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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祁渊其人,这心肠当真是狠,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居然连亲姐的终身大事都不放过。但是估计他也没料,替他办事的柳钰。明明已经假扮成了长离上神,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却是沉不住气,也许是被沉碧那张妆花了的脸丑哭了,竟是一棍子打晕了沉碧。沉碧作为一个拥有上万年修为的仙子,竟栽在这理应对自己毫无杀伤力的凡物上,才惹得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事情的乌龙程度也越来越大。

然后想想,这几次祁渊对我发脾气的原因,皆是因为那个长离。可上天作证,我与长离当真不熟,除了他的那张脸和李约异常相似外,在他身上我找不出一点可以套近乎的因素。

可李约,却是一个凡人。并且早就死了的。

一想起李约,我便会觉得心口窒闷。赶紧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心里已是暗自发誓,自己是必定要将这一连环事件搞清楚的,连同也许会牵扯进来的前尘往事,一并搞清楚。否则我便不当这个开天辟地以来唯一一只玄色凤凰夏安,我便在天庭众人面前……不,在六界众生直播砸烂司命殿。

即便后果将是万劫不复。

最后,还是柳钰的一声冷笑将我拉回现实:“好了太子妃,我都让你知道真相了,你该老老实实面对殿下的休书了。也好让柳钰尽快交差不是?”万分嫌弃的用手扇了扇鼻前灰,“荒山野岭的,还破草屋,你待得下去不代表别人也待得下去。”

我对他的嘲讽嗤之以鼻,摊开信笺一看,开口那三个顶显眼的大字便映入眼帘:

“和离书。”

念出这三个字时,我实在忍不住。笑了。

柳钰的目光从身后逼来:“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本仙君只是在感叹,你家殿下作出的表面功夫当真是了得。”我怒笑着将薄纸揉了个烂,再慢条斯理地展开。续续往下默读时,更是将肺也一并气炸了去。那上头竟还写着:“为彰显司命仙君要与本殿下老死不相往来之决心,本殿下特派人将忘生殿迁出神界九重天。三日后便动工。”

这句话我反复读了五遍,还是觉得无法淡定。虽然这几年来找我卜命的人越来越少,我偷看他人命簿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由我这司命仙君坐镇的忘生殿,就算有日益冷清萧条的趋势,却也是上古洪荒中神界的标志性建筑,怎么能说迁就迁?想必这还是祁渊他擅作主张,连天帝那都不通报一声。

我心下冷笑,正打算往手指上割一点血来敲印。柳钰抢在我之前,疾快道了声:“慢着。”

我已是不耐烦,这一转身,不知何时他的面前悬浮了一面小铜镜。他指尖沾上了白光,就那样操控着铜镜漂浮过来。我来不及询问情况。便听到熟悉无比的一声嗤笑,祁渊的那副面孔隐隐约约从镜面上显出来。

我望了望离我七步远的柳钰清君,又望了望镜中这张臭脸,顿时明白了什么。

柳钰清君坐镇的紫宸宫,可以说是凭借储藏奇珍异宝之多而闻名的。听说紫宸宫中历代的仙人收集了从荒古至上古的一切世间猎奇。如今他能拿出这面能够凭空交谈的观枢镜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镜中的这个男子,明明生了一副英俊多情的眉目,说出的花却是这样惹人伤心:“那封和离书,你看了吗?”

今天的语气倒不像之前那样恶劣了,竟是多了几分悲凉无奈之感,听得我晃了晃神。与往常一般,冲他讥讽笑笑:“你写的内容有什么好看的,我只记得摁个手印就是。”

“你会坚持同我和离。这点我料得到。”祁渊的神色缓了一缓,有了种微妙的变化。语声凉淡的开口:“其实我借这面镜子,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沉默半晌,眸光微微凝重:“关于你的哥哥,烨清上神。”

我的笑容僵在唇边。

他略点了点头,继而紧盯着我:“你可以直接看和离书的最后一句。”

我忙不迭地展开信纸,悬着一颗狂跳不已的心,将目光于末尾那句话上锁定。

“洪荒历三十八万年秋,轮回之境。祁渊书。”

这,分明是一万多年前的一封信。

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对了,那个时候,我还在锁仙塔里。

所以外界发生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心中好似有什么悲怆情绪翻涌,我死死将信抵在镜子前,颤抖着声音问镜中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告诉我,其实你在我被困于锁仙塔的那一年,就已经打了休妻的主意?”

