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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杨光华写的那份材料,徽宗是不想让太后知晓的。可尽管他觉得那些想法都特别好,特别给力,往深处一想,凭他眼下的能力,一条都实现不了,只有请太后出马才有可能解决。所以,他才决定把材料交给太后,并向太后禀明自己的想法。若太后对哪一项不同意,大不了就先搁一下,优先解决好办的嘛。

令他没想到的是,上午把材料送给太后,下午太后就把他召到了慈德宫。太后说:“皇上啊,这个材料,是你授意的,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徽宗一时不太明白太后的意思,就含糊地回道:“一开始,是杨光华自己的意思;这个材料,是我和他讨论过之后,又充实的”。

“哎哟哟哟,这小伙子是有头脑啊,考虑得这么深远,不简单哪!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啊,他不但问题看得准,分析得挺有针对性,而且呢,提出的解决方法和对策也很可行。其实呢,这几项事情啊,我也考虑一段时间了,只是觉得还不成熟,就没提出来。倒是一个舍人助理先行一步了。的确,这些问题不解决,你这个皇上就没法当,局面就打不开啊。行,这小伙子啊,中。由这事,也可见皇上你看人挺准哪”。

太后这一番话,不但卸掉了徽宗心里的石头,而且给了他充分肯定,因而他很是高兴,顿觉斗志昂扬起来。

“谢太后!有您这话,我心里就有底了。只是,我还不知该从哪里入手,具体该怎么个办法”。徽宗凑到太后脸前,满脸灿烂地看着太后说道。这话实在得透明、结实。

太后也笑着说,“你记住,遇事要沉住气,心急喝不了热糊粥。杨光华不是说了?先从人入手。就按他说的,先想想办法,把这个袁布凡和陆佃调开,再安上能听你话的、你能指挥动的人到这两个位上去。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公文流转啦,圣旨下达、下情上达啦,就都顺畅了。这个口子打开了,其它问题再一个一个地解决”。

徽宗皱起了眉头,道:“可是,把这俩人调到哪里去呢?杨光华还说,得用明升暗降的办法。我是想,不管用啥办法,关键先得有地方安排他们才行”。

太后就说“是啊,这才是最关键的呢。其实呢,我已经做过一些功课了,只是还不成熟,就没对你说过。这样吧,咱都再考虑考虑,想想办法。呵”?

自从跟太后商量过之后,徽宗就一直在琢磨,这么大一个朝廷,位置虽然这么多,可眼下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户部,本是由蔡京代理尚书,现由侍郎主持着。到哪里给他们找地方呢?何况,还得要提拔他们,这可真是太难了。

隔天下午,正当徽宗在御书房读书的时候,曾肇来了。他把手上的两份材料放在徽宗面前,说:“禀皇上,我没请旨办了件事,先请皇上恕罪”。说着,跪了下去。

徽宗对曾布和曾肇兄弟俩的印象非常好,登基以来四个多月的情况可以看出,这兄弟俩是维护他这个皇上的,是忠于他的。他一手接过那两份材料,一手做着手势,说:“起来,快起来。你能有啥罪?说说看,啥事”?

曾肇站起身,说:“是这样,杨光华跟我说,眼下朝廷的官员不能流动,成了死水一潭;再说,朝廷上下都被章相控制着,皇上的方针政策贯彻不下去。需要找到突破口,解决这个问题”。

这话恰恰撞到了徽宗的痛处。徽宗打断他的话,急切地问:“你们找到突破口了吗?”

曾肇说:“算是找到了吧。突破口就是先把控制公文流转和官员提拔任命两个关口的人调换一下,具体说,就是换成能够跟皇上保持一致的人”。

徽宗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没错,太后和我也商量过,关键是没处放这两个人嘛。唉,难办哪”!

曾肇却语调平和地说:“也倒没啥难的。我单独找宁广远和李进谈了一下,他们同意自请退休。这样就空出来两个位子。请皇上看看吧,那两份材料是他们二老的退休申请。”

徽宗匆匆掠过一遍,就右手握拳,嘭地一下打在左手掌上,说道“好!太好啦!曾肇你立了一大功啊!”

