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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带着宋香菱回去了,宋窈看了眼容玠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天还不亮的时候她听到了点动静,好像那时人就出去了。

她眉头微拧,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她和容玠共处一个屋檐下,却连面都见不了几次。

他别是故意在躲着她吧?

宋窈微微攥紧了被褥,唇角抿了抿。

要躲也该是她躲,他一个男人不自在什么?

……

问棋神色凝重瞧着龙二的背影,心底有些狐疑,他来到此地已有几日,却一直犹豫着没下手,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纠结。

那个持有玉佩的女子叫宋香菱,经过几日的观察,他发现此女相貌平平,身上也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实在是不足为惧。

不过心性却狠毒,似乎很是看不惯她那个堂姐,之前宋香菱给宋家夫妇献计时他也在场,不得不感叹这女子心思歹毒。

身为姐妹,却能毫不犹豫将对方推入火坑,这才愈发坚定了他要除掉对方的想法!

他家小姐心性纯善,若是真让此女回了盛京认祖归宗,恐怕暗地里要吃不少闷亏!

可问棋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只因他发现,暗中盯着宋香菱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

那男人也在盯着宋香菱,他今日见到宋香菱去县里,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动手机会,可惜半道却让那男人截了胡!

于是问棋只能按兵不动,看看对方究竟打算做什么,如果他的目的和自己一致,倒是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龙二带着宋香菱去了她那堂姐的住处,问棋本来打算探听一下他们的谈话,但那男子瞧着也是个练家子,不宜打草惊蛇,于是只远远瞧着。

龙二将宋香菱送回了宋家便离开了,也不在意那暗中若有若无的窥视。

如果那人真动了手,宋窈恐怕乐见其成。

他这时才真正明白了宋窈的险恶用心,不杀宋香菱,只是把她弄疯,是怕她恐惧之下供出自己。

替死鬼嘛,自然是永远没机会说出真相的好。

头顶烈日炎炎,龙二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问棋看着床上的宋香菱,心中疑窦顿生。

不管了。

现下无人,正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问棋眼里杀意渐起,突然,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即将醒过来。

他脸色微变,瞬间隐入暗处敛去气息。

只见宋香菱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瞧着竟有些呆滞恍惚,她兀自朝着空气神经质地笑了两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块玉佩,嘿嘿笑了起来:

“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啦!”

“宋窈……我要把宋窈踩在脚下!嘻嘻。”她无意识咬着手里的玉佩,眼神警惕地望着四周,“对!我要去找我爹娘!”

问棋瞧见这一幕,眼里闪过错愕,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宋香菱居然疯了?

谭县令目光深沉打量着对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人和上次见面,气质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上次他给自己的感觉仅仅是威胁,就像一头即将成长起来的豹子,那么如今,他已能让自己感觉到强烈的压迫。

就像是坐在面前的是位执掌生杀的大人物,谭县令在他的压迫下甚至不敢抬起头来。

短短的工夫,他已经喝了好几杯茶缓解心中那股紧张不安。

一个人何以成长如此迅速?甚至到了堪称恐怖的地步!

便是回京述职面见圣上他也不曾这样紧张过!

容玠面色从容,细看眉眼还有些漫不经心,他指节在桌上轻扣两下,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不疾不徐开口:“县令大人,可还有什么疑惑?”

谭县令瞬间有种被上司抽查的局促不安,他极力压制住这股荒谬的错觉,勉强找回了点身为县令的尊严体面:“本官还是不太清楚,你是如何发现金家在私底下贩卖私盐的?”

不怪他多想,容玠不过一个普通书生,贩卖私盐乃重罪,金家做此事定是十分隐秘谨慎的,他一个县令都被瞒在鼓里,他是如何知晓的?

总不可能让他承认,他堂堂县令,竟不如一个书生来的消息灵通吧?

容玠眼睫微垂,眼眸深了深。

他唇角翘起一抹弧度,嗓音略淡:“大人可曾想过,金家最初不过一普通商户,何以在短短的几年间发展势头如此迅猛?莫说在这小小的清水县,便是在豫州境内,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吧?”

谭县令迟疑片刻:“他家做的是钱庄生意的,分店都有十几家了,赚钱也很正常吧?”

“哦?”

容玠语调稍扬,眼神意味深长,谭县令瞬间有些不安,犹犹豫豫地开口:“本官哪里说错了吗?”

“大人说的不错。”容玠没什么情绪笑了一声,“开钱庄确实赚钱,可正因如此才不对劲。”

他抬起头来,目光似笑非笑,“金家如此有钱,便是去盛京发展也不是不成,为何会选择留在一个小小的清水县呢?”

仿佛拨开云雾见天日,谭县令张了张嘴,如梦初醒。

“对啊!他们为什么甘愿留在这么个小地方?”

清水县偏僻不说,并不算富庶,金家要想把生意做得更大,完全有更好的选择。

“自然是因为,方便掩人耳目啊。”容玠眼里浮动着幽暗难明的光,“且清水县靠河,交通还算便利,不正方便他们运输货物么?”

谭县令恍然大悟,愣愣的说不出话。

容玠却道:“我之所以会发现不对,并不是因为这个。”

谭县令下意识看过去。

“县令大人也知道,我与那金铭轩共处一个书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他经常找我麻烦,想不留意他也难。”

容玠眼皮微掀,似是回想起什么,嘴角浮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我曾偶然间得见,他用的砚台,居然是松花石砚。”

谭县令不想显得自己很没见识,但实在架不住好奇,憋出一句:“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