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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三生三世痴情司 > 第009章 浴火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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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吞了逐仙丹,火麒麟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暴怒至极,恨不得直接将我撕碎。可我将仙丹咽下喉咙已过去了几分钟,那麒麟却仍在原地一声声低吼,怎么也不敢近身丝毫。

我就纳闷了。一般这像祖宗似得被放在青铜鼎中炼化出的仙丹,吃下去之后不都会大增修为,或者包治百病。虽然我健健康康的,可这一点反应也没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那火麒麟一动不动的,倒教我得意洋洋起来。在宫殿上方盘旋片刻,忍不住说道:“祁渊,我总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在耍……”

我的话没来及说完,祁渊也没来得及反应。大抵是我张扬的态度惹怒了火麒麟,它的态度一扫先前的警惕犹豫,肚子里又开始酝酿一片大火,二话不说地对着我的脸喷过来。

这一次,我终于没地方躲了。

滔天的大火如凌迟般灼烧过我的每一寸身体,我紧闭着眼等待变成烤鸟的那一刻。只觉得这个时候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整个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直到身体砸到冰冷地面,五脏六腑狠狠一颤时。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死定了。

渐而意识也一并变得有些模糊,我好像听见了祁渊在叫我,那声音就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不出是惊恐还是担忧;我被成功击倒在地,火麒麟很是嚣张,一步步向我逼来的身躯燃烧着熊熊烈火。我发誓,如果它的火焰再度迎面而来,我便立刻灰飞烟灭。

火焰熏得我睁不开眼,时而奋力定眼望去,看到的还是缓缓逼近的神兽。从窗外洒进来的夜辉明亮,仿佛心灵也因此得到洗礼。朝着那一抹最为沉澈的亮光,我不由自主伸出了手。

是了,手。这只手纤细白皙,柔软而水灵。

可。我这是哪来的手?

应是思绪太过混沌,而出现的幻觉。我这样安慰自己,继而抬眼望去。不知是何时,那头火麒麟已然调转了方向,理应往它脑袋所对着的方向冲过去的。可却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威胁,它竟是动也不敢动。呜咽低吼的声音也带了点哭腔。

来者的语声轻描淡写。似在叙一件家常小事:“火麒麟应该早在三千年前便被封印,到了如今却是又重新出来了。”

紧接着立即响起好一通慌忙跪拜声:“弟子在不周山下看到它时,明明性子不是这样的……都是弟子的疏忽,还望师父责罚!”

令一人则不卑不亢,“青月师兄何错之有?原本看管逐仙丹的就是火麒麟这样的至灵之兽,若不是有人闯进去企图偷盗逐仙丹,它又岂会伤人?”

那被尊称为师父的人语调威压地开口:“畜生便是畜生,本性难改。”

这句话落下,火麒麟登时暴跳如雷。一声嘶吼动摇天地,急速冲出的火团似乎要将人吞噬一空。在那烈火逼到跟前之际,却仿佛有人提前抬手布了一道结界。结界上猛烈的仙气与同样猛烈的毒火相撞,旋即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

最终也不知道是哪一方赢了。似乎是那来历不乏的尊神一步步走来,火麒麟随之一步步后退,惊恐慌张不言而喻。这两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放过谁。之前祁渊说过。这火麒麟的年纪都可以与他爷爷相当了。既然这么一大把年纪,那也许能与那同样一大把年纪的尊神作对不少时间。

可有没有人管管我,我就快被先前的一团火活活地烧死了。

眼下这局势,如果那火麒麟是个识相的。就该老老实实滚回青铜鼎了去。可这是头格外趾高气扬的麒麟,面对来势汹汹的神界众仙,竟是丝毫不受到威胁。只是这一回,它不在与那些神仙们硬碰硬了,而是毫无预兆地将身子转了回来。

那铜铃般硕大的怒目,便好巧不巧地又与我对上。

我老眼一晕,顿时血压飙升。

全场就我最好欺负了是吧!