曾肇说:“皇上要记功,一大半是杨光华的。他不找我,我也想不到这事”。

“好,好,你们两个都有功。”徽宗一边应着,一边目送离去。接着,就一路小跑,来到了慈德宫,把宁、李二人的退休申请交给了太后,太后看过,自然十分高兴。

一直被堵着的口子通开了,一通百通,太后和徽宗便打出了一套组合拳,在朝廷上下引起了十分强烈的反响。但这还仅仅是开头,还有一系列的问题需要解决。下一步该怎么走?太后又把徽宗召到慈德宫商量。

正商量着呢,章惇绷着脸走了进来。 太后一见章惇来到,就知他什么意思,但是太后只默默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章惇自从因端王登基问题败给太后、又经过杨光华的两件事,对这个女人就有了一点敬畏,也有了一些警惕,他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不像表面那么慈祥温柔和蔼可亲,而是标准的外柔内刚,并且诡计多端。所以,章惇说话也不像对先帝和徽宗说话那样伶牙俐齿、气势夺人。他说:“老臣想请问太后,调整的这几个官员,我怎么都不知道”?

太后依然不说话,只是用慈祥但威严的目光看着他。章惇抬起眼皮看了看太后,又说:“按照程序,任命这些重要的大臣,必须由宰相提名,经吏部考察后,再报请您,您审批之后才能任命。可是我不知道,吏部更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出戏”?

说着说着,章惇的调门就高了起来,语气也硬了起来。太后的眉头渐渐拧起,说:“章相啊,要说还是你懂规矩、明章法。的确,任命朝廷重要官员,是事关朝廷全局的大事,手续必须合规、程序必须严格,不得半点儿戏。正因这样老身我才让人做了一个多月的调查和考察,是老身我亲自安排的、亲自组织的。没有给你说,是我考虑欠周了;主要是考虑到宰相日理万机,太忙碌太辛苦了,也是为你着想啊。再说嘛,这几个大臣都是老臣,也只不过是转个圈儿推推磨,调个岗位、换个地方、职责不同罢了。不都是你的属下吗?这样安排也该是没有什么不妥吧?如果有不妥的话,那是老身我考虑欠周了。

太后不再说话。章惇一向争强好胜,况且,前朝以来,他独相七年多,说话一向说一不二。他认为,在这事上,太后和徽宗显然是违背朝廷章程和规定的。尽管木已成舟,他不可能彻底扭转,但最起码要警示一下这母子俩,不能擅行妄为,更不能无视他章惇的存在。所以,他愣了一下,又说道:“老臣不敢说太后有错。但提拔韩忠彦是不妥的。韩忠彦的弟弟韩嘉言是附马都尉,如此重用韩忠彦,会落下朝廷优待外戚的把柄,恐怕会影响太后您的英明形象,也对皇上执政不利。所以我建议,过段时间,还应考虑外放”。

一直静听不言的徽宗听到这里,就打断章惇的话,说道“韩忠彦的父亲是仁宗、英宗、神宗三朝重臣,功勋卓着,韩忠彦德行醇厚,能力出众,岂能因为其弟是附马而妨碍贤能晋升”?

徽宗这番话,一下堵得章惇张口结舌无话可说了。

太后见此情形,为了不使章惇过于难堪,就柔中带钢地说道:“章相啊,你是最擅长管人的,自然是最明白这管人之重要性的。我在考虑这几个人选的时候,也是详细调查和全面考察了的。以前呢,我和皇上都没有具体管过人,也没有直接做过任免官员的工作,这方面啊,还得向宰相学习。不管怎么说吧,这几个官员,都是你的属下,希望你严格要求他们,多多关心帮助他们,支持他们做好工作,你们团结一心,共同努力,保证咱大宋江山万年永固,如何啊”?

章惇的记忆力一向是蛮好的,太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他都听得仔细、记得清楚,太厚的话令他找不出任何的瑕疵。见太后不再说话,宫里宫外静如死水,章惇只好告辞出来。吃了这么个不软不硬的闭门羹,心里的气把章惇的脸憋的通红,喝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