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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头领自不会看着自己兄弟吃亏,见郭盛不是孙立对手,武松打马到了张枫身边,开口叫道。

张枫点了点头,他是有心磨练郭盛性子,又不是让郭盛去送死。见目的达到了,如若再斗下去,郭盛便有危险了,便对着武松点点头,道。

“二郎小心!”

“哈哈,哥哥放心吧!”

武松见张枫点头,哈哈一笑,骤马只舞一把普通的单刀,便冲了出去。

“郭盛兄弟少歇,将这厮交与某了!”

那郭盛本就力怯,被孙立逼的毫无还手之力,正在咬牙苦苦支撑。闻得武松这声叫喊,好似听到了救命天音。闻言奋起精神,一方天画戟隔开孙立的金枪,拨马便回。

孙立本就占据上风,正要建功之时,哪里肯放过这到手的肥羊。见郭盛要跑,纵马赶去,摆枪便向郭盛后心刺来。

孙立这一枪又急又快,郭盛正在慌乱奔逃,哪里会留意自己的身后,眼看这一枪便要刺中郭盛的身体。武松大喝一声,舞刀跃马赶将过去,手中钢刀抵住了孙立的金枪。

孙立也没有想到武松的动作如此之快,金枪被挡住,不由的一愣。不过武松却不给孙立反应时机,手腕一翻,钢刀划出一道厉闪,顺着金枪,直奔孙立手腕。

这武松可与郭盛不同,本身便是步下将领,练就了一身短打灵巧的功夫。又是使得单刀这种本就精巧的武器,这一刀快准狠,众人还未看清,钢刀已劈到了孙立的手腕。

“哎啊!……”

孙立大吃一惊,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撤枪拨马,败归了本队。武松本就没想要了孙立的性命,见孙立撤走,并未追赶,只是勒住战马,擎刀立于阵前。

孙立直到归了本阵,一颗怦怦跳动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刚刚确实太危险了,如若自己有一点点迟疑,恐怕此时的左手,已被对面那个大汉一刀削了下来。

“哥哥……”

郭盛败回本队,跃马到了张枫面前,面色通红的抱了抱拳。

张枫一笑,点了点头,道。

“兄弟归队,与我等一同与二郎掠阵。”

“是。”

听到张枫并未多说什么,郭盛长出了口气,打马到了吕方身边。

“兄弟,这孙立怎样?”

吕方与郭盛本就是兄弟关系,又都使方天画戟,同为张枫的马军亲随头领,平日形影不离,关系自是没得说,也没有那些顾忌,见郭盛到了自己身侧,吕方便扭头小声问道。

“强!很强!……”

郭盛看着阵前的孙立,似乎还在回味着他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压迫,意味深长的摇摇头,道。

“这个孙立给我的感觉很强,那杆金枪便是比林教头稍有不如,也与徐教师不分上下了。”

“嗯?……”

吕方一愣,没想到兄弟给这孙立如此高的评价。要知道,那‘金枪手’徐宁,便是凭借着祖传的枪法,才在梁山泊站稳了脚跟。郭盛评价孙立枪法不输徐宁,已经是对孙立枪法不小的肯定了。

“你是何人?”

孙立拨转马头,看着一身布衣的武松,厉声喝道。

他是真的疑惑,不明白这小小的登州城,怎么突然间一下子冒出这许多高手。刚刚使戟那白袍小将,虽然败在自己手下。不过孙立知道,此人一条方天画戟用的确实了得,攻防兼备,一看便是受过高人指点,名师传授。只不过那小将年岁稍小,还欠缺一些实战经验,如若成长起来,也必是一位勇猛斩将。

而眼前这个同样年岁不大的后生,更是了得。虽然只是使用一把普通的钢刀,不过马快刀急,刚刚自己便差点吃了亏。

武松看着孙立摇摇头,他是个磊落汉子,告诉孙立姓名自是无妨。不过因为张枫没有叫他通报身份,武松也不想坏了张枫的布置,所以听了孙立的话,只是呵呵一笑,道。

“孙提辖莫问了,小人只是见提辖枪法精绝,一时手痒,还望提辖不吝赐教。”

孙立皱了皱眉头,见武松不肯报通名姓,他也懒得多做计较,深吸了一口气,孙立抬手将描金大枪挂好,就手提起腕边的虎眼钢鞭。

孙立清楚,像与武松这等刀快马急的对手打斗,大枪反倒不如钢鞭好用。

“小心了!……”

孙立忽地大吼一声,跃马举鞭,直奔武松打来。

“哈哈,来得好!”

