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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黑除恶,不仅是还天津府稳定的治安,还是建立权威的过程。

这种权威不是那种恐吓产生的,而是因为守护自身利益所建立起来的。

接连不断高强度的打击,天津逐渐开始步入正轨。

期间,也发生了大事,驸马都尉赵辉因为跟天津府黑恶势力勾连,圣人大怒,直接将其贬为庶民,没收公主府还有一应田产。

宣读圣旨的太监,是坐船去的,坐的是福船,带着是大炮,停靠在盐城海岸外的福船,对于南京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赵辉被赶出公主府,衣衫都被扒了,连带着那半百的姬妾,也全都被赶了出来。

贬为庶人,便不能拥有皇家的财富。

驸马属于入赘,所以他的一切家产,都属于皇家。

被清出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堂堂驸马爷,竟然被扫地出门,莫大的耻辱笼罩着自己,这跟被休也没什么区别。

应天府的那些权贵,对于赵辉是避而不及。

南京在北京保卫战的时候,就被抽调了大量的军事力量,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似乎那京城的圣人,已经遗忘了南京,不过,这也是好事,没人喜欢让圣人惦记着。

在知道赵辉是因为天津府参与黑恶势力之后,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来自京城的警告,毕竟天津太香了,很吸引人。

而这赵辉,就是被杀的那只鸡。

穿鞋的都喜欢明哲保身,所以没有人会去帮赵辉。

更不要说,虽然天津很香,那盐城就不香了吗?

盐城之所以为盐城,因为盐渎环城皆盐场而得名。

身为暴利行业,这里和南京的权贵们关系密切,而福船的存在,就像架在脖子的刀。

太监目视着赵辉穿着内衬滚出公主府,立刻就下令封锁,随后才离开。

但对于天津的百姓来说,赵辉是谁?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被收押的囚犯,罪责轻的,直接参与天津府建设事业,要流放的,也改成了挖矿,至于有人命的,就等死吧。

杀人者诛,对于主犯来说,只要沾上了人命,那么按大明律,就是死。

现在,天津府渐渐恢复了往常,但是按知府传出的消息,扫黑除恶会一直继续下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扫一次。

扩建天津也开始提上了日程。

天津卫有大运仓六廒三十间、天津左卫大盈仓九廒四十五间、天津右卫广备仓七廒三十五间,每仓均有官厅、门楼,由户部主事直接管辖。

近五十万石的寄囤漕粮,占运河寄囤漕粮的一半。

天津一切都在缺,现在的漕运仓库处于运来便用的状态,李贤实地探访清点之后,便上疏朝廷,天津需要更多的仓库。

并且,天津漕运的繁华,但是脚夫却没有规范的管理,官府不管,自然有人会占着。

黑恶势力的发展,这些以往没被注意的脚夫也进入了官府的视野之中。

虽然不需要将其转为官营,但对人力机构的监管也被李贤纳入了行政管理范围之中。

简而言之,扫黑除恶只不过是开始,如今天津的基础设施需求很大,新的领导班子需要制定详细的规划。

仿造在京城的官员对于京城各区的管理,官员需要进行实地考察,越是想发展,才会发现钱越是不够。

因而,户部尚书陈循很苦恼。

朝廷的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便是地税,现在商税刚刚开始,收获并不会马上就有,实在没办法的陈循,只能去找圣人借钱了。

朱祁钰有钱吗?

有,非常有钱。

和收税需要时间段不同,实体商业经济需要充沛的资金流。

而京城的实体经济,头部都和朱祁钰有关,而且还是独家控股。

自从兵工厂转移至西山之后,王恭厂就开始锻造生活用具,什么铁锅仙人、铁铲仙人、就连木炭,朱祁钰都要打造出仙人出来。

不为别的,就看那品质!

能锻造枪管的技艺,可不是那种路边寻常铁匠就能完成的。

“陛下,不够,根本不够,那李贤一上任就要钱,要很多钱,户部哪里来那么多钱!陛下,您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陈循苦着脸,站在朱祁钰面前,很是卑微。

之前收了一波市舶商税,没捂热就没了,更不要说现在天津的建设需要了。

“可是,朕也不能白白花钱不是?”

朱祁钰捏着下巴,他可不是在为难陈循,毕竟内帑钱多,但那是战争预备金。

户部不够花,别以为皇帝就够花了。

要不是朱祁钰能赚钱,换作朱见深和朱祁镇,只需要个十几二十年,内帑就能给败光了,最后的下场,就是苦哈哈的万历帝到处找钱。

维持军队不仅要靠人格魅力,总得发钱发赏,给人家一口饭吃,不然谁愿意跟你?

“陛下,这天津市舶商税,不也有您三成吗?”

陈循双眼满是哀怨,但却看到圣人疯狂摇头,道:“若是你想出来的,朕一成都可以不要,可是呢,这是朕想出来的,陈卿啊,不然找些人,抄家算了,抄家来钱快。”

听到朱祁钰说抄家,陈循双眼一迷,换作以前,抄家当然能免就免,但是现在,他缺钱,而抄家的诱惑在于,圣人提议抄家,意思便是抄家所得,可以一部分入国库,这是让利。

但是,抄家岂能随便抄,陈循在考虑这口子开出来,会对大明的影响。

许久之后,陈循叹了口气,道:“陛下,抄家就免了,能让户部入股陛下的产业吗?”

“嘶~”

朱祁钰瞪大眼睛,没想到陈循会说出这种话。

“你户部就不能自己搞吗?桃子都摘到朕头上来了?”

闻言,陈循老脸一红,这样说虽然很不要脸,但是全京城,谁不知道圣上生财有道,若是寻常商户,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这不是没办法了嘛。”

陈循弱弱说道。

“那还不是怪你们空坐宝山不自知,要是不放弃交趾,在那边种种甘蔗,卖点糖,还怕钱不够?要是河套站稳了,那盐湖还不是囊中之物?若是别嫌麻烦,早点制定开海规则,还怕现在市舶商税不够?”

朱祁钰絮絮叨叨,将陈循说得有点无地自容。

“不过嘛,其实钱不一定都要朝廷出。”

话锋一转,朱祁钰喃喃道,随后陈循双眼爆出精光,道:“陛下有何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