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恶魔来了！”
恐惧统治了整个冰凛谷。
一个堕落的黑暗骑士身披重甲，毫无怜悯的收割了一切敢于出现在她面前的任何生物。
不论是人类还是地底怪物，都不配得到她的仁慈。
“呵，呵。”头盔中传出了阵阵喘息声。
她已经杀死了太多强大的生物了。
蛛魔，灰矮人，龙裔狗头人。
在黑夜之下，这些平日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恶生物都成为了她的剑下亡魂。
冰凛谷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角斗场，让她尽情发挥她所拥有的一切优势。
暗红色的不洁之火追随她的足迹化作了一条晋升的长阶，让她的实力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提高。
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长剑又一次划破了眼前不知名生物的喉管，清脆的炸响伴随血液迸发飞溅，克琳蒂娜感觉到了疲惫。
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想要仔细辨认自己刚才杀死的到底是什么生物。
那扭曲的四肢和惊恐面庞让她感觉到了阵阵作呕。
大脑早就被一些无处不在的低语腐蚀，似乎失去了判断能力。
她无论如何也不知道眼前的尸体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他会这样脆弱，还会哭喊，还会求饶。
触犯禁忌的内疚以及嗅闻鲜血的兴奋矛盾的杂糅到一起，让她完全无法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他们怪物，无需多虑，我的女儿。”
“你只是在赎罪。挥动你的长剑，迈动你的铁靴。”
“凡是被你杀死的，都只能是怪物。”
克琳蒂娜回头望向自己来时的街道，所谓“怪物”的尸体已经堆满了整条街道。
真的有那么多的怪物吗？
一些冲向自己但完全没有攻击欲望的生物真的可以被称作怪物吗？
克琳蒂娜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想那么多。
已经发生太多事情了。
如今她的心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和无以言说的愤怒。
既然是怪物，那就该死。
冰凛谷的灾难，就由自己来一手终结。
“我会杀死你们所有。”
克琳蒂娜深吸一口气，浓郁的血味儿竟然是那么的甘甜迷醉。
为什么不早点意识到呢？
但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去吧，克琳蒂娜，城堡是一切怪物的源头，去杀死城堡中的一切，这是为你量身定的角斗场，你将加冕，你将晋升。”
低语继续催促着克琳蒂娜，克琳蒂娜已经完全信任它。
“找到克琳蒂娜了！”十多名重骑士出现在克琳蒂娜面前，携带四十名全甲步战侍从，以及数不清的怪物。
克琳蒂娜沐浴暗红色的火焰，又一次做出了冲锋的姿态。
她双手握剑，直面这一队配置良好的混合兵团，视若蝼蚁，眼神中只有冷漠和暴虐。
“又有怪物，正好……我渴了。”
克琳蒂娜和骑士团同时发起了冲锋，步战侍从和怪物们跟在骑士身后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大网。
在双方接触的那一刹那，克琳蒂娜俯身下腰躲过了攻击，狠狠劈断了骑士的胯下黑马的前腿。
一匹黑马嘶鸣着跪倒在地，它身上的骑士跌落下马，被克琳蒂娜连着盔甲削去了半边身子，残躯燃起了黑色的火。
“小心她的火焰，可以直接破甲！”
克琳蒂娜冲入了人群之中，化作了肆虐的风暴毫无顾忌的屠戮一切可见的生物。
她常年穿戴的厚重盔甲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几乎没有利器可以直接伤害到克琳蒂娜的本体。
周身燃烧的暗红火焰会点燃沾染到它的任何生物，一旦触碰就永远也不可能熄灭。
没有人能阻挡她，绝对的实力摧垮了一切人数优势。
……
“呃，恶魔……”最后一名重骑士倒在血泊和碎肉之中，他竭力捂住被利刃划破流出内脏的腹部，两脚向后蹬动，但死局已定。
“恶魔？我不是恶魔，你们才是。”克琳蒂娜已经被杀戮的愉悦彻底控制，她的铁靴踩在骑士的胸膛，慢慢用力。
肋骨断裂的脆响和碎骨扎入内脏的清脆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迷恋。
“回头看看吧，你杀死的那些怪物中，有哪些是真正的怪物，又有哪些是无辜的平民。你已经堕落了，咳咳……”重骑士淌着血用最后声音呻吟。
“怪物，平民？”克琳蒂娜的躯体微微颤抖，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敢回头再多看一眼，“没关系，已经无所谓了，冰凛谷彻底毁了。”
长剑被高高举起，克琳蒂娜做出了处决的动作。
剑尖狠狠送入重骑士的胸膛，他的头颅一僵，然后重重垂落在地。
“我拯救不了冰凛谷，那就毁灭它好了。已经无所谓了，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
————
查家的城堡内，尼赫查坐在城堡最高处的位置。
他佩戴了宝石权杖和印有家族徽章的披风，那是属于公爵才能拥有的待遇和礼仪。
老仆鞠躬道：“恭喜您，我的主人，冰凛谷似乎已经彻底处于您的掌控之中了。”
尼赫查凝望整个冰凛谷，平静说道：“几乎被毁灭了一半，城内还遍布贪得无厌的地底生物，这似乎只是一场惨胜。”
老仆轻声说道：“惨胜亦是胜。”
“那些巴尔教徒呢？”
“全部失踪了，在巴尔盛宴被李察打断之后，他们就不见踪影。”
尼赫查皱眉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唯一的依仗，只有罗丝和莎尔了？还有那些肮脏的地底生物？”
老仆说道：“地底生物在罗丝女神的号召下源源不断，它们会成为您最恭顺的臣民。”
“是这样吗？地底生物也可以成为最恭顺的臣民？”尼赫查感受到了一丝迷茫和困惑，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安的感觉笼罩在他心中。
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和邪神联系上的？
怎么有些记不清了呢。
“他们快到了。”老仆打断了尼赫查的沉思，“西边方向的蓝色火焰是李察，东边方向的暗红色火焰是克琳蒂娜，他们都朝您这边来了。“
“看来我需要做好准备了，给剩下的军团以及贵族传信，让他们务必保护好平民。”尼赫查挥了挥手，“你暂时退下，我想独处一会儿，我记得我向来习惯独处。”
老仆恭敬退下，尼赫查则是喃喃道：“巴尔教团真的销声匿迹了吗？这不应该才对，两位女神只是应邀来帮忙的，这一场纷争的真正主角是巴尔才对，那么巴尔的教徒呢？”
他看着老仆离去的背影，又有了一个不该有的疑惑。
“他是谁？”
“哦，他是我的老仆，自幼跟随我长大。
“没有错的。”
尼赫查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有些太鹤唳风声了。
他握紧了剑柄，靠在了宽大的座椅上，渗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