他冰冷的目光中划过一丝痛楚,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是。”转眼,已略带挑衅的看着我,一如从前风流,令人发指。“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恨了你多少年。”

我无比讽刺地道:“是了,反正我的一双手已经是数不过来了。”突然很想笑,冷笑,大笑,笑自己是多么无知,多么自负。竟然还在心里偷偷想过,昨天表现的怎么样,明天又该怎么表现,才能让自己在他心中多一点分量,少一点怨恨。我承认,这样的姿态很低微,也很下作。这不该是我的姿态。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是我输了。

我没能感动他。

“那么既然如此,这封万千年前就已经拟好了的休书,为何到现在才给我?”我还是笑,带笑的眸子里崩射出寒芒。

祁渊抬眸轻笑,“你别太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因为没有寻好恰当的时机,才推脱到现在,其实我早该和你一刀两断。”

我的心凌厉一痛,变得咄咄逼人:“就算是这样,这件事又与烨清有什么关系?”

提到烨清,他的瞳孔毫无预兆地一黯,将一双冰冷的眸子牢牢锁在我脸上:“当年在锁仙塔,我执意要你去趟轮回镜,就是为了当面给你这封休书。”

“原来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我好想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蓦地支离破碎了。

“卑鄙……”

我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看他的目光却是凄凉惨淡:“可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并没有去。”

“所以,我也没有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艰难。他吐广圾。

我笑了笑,冷冷地与他对视:“可是烨清去了。”脸上难掩痛苦之色,“他就这么傻乎乎的去了。”

我话里讽刺意味十足,看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冷厉与绝望。他微垂了眸眼,沉声道:“是你让烨清上神白白当了替死鬼。”

“不。”我冷笑,别过脸去:“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我觉得是自己的一时任性害了他,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毒小人,我理应被千刀万剐……之前,我是这样的认为的。”眸中已雾气氤氲,笑也不得,哭也不得:“我还以为那是什么大事,就像关乎六界众生一样,竟值得让烨清牺牲了去。若真是那样我也无话可说。”我喃喃地道,嗓音颤抖:“我等啊等,终于等来真相。真相却是你仅仅想跟我说一句,和离罢。”

心越痛,笑容便越灿烂:“别再与我谈真相,这哪是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为了一件疙瘩似的小事,烨清却死掉了。”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跟我说他也许还能活命,你身为天族太子自诩修为深厚,可若把你独自扔在里面,不吃不喝无人问津,面对的是与那条恶龙永无休止的纠缠战斗。……那么多年过去,骨头都成黄土一抔了。”

我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只能无边无际、没完没了地冷笑:“而那件毫无价值可言的疙瘩小事,便是你想让我知道你着恨我,想让我滚。”

我轻轻合上眼,想再说话,再说却将要泣不成声。睁开眼,看到铜镜中,他渐渐苍白退尽血色的脸,已经没有之前的冷意,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伤痛。

兔死狐悲。我在心中讥讽一笑,不再多言。

如今祁渊大费周章同我说这些狗屁不通的话,无非是想让我彻底死心,好让我以后也再不去纠缠他。而他确确实实做到了,他终于亲口承认烨清的死是不值得的,而主导那样一件毫无价值可言的小事的人就是他自己。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上一次跟着微苔误打误撞来到轮回境,凌空隔开的那一道结界就算仰酸头颅都望不到顶端,其中隐蕴着的力大有多无穷可想而知。况且联合将这道结界施展开来的神界众前辈也已表示遗憾,除非能用一把神力与它相当的神器将它强行破开,否则就凭法力,它是再也收复不回来的。

然而九州四海八荒六合,至今都还没有出现这么一把力量与其相当的神剑。

在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我知道唯有微苔会继续绞尽脑汁想着救出烨清的方法,自从烨清被反锁进轮回境的结界后,微苔便也甚少迈出封魔台一步,与她相伴的只有那些冰冰冷冷的武器。我想,她是一定会炼制出那样一把令人闻风丧胆的神剑,带她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