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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三生三世痴情司 > 第044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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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长离怀中,我重新系紧覆在面上的轻纱。偷偷打量着两旁的景致随着马蹄声乱不断地疾速变换,穿过了一片死寂的灰色森林,淌过随处可见的涓涓小溪,逐渐步入纸醉金迷的都城。

京州城。昔日塞雪朝的帝城。如今却已成燕国的国都。

疆土已易主,这片大地上的形形色色仍如万年之前。街道却依旧被沿街叫卖得小贩和熙攘得人群充填的水泄不通。吆喝声,吵骂声,嬉戏声将一条狭窄得拱桥嘈杂的摇摇欲坠。水光接天,青山峦叠,游人如织,花开十里,一片繁华之景。

为了防止走马观花而浪费这么美丽的风景,我坚持要求长离下马,并且问他:“你不是声称要找神魔井吗,没事来凡界遛一趟作甚?”

长离独自沉吟的神色太过正经,我的脑海里很快便浮现这样一副画面:我和他这对姑夫组合在市井内到处敲门,询问某某家是否有井。凡是有井的人家都要去扒一扒,生怕放过任意一处疑似神魔井的可能。结果却被当成变态险些砍头示众,结局是悲惨地双双被赶出国都。

我紧张得要死。长离幽幽转眸对我道:“我感觉不到神魔井的气息。”

“你当然感觉不到,毕竟它已经被神界那些老头联手封印了。”我无奈道。忽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神魔井就在凡界京州?”

他一默,缓缓从鞘中出抽出剑来。“青离曾从神魔井中穿过,一并染上过气泽。它的指引是不会错的。”

我忙不迭的用手捂住那颤抖不止的剑身。一鼓作气把它重新捂回剑鞘。紧张兮兮地环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在注意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对长离道:“有事没事别随便拿剑,我看这里人多眼杂,谁知道会不会惹祸上身。”

“小凤凰。”

紫衣青年忽地叫我一声,吓到我抖了一抖。战战兢兢,“干啥呀?”

他看了我一眼,正色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我老眼一黑脚下摇摇欲坠。长离一点也不眼疾手快,丝毫没有来扶我一把的意思。我只好强自镇定,大摇大摆地走在他前面:“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小凤凰了。”

他的脚步却是停住了,“为什么。”

我不由自主放慢步伐,直到终于停下。心底有莫名其妙的情感翻涌着,我尚且还在组织着语言,长离趁着这隙间,已被路边的小摊吸引去注意。卖面具的店主热情地招待着这位看起来无比多金的俊雅公子,俊雅公子修长的五指便在一排排放置整齐的面具上轻轻掠过。

我也不知长离挑了多久,语言倒是组织好了。却不敢回头,犹犹豫豫着道:“因为我总感觉。很久之前也有人这样叫过我。可是那个人是谁,我想不起来。”

这句话落下很久,身后却不听有人回应。这使我多少有点尴尬,一边说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一边恶狠狠将头扭过去。

再次看到长离的那霎间,还有半句话便卡在喉头了。

黑发紫衣的男子面上覆了一具五官狰狞的人脸面具,这副面具很独特,乍一眼看以为是阴气森森的妖魔,凝神再看却是神界至高无上的神明,不禁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身边人流穿梭不息,在这一刻却是陷入无边寂静。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我,与这个戴着神魔面具的英俊青年。

这样子的姿态,与记忆深处的某个剪影交织在一起。教人辨不清、看不明。我咽了咽喉咙,发现喉中尽是苦涩。我听见自己莫名其妙、却颤抖着说:“师父……”

长离一怔,不紧不慢摘下了面具,望向我的目光很是复杂。

意识恍惚仅仅只那么一小会,我拼命摇了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忽然便想不通刚才为何要对着他喊师父,想想我夏安活了十万年,却从烨清那里听说我用了五万年的时间静心修炼,因此那之后的五万年我才是真真正正地在生活。可是静心修炼的那五年应是无师自通,又是哪来的师父?

这真是太奇怪了。

我赶紧换上了一副笑容,乐呵呵地走过去对那小贩道:“这个多少钱啊?本姑娘替他买了。”

这小贩见我一袭玄衣朴素,似乎谁觉得我与身旁这位贵公子格格不入。就在小贩决定报价钱时,长离忽然出声:“抱歉,我们不买。”

说罢,他重新将面具扣回原处,眸光是淡淡的讽刺。

于是我只好万分赔笑地和摊主别过,心里颇有几分愤懑地追上他,绕到他面前质问:“你怎么又不要了?”

