：“就别白费心机了，此番剿灭白虎帮反贼，可搜出很多对夫子不利的东西。”
“是嘛？”
佟鑫稠装着一脸深沉，扭头看向纪纲：“老夫还真糊涂了，大人能否告知？”
“老东西。”
纪纲笑骂了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账簿：“霸天虎或许蠢，可郝大聪却人如其名，夫子想看看嘛？”
“嘿嘿~”
佟鑫稠尴尬了，笑着摆了下手：“看就不必了，大人身边有高人，即使没这个账簿，老夫的底细，也会被抖出来。”
“如此，夫子是打算以诚相待了。”
“不错。”
佟鑫稠不想拖了，看了看姬无敌，又看了看纪纲，伸出三根手指：“白银三十万两，这是老夫全部家当，若是可以，分文不留，全部奉上。”
“不要银子。”
财，姬无敌敛的够多了。
三十万两而已，姬无敌还真瞅不上。
再说了。
佟鑫稠还大用，怎么着，也得给他留点棺材本。
“老夫没听错吧？”
佟鑫稠一脸难以置信，姬无敌竟不爱银子了，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嘛。
“汉王必败无疑，佟夫子该为自己想后路了。”
言罢，姬无敌扫过其他苏州府属官：“你们也一样，如果非要给点银子，本官也不会拒绝。”
“这？”
几人一愣，接着咧嘴笑了起来。
“自然。”
“还请大人放心，规矩，我们都懂。”
“……”
说实话，姬无敌不黑他们点人，这些人是真不放心。
现在好了。
只要姬无敌收了他们的银子，就不怕他过河拆桥，拿着他们的人头去邀功。
“吩咐人，给大人上茶。”
佟鑫稠开心了，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接着好奇的看向姬无敌：“老夫还有一事不解，大人能否为佟某解惑？”
“但说无妨。”
姬无敌不介意和佟鑫稠这老狐狸坦诚一次。
“大人来苏州府，真是为了灭白虎帮？”
言罢，佟鑫稠的瞳孔微微收缩，紧紧的盯着姬无敌，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然呢？”
姬无敌装傻了，笑吟吟的盯着佟鑫稠：“佟夫子想说什么，还请直言，没必要绕圈子。”
“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
试探着，佟鑫稠虚假的笑了两声：“据老夫所知，五毒教也为汉王暗中筹备数年，怎么不见大人斩获？”
“僻壤之地，有斩获，但不多，已经命人运送回京了。”
这套说辞，姬无敌早就想好了，回答起来，丝毫看不出破绽。
“原来如此，是老夫想多了。”
没听到想要的，佟鑫稠也不再坚持，笑呵呵的和姬无敌闲聊起来。
也是一种试探。
二人互相不信任，闲聊，真就是瞎扯淡。
不多时。
几名衙役，端着茶进来了。
没喝几口，前去准备酒菜的人也来了。
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喝酒，吃饭，勾心斗角起来，也不算太枯燥。
酒过三巡，菜入五味。
彼此之间，也都熟悉了，姬无敌碗筷一放，步入正题了。
“吃喝差不多，聊点正事吧。”
闻言。
佟鑫稠一众连连放下酒杯竖起耳朵。
“汉王造反，已经铁证，几位如何洗清嫌疑？”
说着，姬无敌笑吟吟的扫过众人。
“还请大人示下。”
佟鑫稠也不墨迹，满脸期待的看向姬无敌：“大人能与我等坐下饮酒，想来心中，依然有了妙计。”
“妙计谈不上，建议倒有一两条。”
姬无敌卖着神秘，一一扫过众人：“剿灭白虎帮之功，可以分给诸位一杯羹，作为交换，缴获的铠甲兵刃，则由诸位安全运回京城……”
“这？”
听到姬无敌这番话，包括佟鑫稠在内，全都脸色一变。
太狠了。
姬无敌这一招，不仅彻底断了他们与汉王关系，还把汉王逼上绝路。
如果，只是兵刃铠甲。
汉王大可以抵赖，说是奸臣，或白虎帮的陷害。
现在，加上他们，汉王全身就是有一万张嘴，也别想撇清关系。
“大……大人……”
“怎么诸位？”
打断了佟鑫稠，姬无敌双眼一冷：“这么不情愿，看来诸位，还是对汉王抱有幻想啊。”
“岂敢岂敢。”
见姬无敌翻脸，连忙有人站起来打圆场：“我等不是对汉王抱有幻想，只是担心，家中的妇孺孩童遭遇。”
“尔等也是？”
“是是是……”
哪敢说不是，这姬无敌说翻脸就翻脸，众人都被吓住了。
“这个好办，我会留下一众高手，保护诸位家眷的安全。”
言罢，姬无敌忽然话锋一转：“当然，千防万防，贼人难防，若诸位真担心，就该先下手为强。”
“也只能如此了。”
