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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秋闱还有几天的时候,宋窈就开始着手准备容玠考试需要的生活用品。

她提前做过了解,秋闱共有三场,每场三昼夜,加起来也就是九天七夜,其中还包括两次换场时间。1

在这九天七夜里,考生的吃喝拉撒全在考场内解决,由于考场每日只提供两顿饭食,且味道往往难以下咽,考生通常都会自备些干粮。

最一言难尽的是考场提供的水,贡院里是有一口水井的,考生喝的水全出自这口井,只是这井每三年才用一次,水质自然是不敢保证的,每年喝了这水闹肚子的考生数不胜数!

她还曾看到过一些奇闻,说是如果考生在考试中途憋不住想如厕,那在他离去之后,这名考生的试卷上就会被盖上黑色图章,这图章又名“屎戳子”,考官看到带有这种印记的试卷,无论其考卷答的有多出色,都不会批阅。

她最开始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是荒谬,这人有三急再正常不过,要不是实在憋不住谁愿意耽误考试时间,只是因为这个便成绩作废,十年寒窗苦读白费,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宋窈难免担忧,容玠那身子本来就弱,喝了不干净的水闹肚子是极有可能的。

可这也没办法,考场不允许考生自己带水,宋窈只得日日偷偷给容玠灌灵泉,确保他的身体素质在短时间内得到提高。

考场天气变换多端,上午还烈日炎炎,晚上便狂风骤雨,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考生考试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号舍,连门都没有,更别提遮风避雨,若是不做好充分准备,中途受凉染上了风寒或中了暑热影响考试,那都只能自认倒霉!

由此可见,古代的科举可比现代的高考条件不知艰苦多少!

衣物必不可少,毕竟夜间冷,伞也要备上一把,下雨的时候可以用上,还有挡风的号帘……

反正那考篮空间足够大,挤挤总装得下。

另外宋窈还给他备上了一些必不可少的药物,比如驱蚊粉,退烧药,解暑药等等。

她莫名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生怕准备的不够齐全。

刚备好笔墨纸砚,转头就看着宋窈忙前忙后,容玠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考试,需要准备哪些东西心里有数,并不慌张。

倒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有人替他准备这些,前世他只身一人,又体弱多病,这一路走来看似鲜花着锦,实则背后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凡有一步错漏,他都将万劫不复。

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的滋味他早已习惯,如今乍一有人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面对,这体验倒是新奇。

容玠盯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应该差不多了吧,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宋窈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自觉想不出遗漏的地方,只得问问容玠的意见,刚一抬头,就瞧见容玠眸色漆漆盯着她瞧。

她被瞧得一阵莫名,下意识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容玠瞥了眼她准备的那些东西,弯了弯唇,“嫂嫂备的很是齐全,便是我自己也想不到这么全面,嫂嫂辛苦了。”

宋窈唇角翘起,被夸难免有些沾沾自喜,她可是综合了各方面因素考虑的,能不齐全吗?

容玠将她脸上的笑意尽收眼底,心头忽地一动,他垂着眼缓缓出声,语调平静:“嫂嫂可有什么心愿?”

“心愿?”宋窈茫然地眨了下眼,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吗?二郎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她下意识警惕起来,这又是什么新的恶趣味么?

容玠唇角弧度微弯,眼里难得什么情绪都没有,一派风平浪静:“嫂嫂对我这样好,我自然要报答一二。”

这话说的宋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那语气加上那副表情,确定是报答,不是报复?

“嫂嫂有什么心愿,若我能达成的,定当全力以赴。”他黑眸幽幽沉沉,仿佛只是一时兴起随意来了这么一句。

宋窈却慢慢回味了过来,容玠虽然狗了点,疯了点,可言出必行,这么说来,他这话是认真的?

她眼睛一亮,不可抑制地疯狂心动起来,矜持又小心翼翼地问:“什么都可以?”

其实她的愿望也不多,苟住小命,抱住您老人家大腿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最好再有一两个美男环绕左右咳咳。

这不算过分吧?

容玠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体贴地道:“嫂嫂可以慢慢考虑,等我考试回来再说不迟。”

得了容玠这么一句话,宋窈走路都有点飘。

去柴房的时候她还看了眼天边的太阳,眼神恍惚:

今儿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容玠吃错药了?

不管了,反正这对她来说是好事一桩!

只要不惦记她的小命就行!

因为有了这一出,在给容玠准备干粮点心的时候她都用心了许多,还特意往里面掺了本来就不多的灵泉水。

可得保佑容玠顺利考中,那可是她的金大腿,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

考试地点在省城,距离清水县有一段路程,因此容玠需要提前一日出发。

天色还未完全亮,他便已整装待发,准备动身,尽管容玠一再说不必相送,宋窈还是亲自将他送到了港口。

抱人大腿哪能这点眼色都没有?

容玠提着考篮登上渔船,旋过身来,注视着岸边的宋窈,她整个人立在清晨的露水里,好像鬓角那朵妍丽盛放的玉海棠,清丽夺目。

此时天光大亮,她的脸在映衬下白的好像在发光,弯弯的杏眼盈满笑意,清脆的声音被渡口的风送过来:“那我祝二郎此去蟾宫折桂,郤诜(xi shēn)高第。2”

容玠凝视她片刻,颔首一礼:“借嫂嫂吉言。”他话音稍顿,唇角轻轻勾了勾,“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嫂嫂已经想好了答案。”

自然指的是那个心愿。

“好啊。”宋窈会意地笑了笑。

船夫划动船桨,渔船远离岸边,容玠的长身玉立在轻薄晨雾中,清隽的面庞渐渐模糊,连带着身形也化为天边一道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