他终于抬眸看我,云淡风轻道:“因为你好像不喜欢。”

“其实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叫了你一声师父。”我十分烦恼地挠了挠头皮,假装四处看风景,悠悠闲闲:“你就当我一时抽风罢,不要放在心上。”

他继而前行,我便缠在他身边喋喋不休:“你别不信我,其实吧,我哥告诉我很久很久之前我的确有一个师父。不过那个师父成天戴着副面具,怎么也不肯摘下来,估计是长得十分丑陋,羞愧见人,也经常骂我罚我。上神您生的这样好看,脾气也好,他哪能和你比。”

说这些话的时候,长离始终面带微笑。却突然停下脚步,使我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这都是你哥说的?”

我想了一想,点点头:“是的。”

他笑意更甚,“那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自从接了司命这个活,我的记性便一天不如一天。”我有点难为情,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长离的笑容略微黯淡,对我道:“有些事情忘了反而好。”

他话中有话,我已自我纠结去了。这一路上气氛便又变得沉默尴尬,应是快要走到这个都城的中央了,两侧店铺卖坊越来越多,交谈声吵骂声也愈发鼎沸。在这本就喧哗的鼎沸人声之中,却蓦地响起一道更为尖锐慌乱之声:

“抓贼——快、快抓贼啊!”

因其声之高划破天际,引得周遭路人纷纷回首,只见远处一位衣着华贵的缙绅之人正上气不接下气的挤过重重人群,一根手指终指着某个方向,然而许是追赶了有一段时间,累得竟使其一时发不出声来,只得颤抖着指,示意人们注意他口中所谓的贼人。

然这所谓的贼人,“砰”一声巨响,正巧一头撞进我怀里。

我低下头一看究竟时,这小贼还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肉。

大眼瞪小眼的那一刻,我终于无法淡定,惊慌失措地喊道:“婳婳,你怎么在这里?”

绿衣女子一脸迷茫地打量着我,而我却不停地叫她婳婳。她身后好像冲过来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各自手抄着木棍,二话不说就朝她打下来。

若不是在这个时候长离及时把我往他那儿一拉,那木棍兴许就落到我头上了。可是绿衣女子却挨了个严实,这一棍子下去,立马惨叫一声在地上直打滚。

他们……他们居然这样对待婳婳!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下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从身旁举起板凳就要砸过去。长离拦腰拖住我,在我耳边道:“你确定她就是婳婳吗。”

我的怒火尚未平息,干愣在原地气喘吁吁。拼命睁大了眼睛紧盯了那女子,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体型和容貌,她的身遭却没有一丝仙气,虽同样是穿着绿衣,却比婳婳的破旧了几分。上头还缝了大大小小的补丁。

可我更急了,转眸对长离道:“她好像不是。”

心里仍是没底,就算她不是婳婳,这样被欺负也是太惨。就在那些人再一次准备打她一顿时,我已提前扶起了这位绿衣姑娘。在询问她是否有恙的隙间我借机扫了一眼她的背,果真没有一点受伤过的血迹。看来她真的不是婳婳。

我用凛然的语声对那些手持木棍的男子们道,“她到底是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罪,才由得你们光天化日下将她折磨成这样?”

大汉从头到脚扫视我一遍,我狠狠瞪过去,他们被我瞪了,眼里反而浮现了点轻蔑;又看到我静立于身边姿态高雅的紫衣青年,明明这位青年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他们见了脸上顿时一改肃然之色。一群人的气势也便不那么的咄咄逼人,多少有了些息事宁人的意味。两种极端态度的转变之快,让我感到十分的不公平。

其中一位看上去是领头的上前一步,似乎是看在长离的面子上才对我作揖一礼:“姑娘有所不知,这位是咱们坊里的低等奴才,名字唤作绿苏。前几日她擅自从坊里逃出到京城不说,还在京城到处偷东西吃。咱们也只是秉公办事,这样的奴才不得不好好收拾才是。”他以团亡。

我万分失落地问长离,“你认识这个绿苏吗?”极小声地凑过去道:“婳婳和绿苏,怎么就长得这么像?”

“这世上容貌相仿的例子并不少见。”长离的声音也很轻,却足以让我心安。“要不要试着找过去?说不定真的有联系。”

听到长离的前一句让我觉得非常有道理,毕竟他自己就也长得和李约一模一样,可直觉告诉我,他俩似乎并不是同一人,也不可能是同一人。且婳婳的长相并不出挑,在六界之内更是轻易能找出相似的脸。但是这后一句……

我忍不住道:“你不要找神魔井吗?”

他道:“我没你这样着急。”叹了口气,“就算找到了,也并不是件好事。”

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怎会有坏呢?长离这话说的真是,太不符合正常逻辑。

我也不打算与长离计较细节,绿衣姑娘还被我紧紧牵在手中,我干脆与那些家伙侃侃而谈:“绿苏姑娘待会再还给你们。哦对了,你们是这京州哪位坊主门下的呀?”

大汉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要开口却欲言又止。仿佛思考了很久,才应道:“忘川之海以南,夏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