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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斗吟完诗句,大步进屋,刚刚抱起张莺莺,四周的伏兵便冲了出来。

他警惕的张望,只见四路伏兵都光着膀子,人人穿着过膝的锁子甲,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他知道,一番大战在所难免。

六路大军各显神通,上演了“翠葆随风,金戈动日。惆怅清管,徘徊轻佾”的妻美画卷。

(此处省略两千字)

*********

翌日。

巳时。

法审院门外挤满了围观百姓,可谓人山人海。

诸葛瑾正襟危坐,高坐主位,他身侧还有4个审判员,负责辅佐大法官。

下首是三个书记员,负责记录审判语录。

他们的对面,是原告席位和被告席位。

百姓们惊奇的发现,不论是法官还是书记员,不论是苦主还是罪犯,都安安稳稳的跪坐在各自的桌案后。

和以往官员高坐、原告被告跪在地上的场景大有不同!

“啪!”

惊堂木一拍,庭审算是开始了。

梁绪请来了一个懂法的同僚作为讼师,名为宋瓷,此时上前一步陈述。

他知道铁证如山,梁恪是不可能摆脱罪名的,只得说:“昨日街头梁恪纵马,那个孩子自己冲上前来,被马踢死纯属意外。”

原告哭诉:“他杀了我男人和孩子,请大法官秉公审判。”

宋瓷道:“是匈奴人先亮的刀,先动的手,梁恪是正当防卫。”

原告哭诉:“他杀了我男人和孩子,请大法官秉公审判。”

宋瓷再道:“此案涉及两桩命案,一个是意外致死,一个是正当防卫致死,都不是梁恪故意杀人,我方愿意赔偿。”

原告哭诉:“他杀了我男人和孩子,请大法官秉公审判。”

周围百姓看着庭审,议论纷纷。

一年轻人道:“本以为杀人犯是官宦子弟,最终会不了了之,最多私下里赔个钱了事,谁知法审院竟然公开审判!”

一个老人嗤笑:“这个吧,有门道的!”

“门道?怎么说?”

“你没看杀人犯请了个说客么,一直在那里说过失,说意外,说防卫,这么一狡辩,估计不会判死刑,最多流放!甚至,只会判赔偿点粮米钱财。”

年轻人疑道:

“流放也很苦啊!”

老人呵呵一笑道:“都说了最多是流放。而且,就算是流放,等衙役押着犯人出了城,偷偷把人放了,我们也不知道啊!”

百姓议论纷纷,在不远处观望的阿斗夫妇六人,看着毫不激烈的庭审现场,有些乏乏。

祝融问道:“夫君,那个梁恪当街杀人,你直接就地正法,多大快人心,还能积攒民心!为何要审判?还公开?”

阿斗沉声道:

“杀他个纨绔子弟还不简单。我是想尽可能的发挥出此案的积极作用。”

祝融一歪头:“什么意思?”

张莺莺笑道:

“夫君是说,杀掉梁恪很简单,但是,那样凸显不出来法审院的作用。大快人心后,百姓只会把伸张正义的愿望放在青天大老爷身上,而不会放在法典和法审院上。

这次公开审判,就是为了让所有百姓知道,可以去法审院伸张正义!可以用法典保护自己!而且,公开审判也是为了杜绝人情!”

祝融疑惑:“人情?”

阿斗微笑道:“莺莺说的对,不论朝廷还是民间,处处充斥着人情。熟人几句话,往往比法典好用!这是不对的!

不能因为某人有权、有钱、有势,就凌驾于法典之上,肆意侵害他人。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破除这种以权压法、徇私枉法和法不责众的恶习,同时树立起法典的威严。

他们正说着,原告和被告都陈述完毕。

惊堂木重重一拍,压下了各种议论声,诸葛瑾大声道:

“梁恪街头纵马踢死孩童,属于意外杀人,现判处梁恪赔偿原告5000钱,粟米50石。”

“哗!”

判决一出,围观百姓一片哗然:“果然,杀人犯死不了。甚至不需要流放!”

“哎……我们匈奴人命不值钱啊!”

远处,祝融听到判决,向阿斗投去疑惑的眼神。

阿斗笑道:“继续听,还没完。”

果然,诸葛瑾又拍了惊堂木,大喝道:“梁恪当街杀人,铁证如山,但被害者先亮出凶器,也是被害者先动手打人,梁恪有自卫的情结,故,应判处梁恪打入贱籍,流放河套二十年!并赔偿原告8000钱,粟米80石。”

“哗!”

百姓闻言又议论起来。

之前那个年轻人给老人竖起大拇指,赞道:“姜还是老的辣啊!果然是流放!”

老人一笑:“哎……怪就怪那个匈奴人先动手吧!”

远处,祝融若有所思,低声道:“就算是那个匈奴人先动的手,也是因为他孩子死了呀,这么判,可以吗?百姓会不会以为诸葛法官徇私呀!”

张莺莺道:“打入贱籍,再流放河套,梁恪可谓永世不得翻身了。和死刑没什么区别。”

阿斗摇头:

“诸葛瑾貌似把这个案子当作两个案件审判的,一是一,二是二,并没有联系前因后果,也没有考虑匈奴汉子打人的动机,甚至没有考虑匈奴汉子在孩子死后,在抽出刀后,依然克制自己不立刻杀人报复的事实。

而且孩子和大人的赔偿数目相差很多,嗯……法审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公审现场,梁绪一开始听到赔钱,很是高兴,接着听到贱籍和流放的判决,冷汗刷的流了下来,悲道:

“我儿生不如死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公审结束时,诸葛瑾再次拍响了惊堂木,大声道:

“梁恪面对本院衙役,公然持利器拒捕,肆无忌惮的对抗法典,藐视本院,判处梁恪死刑!

三罪并罚,判处梁恪死刑,打入贱籍,并赔偿原告钱、粟米130石!”

“哗!”

议论声再起,这次,诸葛瑾没再拍惊堂木,任由百姓议论。

梁绪看着儿子吓得瘫软在地,一脸恨意地望向诸葛瑾,咬牙道:

“好你个诸葛瑾!你等着!”

远处,阿斗笑道:

“诸葛瑾处理的也还行,没有特别偏袒谁,也没有盲目的根据百姓情绪做出极端的判决,而是根据双方陈述和事实,罗列罪名,最后数罪并罚,让恶人伏法!

法审院的第一次庭审,总体上说得过去。以后,只要慢慢积累经验,不断优化审判要素,定会越来越好的!”

张莺莺微微颔首:“如此一来,既维护了法典的公允,又维护了法审院的威严,还伸张了正义,百姓少不得四处宣扬。”

阿斗想了想道:“百姓对法典的理解还很朴素,估计还需要谛听和尤物暗中引导一下舆论才行!”

就在他们说话时,公审现场突然有人大喊:

“梁恪该杀,他爹梁绪教子无方,也该杀!”

“梁恪藐视法审院,应该诛杀梁氏满门!”

梁绪闻言大惊,一时间冷汗连连,看着义愤填膺的百姓,惊道:“我……在劫难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