这心里的怒意憋得我十分难受,想想我也只剩一口气了,便干脆借着这最后的一口气和它拼了。既然莫名其妙有了手,我便反射性地往周围随意一摸,能摸到什么是什么。可是蓦地划过指缝的,是几缕柔软的头发。

我无比惊恐地侧过头。

被握在掌中的,果真是头发。乌黑得像墨染过似的,仿佛从我的脑后一直倾泄铺到地上。扔长向亡。

无可置疑的是,这是一捧长发。我的。

这滋味,恐怕比一剑杀了我还要复杂几分。

那么如果已经有了手,有了头发,接下来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就决定于我低头的那一望……

然而,火麒麟继而吐出的一团火,却硬生生切断了我的思路。

只因实在无处可逃,我愣是将这团火从头挨到脚。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竟然么有当即灰飞烟灭过去。连晕死过去都没有,所有的感觉只限于微乎极微的一点点不适。

我缩在那墙角,干脆闭上了眼听天由命。

火麒麟仍是向我走来,提起一只蹄子来,就似乎要将我拍死。

便在它向着我的脑袋一脚踏下来时,身后响起一声冷冷冰冰的厉喝:“迎高踩低的孽畜,你眼前的是本神的人,你要待它如何?”

本还体型遮天的火麒麟,好像在突如其来的恐吓后,整个身子就在光天化日下急剧缩小,变得与二郎神家的哮天犬一般大小。可这时的火麒麟和那哮天犬也有一定差距,那就是哮天犬即便模样小,力量与修为却不可小觑。如今这火麒麟气势尽失,充其量不过是只乱吠的小动物。

就不过说了一句话,它就变成这样了。也由此可见长离在这神界之中是个多么举足轻重的位置,谁都会怕他、敬他。

白袍青年从那火麒麟的身后走出来,抬眼望向我:“没事了小夏,为师这便接你……”

他的声音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或许是他的眸光实在过于威压,我自然而然的低下头去。这一低头,可不得了,我终于看清了自己是怎样一副身躯。

这副身躯上,有着寻常女子所有的一切。况且它们还是赤裸裸、一丝不挂的。

我下意识地低紧了头,任由垂落的长发遮蔽身体。亦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捂在胸口前,似乎这样便能增加几分安全感一样。皮肤与皮肤的接触感略有些微妙,我的脸烧得更红了。

长离就站在我面前,将该看的、不该看的,浏览了个遍。即使他不是故意的。

小小的火麒麟已落荒而逃,祁渊和青月星君他们应也是缓过来了。我正在担忧着自己这模样会不会太世风日下,兜头却罩下来一件雪白的外袍,刚好将身体遮掩起来。

“别着凉了。”是平淡无常的语调。

我心情复杂地低下头去。

在场星君见到眼前一幕,不由分说地倒吸了口凉气。青月更是脸色夸张,“这这这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而祁渊更是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间,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走过来,他脸神情上是一个大写的不敢置信,更多的却是让我看不懂的欣喜与激动。然后他向我伸出了手,那指尖就快划过我的脸颊之时,长离不动声色地将他挡了回去。

青年冷然出声提醒,“不准碰她。”

我刚从害怕惊慌中回过神来,仰起头对上那波澜无惊的眸子,不知怎的就哭了出来:“师父,我……”

我知道他的这份沉默多少有些恼怒的意味,先前是我承诺在先:若借机缘修炼成人,必定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样就能与他并肩作战、浴血战场。

可我还是反悔了,我也不晓得我是何时改变的想法。

事实就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变成女子,或许我做不到顶天立地了,这副柔弱无骨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会倒。我更难以在战场上和他并肩浴血了,到时候能不拖后腿已是万幸。

我仅能做到的,只有极尽这窈窕韶华,永生永世陪伴他。

即便我也许会害了他。

因此,就连我的语气都在发抖:“是我错了。”