武松本就一直在小心防备,见孙立鞭到,哈哈一笑,摆刀相迎,两人战作一团。

征尘影里,杀气阴中,一个掌握镔铁钢刀,龙飞凤舞,划出道道寒光。一个手擎竹节虎鞭,神出鬼没,劈来阵阵雷声。

双马交错,军器并举,两人各施本事,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孙立越打越心惊,他本是军中提辖,又自幼受名师指点,眼界自是不俗。早已发觉,与自己打斗的这个大汉,所用招式并非马战的路数。不过此人却依靠着又快又急的刀法,一直与自己打得有来有回,丝毫不落下风。

武松也在暗暗点头,不怪孙新几人总是强调这个孙立厉害,今日交上手,武松发现孙立果然了得。一把钢鞭舞得虎虎生威,密不透风,端的厉害。

自己此时也不过是占了刀法的便宜,自己这套刀法奇特,孙立没有见过,这才被自己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过,武松知道,如若两人再斗下去,不过三五十合,只要孙立摸清了自己的刀法路数,自己必输无疑。没有办法,自己的强项毕竟不是马战。

不过好在,不等武松显露败相,正在观敌掠阵的袁朗,越看阵前缠斗的两人越是心痒,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高声喝道。

“二郎兄弟少歇,也叫兄弟过过瘾!”

武松闻言一笑,他本就是有心掂量掂量孙立分量,倒也没想着与孙立分胜负,断高下。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这‘病尉迟’名不虚传,便也没有打生打死的必要了。

听了袁朗的高声,武松单刀挡开孙立的钢鞭,拨那便走。

而孙立也与刚刚和郭盛打斗不同,根本便没去追赶,只是收住钢鞭,立在乌骓马上,急急喘息了两口气。

别看两场打斗的用时相差无几,不过孙立的体力却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与郭盛相斗,两人虽说也斗了四五十合,不过孙立一直占据主动,轻松之间便压制住了郭盛。不过与武松不同,这五十余合下来,孙立的精神高度集中,此刻早已累的气喘吁吁。

袁朗倒也不催促,只是赶到阵前,与武松打了个招呼,便立在马上,擎着两个水磨刚挝,静静的看着孙立。

孙立深吸了几口气,抬头望向正在注视自己的赤面大汉,咬了咬牙,提起竹节虎眼鞭,鞭梢直指袁朗。

这次他也没有废话,他知道,即便自己询问,袁朗也肯定不会回答自己。

“孙提辖可还需歇息一下?放心,某家不急。”

袁朗见孙立额头上的汗水还未落下,笑了笑,道。

“战!”

孙立怒吼一声,舞鞭纵马,直奔袁朗打来。

见孙立如此,袁朗点了点头,抡起水磨刚挝,跃马迎了上去。

“娘的!哪里冒出来的这些高手!”

两人交手,不过十余合,孙立便越打越吃力,不由的暗暗心惊。

他以为刚刚与自己相斗的那个大汉,一把钢刀,刀法惊奇,刀式又快又急,已是少见的高手了。谁知道,此时这赤面大汉,两把水磨钢挝,更是厉害,不光分量沉重,这大汉更是膂力惊人,两把钢挝被他舞得呼呼作响,水泼不进,自己稍有不慎,必定落败当场。

“好厉害!……”

