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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看到钱氏开始,席铭就感觉不对劲。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仗势压人,但是谁会让一个王妃来谈生意?

席铭深呼吸了几口气,棉花是从官绅那边收过来的,总不能让自己赔本吧?

制衣坊的胃口很大,大到可以影响到其他渠道,只需要往街上一吆喝,有的是人合作。

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是相对的。

“殿下,恐怕光凭某这小门小户的,吃不下,但是,若是合作继续,某自然愿意再优惠一些。”

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席铭说道:“七两,某手里所有的货物,还有之后每月供应五万担。”

闻言,钱氏看向陈凝香,虽然没有设限,但是钱氏不想胡乱做决定。

见陈凝香微微点头,钱氏才开口,道:“好,先把契约签了吧,七两,往后四个月,无论价格如何。”

这种契约在华夏很常见,最开始的是商户和果农的对赌。

唐宋时期,闽中荔枝,初着花时,商人计林断之以立券,若后丰寡,商人知之,不计美恶。

华夏一纸文书契约,只要朝廷在,只要宗族在,那么有身份的人见证下的契约就会一直有效力。

所以,席铭对于钱氏拿出契约,并没有多少惊奇,这种对赌,如果市场好,双方都能赚。

朱祁钰财大气粗,让钱氏来,只是要提醒一下席铭这些商户,并不是朝廷开商,就能任由商贾胡来,朝廷能经略辽东,也可以先打扫一下屋子再继续。

凭什么官道驿道都是朝廷在出力,然后你商贾想赚贪心钱还觉得是自己的能力?

三两多的棉花银,翻两倍已经要适可而止了,再贪下去,你有命赚,没命花。

席铭松了口气,让步是必须的,随着天气变冷,棉花在谁手里,那么定价权就在谁手里。

他不敢得罪山西的官绅,但更不敢得罪朝廷。

钱氏开口,其实席铭心中已经惊惧,吃惊的是朝廷发现如此之快,惧怕的是圣人的雷霆手段。

之前朱祁钰一直关注的是粮食,直到陈循说了二十万匹棉布,堪堪二万赋税,而需要交这些税的,还是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户。

政策总会有缺漏,但若是及时堵上,还未晚。

签字画押,席铭感觉这种事情,自己承担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你应该庆幸。”

看着席铭,钱氏勾起嘴角,声音悦耳,道:“如果要告诉你身后那些人的话,记得传达圣上的意思。”

现在交易不需要现钱了,都在京城,直接划拉进银行就可以。

钱氏虽然没接触商业,但是也知道,从席铭这边购买的棉花,将成为寒冬的压舱石。

圣人不想赌,更不想让子民成为代价。

否则,完全可以等民愤掀起的时候,直接用屠刀去开路。

华夏历史上这么勾心斗角的太多了,可是,付出代价的,便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闻言,席铭苦笑,依旧低着头,道:“谢陛下开恩。”

一百四十万两,分月交付,这场交易数额巨大,双方都是得利的。

可对于拿给钱氏练手的项目来说,又相对简单。

站在钱氏身后的周氏,虽然没看到钱,但也知道那一纸契约让圣人直接花去了上百万两,不由得吃惊圣人雄厚的财力。

走出府邸,她头有点晕乎乎的。

直到上了马车,周氏才开口问道:“姐姐,看情况,还能再压价,为何不压?”

钱氏没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陈凝香。

见状,陈凝香适时开口道:“殿下,在商言商,席铭说了,七两银到他那里利润就不剩多少,真正得利的,是棉花庄园,而这些庄主,都不是什么平头百姓,圣人本意是不亏就行,现在若逼迫太甚,再过两月,辽地就冷了,到那时,苦的还是百姓。”

得体的谈吐,让周氏不由得将目光停留在陈凝香身上。

一身素衣,三千青丝垂落,脸上虽然带着面纱,没有遮住那灵动的双眼,坐姿端正,腰间的紧绷勾勒着丰满的浑圆。

“陛下心善,不计较钱财。”

周氏点了点头,附和道。

“倒也不是。”

陈凝香莞尔,眉眼弯弯,道:“如今制衣坊有着新式器械,降低棉布纺织成本,寻常制衣坊需要四人的人力,制衣坊只需两人,而且品质更高,陛下早就算过了。”

“还真是不吃亏的主。”

闻言,钱氏气笑,随后收敛笑容,道:“光是山西商会的货,会不会不够?”

陈凝香摇了摇头,道:“够了,制衣坊毕竟是圣人私人工厂,棉花放着是以备不时之需,真正大量的话,还需要看朝廷那边运作,陛下可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再者,过冬又不单单依靠棉衣。”

只要朝廷提前发现,就能提前做出反应,这是现在的朝堂。

钱氏听出了陈凝香的意思,心里不禁和自己亡夫的朝廷做了个对比。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人,却在不同人的领导下展现出不同的面貌。

“那便好。”

钱氏开口,随后看向周氏,道:“妹妹可还有什么不懂?趁现在凝香姑娘有空,可以多问问。”

达者为师,不分男女,钱氏这么说,也是认可陈凝香的能力。

周氏也展露笑颜,以前她可没有这种参与感,除了争夺权力,在皇宫,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三女相互讨论,多是钱氏和周氏求教陈凝香,而陈凝香也是知无不言。

钱氏和周氏都看过陈凝香的笔记,所以比起其他人,她们了解也更深,但终归是纸上的泛泛之谈。

马车没有回商会,而是直接去了制衣坊。

“圣人说的是工商管理学,和管理下人不一样,制衣坊中的女工都是领月例的,不能将其看成下人,需要给予尊重,打骂这种事情,能免就免。”

陈凝香走下马车,言语没有停下。

毕竟钱氏和周氏是宫里人,行为难免会有点习惯,陈凝香可不想因为体面而导致制衣坊的不善经营。

钱氏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周氏有些讪讪然。

领着两人逛了制衣坊,每个忙碌的女工见到陈凝香后,都会笑着问好。

“如今需求量增加,或许会增产,殿下都可以看看,然后熟悉一下基础账目。”

陈凝香昂首走着,身上有着莫名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