什么留下高手保护，分明就是威胁，佟鑫稠看明白了，若不上姬无敌贼船，全家死光光。
“那就多多仰仗大人了。”
“大人放心，我等一定竭尽所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事。”
“……”
佟鑫稠都认栽了，他们哪还敢哔呲别的，纷纷拍着胸脯，想姬无敌表忠心。
“来来……诸位……”
目的达到了，姬无敌脸色一变，热情的端起酒杯：“这一杯，祝诸位一帆风顺，干了。”
“敬大人。”
“啧……哈……”
一杯酒下肚，气氛又其乐融融了。
“佟夫子？”
几杯酒过后，姬无敌笑呵呵看过来：“不知佟承畴佟将军，和夫子是什么关系？”
“同乡堂兄。”
不是什么秘密，佟鑫稠也没隐瞒，只是有些不解的问道：“近乎满朝皆知，大人难道不清楚？”
“确实不知。”
敷衍了句，姬无敌不在说什么，可心里，却把佟鑫稠划入黑名单。
佟承畴是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二人不仅是同乡，还是堂兄弟，可见来往是有多密切。
搞不好，汉王谋反的最大依靠，就是佟承畴。
当然了。
佟承畴也没这么傻，最多是两边押宝，绝对不会像佟鑫稠这样直接参与。
“好了诸位。”
又闲喝了几杯酒，姬无敌装作不胜酒力，缓缓的站起身来：“饭吃饱了，酒也喝好了，在下就等诸位的好消息了。”
“送大人。”
姬无敌要走，众人甚至欢喜，客套着送出衙门。
“进京之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我等以后可仰仗您了。”
“大人明日要回京，所乘的船，我等来安排，有惊喜给大人。”
“大人慢些，留心脚下。”
“……”
送出衙门了。
姬无敌停了下脚，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留步吧诸位，等到京城，在下请你们好好的喝一场。”
“一定一定……大人慢走……”
“恭送大人。”
姬无敌走了。
没骑毛驴，呼着酒气，坐进柳翠云的轿子。
有点拥挤。
姬无敌很是粗鲁的，推了一下柳翠云坐下来：“这么大的人了，咋一点眼力价没有。”
“你可真男人。”
柳翠云嗔眼一翻，白了一下姬无敌：“银子也赚了，人也坑了，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回去睡觉，困了。”
姬无敌打着哈欠，把柳翠云往身边拽了拽：“喝多了，有点难受，给我按按头。”
“这不嫌挤了。”
嘀咕了句，柳翠云伸出玉手，轻轻的揉捏着姬无敌的太阳穴：“我发现你，对我老不尊重了，是我那做错了嘛？”
“你想多……”
“大人？”
突然一声喊叫，打断了姬无敌。
是纪纲。
“什么事？”
姬无敌伸手一挑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就见不远处，追命朝着他们这边飞奔而来。
“应该是出事，下官先去问问。”
言罢，纪纲一甩马鞭，朝着追命迎了上去。
“真不消停，落轿。”
若没大事发生，追命不可能来苏州府衙门找他。
“送柳姑娘先回去。”
下了轿，姬无敌说了句，便骑上跟着的小毛驴，不急不慢的迎了上去。
“不着急，跟上去瞧瞧。”
柳翠云很是好奇，让轿夫跟了上去。
“出事了大人。”
追命来的跟前，脸色难看的看向姬无敌：“曼陀山庄遭人袭击，死伤了不少人，王姑娘没大碍，但钟万仇被人杀了，其夫人和秦红棉下落不明。”
“可知是什么人？”
姬无敌的脸色也变了，他人还没走，就有人敢袭击曼陀山庄，简直是挑衅。
“什么人不清楚，但对方用的毒，不常见，像是西域或契丹的流派。”
言罢，追命小心看了一眼姬无敌：“那个大人，李青萝李庄主，也受了点伤，但无大碍。”
“西域，契丹？”
李青萝既然没事，姬无敌便自动过滤了，微微皱眉：“对方袭击山庄，只为杀了钟万仇，掳走甘宝宝和秦红棉？”
“卑职也想不通……”
“呵呵~”
姬无敌笑了，知道袭击山庄的人是谁了：“契丹四大恶人，他们杀人掳人，应该是冲着段正淳去的。”
“这？”
追命有点懵逼，这么说，曼陀山庄无故躺枪了。
“钟万仇一死，倒帮了段正淳，什么狗脑袋。”
姬无敌很是无语，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回衙门，另外放出风去，说本官被四大恶人偷袭，让各地锦衣卫，全力抓捕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