我不信他是不生气的,他说过自己并不是圣人,也有喜怒哀乐、爱恨贪嗔,只不过比寻常人要淡上一些罢了。

是我的错,是我偷吃了仙丹,是我没有履行承诺提前变成了人。还是个尽是妩媚颜色的女人,而他又是最厌恶这样子的女人。

我战战兢兢地抬起眼,却看见逆光之下的白衣青年唇角勾起极平淡的笑容。于是,我便以为他还是好好的,诚恳而又欣慰地笑道:“还好师父你来救我了,不然我可能就要……”

话都来不及说完,便被一个巴掌打得懵了。

刚化成人的我身体本就孱弱,自然是挨不得任何的毫无预兆。可他不仅做了,下手还分外不留情。

祁渊二话不说也给了长离一耳光,似乎还要狠,长离脸上都有印子了。可祁渊也不管这些尊卑问题了,反正在九重天除了天帝就是他最大。而他的语声亦是寒凉如冰:“你不准别人碰,自己便能随便打了吗?”

青月星君所代表的老年团表示已经吓坏。

长离显然没将祁渊放在眼里,而是垂眸将我望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这一掌只是罚你私自吞下仙丹。小夏切勿多心了。”

那眸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直直看进我眼底,而我只觉得冷。

我将身上的袍子裹得更紧,淡雅的檀香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这是他身上惯有的味道,总能将我安抚的文静听话。这如今却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这股檀香只会让我感到深深的悲凉。

白衣青年说完那句话便施然转身离去,祁渊过来扶我却被我狠狠推开,而另一只手则控制不住地向前伸去,我又重新将长离的手握在掌心。

他的手太冰了,像极了冰块。

我的语调类似哀求:“师父,你不要丢下我。”

他身形一晃。侧过半个脸,仍是对我笑:“我不会。但是,”再次垂下眼帘,目光冰冷地盯着我的手半晌,终是一点一点、冷漠残忍地从中抽出手指。对方的笑容有些支离破碎,“你既然选择了这个身份,就要牢记分寸。我受烨清上仙所托,这一世必定会照顾好你。可你也不能为所欲为,去胡思乱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原来我的小心思,长离他都知道。

然而他将我的这份单纯仰慕,理解成胡思乱想,亦是令我无比伤情。

我也顾不上这崭新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不适应了,迈开生涩的步子继而追随着那洁白无垢的身影。月华氤氲下,他的身影却显得萧索而又落寞。我就这样出神而又痴迷地一路紧盯,似乎九重天,更似乎这九州六界,只有这么一人是被我深深牢记、与义无反顾的沉沦。

这个时候他忽地停住脚步,我便一头撞上他的背梁。如今的身量不比当凤凰精的岁月,已是让我欣慰的修长许多。可站在高大挺拔的长离面前,也顶多到他的肩膀,如此,我一时觉得颇有压力。

在头顶上响起的语声有几分淡漠疏远:“你以后还是离为师远一点罢。除了教你法术迫不得已,我会尽量少和你碰面。”

我的一颗心登时碎成了渣。

我强忍住不哭出来,提高了声音问他:“师父,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副模样?”

“不是。”他倒是极快否定。转过身来,眸光沉沉望定我,眉目间是一片凉如月色:“你比先前,好看多了。”

我忍辱负重地说不出话来,万千委屈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我无所顾忌地大声嚷嚷:“那你为什么准备躲着我?”

我觉得,是我太任性了。我完全没有为他考虑过,如果隔墙有耳,我的这些话被尽数听去、尽数误解,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是我忘了,长离他不仅是我敬重仰慕的师父,更是高高在上的太枢真神。他肩膀背负的还有盘古与女娲尚未完成的遗愿,他的心里可以有八荒四海,可以有六界苍生,可以有各种繁琐的要事,就是不能有我。半个我也不行。

可他给我的回答是:“我怕我会害了你。”

他目光隐晦,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我却好像听懂了。

是了,浮屠之劫将至。

这话不如说是,我害了他比较恰当。

道理明明是那么的简单,却是又过了许久我才总算醒悟。可惜的是,我醒悟的那么晚,那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