树林中,郭盛见阵前缠斗在一处的两人,不禁深吸了口气,摇摇头,喃喃自语道。

但见两人,一来一往,一上一下,孙立一条虎鞭,上下翻飞,真好似尉迟再生。袁朗两把钢挝,左右呼应,却犹如存孝降世。

这两个在阵前左盘右旋,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负。直看的两边众人,喝彩不已。

不过孙立已与武松,郭盛打斗了两场,到底体力不如袁朗了,五十几合过去,孙立只觉力不从心,抵住袁朗一挝后,不敢再耽搁下去,拨马便往城中逃去。

那些孙立带来的官军,一直跟随孙立讨伐草寇,何时见过一向无敌的孙提辖如此狼狈过,见主将逃了,哪里还有士气,一窝蜂似的败回了登州城。

袁朗本就不想与孙立如何,此刻见到登州禁军败走,也只是摇摇头,意犹未尽的拨马回了林中。

~~~~~~~

这两日,二龙山也是张灯结彩,好似过节一般热闹。

只因为那郓城县步军都头,‘插翅虎’雷横,赶来二龙山入伙。要知道,这雷横于晁盖,宋江等人都有大恩,如今他上了二龙山,自然少不得一通热闹。

“二位贤弟,满饮此杯!”

‘催命判官’李立与‘飞天蜈蚣’王道人,听到宋江的话,受宠若惊的端起酒杯,与宋江敬了一杯酒。

如今在二龙山大寨中,王道人与李立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

那王道人自不必说了,与宋江做下那等腌臢事,自己又没有宋江的好声望加持,如今在山寨中,早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碍眼式的存在,便是寨中头领,也没有愿意搭理他。

而李立这厮更是倒霉,他本就是被穆弘利用,不过是为救宋江的一枚棋子。此时宋江已然上了二龙山,李立的价值也就没了,在江州时,便被穆弘一脚踢开了。

可怜的他又与宋江说不上话,晁盖更是看不上他,没人,没钱,没权,没本事,又没依靠,李立这么一个‘全没’人士,又一下子得罪了花荣,李逵,刘唐这三位山寨头领,山上更没有哪个愿意正眼看他了。

尤其是近来雷横因为枷打白秀英之事,上了二龙山。这两位见那雷横,刚上二龙山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寨中众头领竞相相交,更显出了这二人的落寞。

如今这宋江请两人吃酒,又如此殷勤的为二人布酒,如何能不叫这两个备受冷落的两人,受宠若惊啊。

见李立二人,一脸小心的喝干了杯中的酒,宋江微微一笑,又亲自为二人倒上。

要说如今的宋江,日子也是不太好过。因为秦明之事,这二龙山众人本就与他有些不睦。再加上这次宋江自己作死,虽说二龙山拼死,总算把他救了下来。不过他又一意孤行,偏要去寻黄文炳的霉头,没想到,非但没有找到那个黄蜂刺,还将自己弄了个灰头土脸。

这一下,宋江在山寨中更是不得人心。虽然有花荣,穆弘这些嫡系,死心塌地的跟随,不过山中大部分头领都是晁盖的老兄弟,自己在山寨中的话语权,少的可怜。

这叫早已没了后路的宋江很是苦恼。宋江这人虽然心思沉重,不过为人还算果断。知道如今自己曾经设想的那条大路,是完全走不通了,现在自己只能‘委身于贼’了。

不过即便落草为寇,宋江也不会像一般强人那样,只想打家劫舍,痛快一日便是一日的过活。他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只是如若想完成自己的计划,那么二龙山就必须由自己掌握。

只是如今的宋江,凭借一系列骚操作,成功的把自己的好名声败的差不多了,更何况,二龙山的班底便是,那在黄泥冈上打劫生辰纲的一班老兄弟,与晁盖同生共死,形同手足,又哪里是宋江可以指手画脚的。

不过这次雷横上山,却叫宋江看到了一丝曙光。这雷横虽说也与晁盖相熟,不过到底是与宋江同衙共事多年的老人,天生便与宋江多着一层亲近,这也叫宋江有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江又为已经稍显醉意的两人倒了一杯酒。

“哥哥可是有何事吩咐?”

那李立,王道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两个明白如今自己在山寨的尴尬,见宋江一再抬举两人,哪能不明白宋江的意思。因此,李立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开口问道。

宋江一笑,放下酒壶,道。

“小可确有一事,想要麻烦两位兄弟。”

李立,王道人两个相视一眼,齐齐放下酒杯,抱拳拱手道。

“哥哥有事但请吩咐!”

没有办法,如今李立这两人,那是属于想要表现都是苦于没有机会的人。此刻宋江抛来了橄榄枝,两人明知是坑,也只得痛快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