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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每人的两边都坐着婢女,耳厮磨鬓,好不亲密。

“诸,诸位,实不,不相瞒,尔等,等前来,是清查 ,清查占田是否?”

朱颙炔满脸酡红,说话也不利索了。

“正,正是,不,不过,殿下放心,您查过了,合,合理,合法!”

御史吊着双眼,晕乎乎看向伊王,傻笑着说道。

一旁的唐六顺也没好到哪里去,酒桌上,经不住劝,几杯下肚,脸颊就泛红了。

“那,那是当然,孤,孤,秉公守法,不,不信问孤王府的人。”

朱颙炔说着,随后身体猛地前倾,捂着嘴,向着膳厅之外跑去。

随后,外面就传来了呜喔的呕吐声。

不一会儿,朱颙炔就站在门边,说道:“诸位,尽,尽情享受,孤,孤不行了。”

说完还不忘嘱咐婢女好生招待。

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到拐角之后,步伐便稳健了起来。

“哼!”

轻哼一声,朱颙炔便大步离开。

膳厅内,暗香流动,气氛逐渐旖旎。

唐六顺抓住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柔荑,看向身旁的婢女。

其他三人也大多如此。

在唐六顺燥热难忍的时候,孙典簿很及时的出现,轻声道:“殿下已为诸位准备好客房。”

闻言,婢女便扶起客人,上身紧紧贴着客人的手臂,将客人带离膳厅。

(省略)

唐六顺躺在床上,身上还落着几缕轻纱,床很软,很舒服。

这还是唐六顺第一次如此的享受,可比勾栏里强多了。

轻轻将被压在头下的手抽出来,双手交握,枕在自己后脑勺。

唐六顺的脑海中想起了大院的学习时光,再一闪,想起了路边所看到的情景,随后场景切换到灯火通明的膳厅,最后才是这帐幔遮掩的软床。

抿着嘴,感受到胸口的摩挲,唐六顺就不再多想,再次欺身而上,房间里便传出了女子的娇笑声。

王府某处,朱颙炔,身上披着衣衫,裸露着胸膛。

面前,四肢绑着,绳子固定在四角,悬空挂着。

嘴里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被丝绸绑着嘴,女子满脸泪花,散乱的头发不断胡乱晃动着。

封闭的空间里,逐渐只剩下男人的喘息声。

朱颙炔走后,几个下人便走了进来,直接用草席将人卷起来抬走。

黑夜重归宁静,偶尔几声狗叫,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当晨曦穿过稀薄的雾气,阳光重新回到洛阳县,路边有人泼着昨晚的尿壶,男女奴仆出门采买,或是清洗着痰盂。

古香古色的洛阳从沉睡中逐渐苏醒。

伊王府的主人起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问了一下奴仆,知道巡查组的人还在睡觉,便让人不要打扰。

唐六顺睁开眼睛,身上缠着肢体,挣脱的动作吵醒了佳人。

在婢女的服侍下穿戴衣物,从房间走出,唐六顺伸了个很长的懒腰。

巡查组陆陆续续起床,开门见到彼此,都会心一笑。

随后在奴仆的安排下享用早餐。

这时,朱颙炔出现,脸色很是凝重。

御史见状,问其何故?

便听到朱颙炔皱眉,沉重说道:“听闻京城有人谋刺圣上。”

“谁?”

巡查组诸人起身,吃惊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唐六顺连忙问道。

“好些日子前了,不过圣人无碍,但是孤也没想到,堂堂前礼部尚书胡濙,还有张輗等人,竟然是反贼。”

叹了口气,朱颙炔感慨着说道。

消息的滞后性,从京城传到洛阳需要时间。

“对了,诸位要待到什么时候?可有住处,不如就在王府住下吧?”

朱颙炔好似突然想到,便亲和询问着。

“这,这不好吧?”

都察院御史摸了摸鼻子,迟疑着。

“没什么好不好的,都是为圣上做事,在王府,有何需要,孤能帮,也会帮衬一下。”

摆了摆手,朱颙炔很随意的打断了巡查组的眼神交流。

唐六顺正在发呆,满脑子都在想朱颙炔刚才说的事。

……

京城,郕王府。

在朱祁钰面前,薛瑄坐在左侧,而薛蓉儿坐在薛瑄的对面。

被召回京城的薛瑄,面对自己的女儿,低着头,显得十分尴尬。

其实,薛瑄并不是没想过自己这个女儿,只不过,当他出狱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他三十岁开始将精力用于研读程朱理学,之后听从父命,参加了河南乡试,考中解元;翌年,赴京师参加会试,登甲榜赐进士及第,从此便开始了从政生涯。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这样,他便放弃了女儿。

再者,当时以他的身份,也带不走。

“朕曾听闻,薛老为政以爱人为本。”

朱祁钰开口打破沉默。

闻言,薛瑄脸色顿时泛红,就跟胀气一样。

“薛蓉儿让朕还你清白,你怎么看?”

有了开头,朱祁钰就转入正题。

“皆是过去的事,罢了。”

薛瑄垂首说道。

从政十数载,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你倒是看得开。”

朱祁钰转头,看向薛蓉儿,问道:“学校教学还习惯否?”

“回陛下,习惯。”

闻言,薛蓉儿依旧低着头,手指纠结着。

但是薛瑄却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吃惊问道:“教学?”

“嗯?”

朱祁钰发出轻佻的鼻音,看向薛瑄:“薛蓉儿如今是景泰女校教师,和教谕大致相同。”

教谕,薛瑄的父亲,也就是薛蓉儿的爷爷,就是教谕。

凡教谕所在县,若长期无人能中举或贡生时,就要将其充发到边远地区服徭役,薛瑄就是因为这个才去科举的。

但自己的女儿,一介残身,何德何能去当教谕。

薛瑄的心理一时间无法接受。

“怎么?不行?”

歪着头,朱祁钰扬起嘴角笑着问道。

闻言,薛瑄就摇了摇头,说道:“未嫁从父,是老夫对不住蓉儿,再者知识修养正是妇言妇容,老夫以为,自无不可。”

这下子,换朱祁钰吃惊了,问道:“那朱程理学?”

“夫子言:饮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欲也;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欲也。”

薛瑄抬头看向朱祁钰,继续道:“老夫不是迂腐之人,只是心里过不了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