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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色肌肤的大手死死捂住口鼻,双手抓着鬼的手腕,与其四目相对,雏鹤强压恐惧,拼命企图自救。

【咔!】骨头折断的声音传出。

被宇髓天元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惊醒,仰天倒在地上,模模糊糊看清屋顶上的情况,炭治郎一惊,翻身而起:{又有人要遇害了!}

他腿迈得极快,朝那边奔去:{要在我面前遇害了!}

{拉近距离,跳起来!}

{跳到屋顶上去!}

雏鹤与妓夫太郎的身影被放大:{怎么能一直受人保护…我得派上点用场啊!}

{雏鹤姐姐!}终于捡回了刀,定睛一瞧,花千骨也急了,正要上前,却被几条缎带阻拦了去路。

一出刀——【当!】

火花飞溅,力道反弹回来,震得人手臂发麻。

【咻——!】同样被阻拦,炭治郎那边的缎带似乎并没有很强,一击即可劈开,他边打边突进:{他对我没有防范,因为我很弱小。只要我出其不意,就能救人!}

而花千骨、宇髓天元那边的缎带就难对付多了,每次挥刀都是一片火光爆出,可带子还不为所动。

{用神乐,}停下脚步,炭治郎喘了口气,开始调整呼吸:{火之神神乐!}

那招足以跨越剩下的距离。

【呼——】朱红之焰在唇边溢出,却一下消散。

{不行、没力气了!}身形一顿,四肢酸软之下差点没倒下去,缠着白色绷带的腿在发抖:{根本撑不住。}

{怎么办?}抬起眼,远处,黑发少女握着刀,还在和越来越多的缎带缠斗,根本腾不出手:{快想、快想啊!}

{怎么办?}屋顶上,上弦鬼逐渐发力,就要将人类脆弱的脖子拧断:{要怎么办!}

思考、快思考!

双目睁圆:{我最大能帮上什么忙?}

{我现在能做的事…}

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鬼与人类的身影,它猛地缩小。

一阵天旋地转,雏鹤的手臂与妓夫太郎的肩膀在屏幕上放大。

“这是?”

水声哗哗,屋顶上,涛涛浪潮凭空生出,弯转如蛇,而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它的身上———朱红之焰缠绕在外,如影随形!

【呃!】火焰与水流渐散,压抑的痛呼响起。看着自己失去了手掌的小臂,妓夫太郎面露诧异,而后方———张开手臂将人类护在身后,猎鬼人气喘如牛。

【咳、咳、咳咳!】忍耐着伤口裂开的刺痛感,炭治郎低低地咳嗽了起来,却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死死盯着妓夫太郎。

{这动作可真够快的。}

听着这几乎要把肺咳破的声音,妓夫太郎慢慢转身,他的表情并不好看:{他现在应该没有力气做出这样的动作。}

【哈、哈…】不晓得鬼在想什么,炭治郎心中满是庆幸:{做到了、我做到了。}

{把呼吸融合起来,同时使用水之呼吸和火之神神乐。}

{这样一来,就能比单独使用水之呼吸攻击力更高,比单独使用火之神神乐坚持更久。}

此话一出,原本面露焦急之色的修仙界众人表情古怪了起来。

“水火…”东方彧卿眯起眼:“什么时候可以相融合了?”

二者相撞,不是水扑灭火,就是火灼干水。要想中和这两种力量,还能让它们能够拥有攻击力…

一朝一夕怎么可能做到?

“他使用这两种呼吸法才两三年啊。”

“果然天赋不低,悟性更是上佳。”

“……”将这些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收入耳中,火夕双手撑着下巴,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舞青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应该啊,作为火属的修士,他怎么没反应?

“你在想什么?”

“…啊?我?”

望着屏幕,火夕摸摸下巴,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我只是在想…”

“那水得多烫啊。”

水之呼吸和火之神神乐叠在一起,从温度上来说,清流都快变成岩浆了吧?

舞青萝:“………”

当事人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背后一半烈焰蒸腾,一半水意勃发,赫发少年慢慢地恢复着自己的呼吸频率。

{以前对抗恶鬼的剑士们想必也是这样做的。}

一个又一个先行者的背影接连出现。站在高崖上,他们的身形不同、衣着不同、面容不同,甚至所使用的呼吸法也不同,但他们迎着明月,昂然而立。

{不断调整,直到调整出最适合自己的呼吸和剑术。}

{让它变成最适合自己发挥的形态。}

白雾如絮,缭绕在先行者们的周遭,又将他们遮掩:{因为他们绞尽了脑汁,才会出现如此多的呼吸流派。}

雪林中,一只手从海浪纹的外衣中伸出,坦然张开:{变化、柔软到能变成任何形态。}

戴着红色的天狗面具,白发老人往侧边一让,抓住扑过来的赫发男孩的手臂,就把他撂倒在地。

左、右、前、后…

无论男孩从哪一方攻来,老人始终从容不迫,一击必杀。

{鳞泷先生把这种战斗方法教给了我。}

一侧是黄绿相交的龟甲纹,一侧是庄重的玫红,黑发青年身着双色羽织,面容平静如水:{即使我不能像富冈先生那样,将水之呼吸修炼到极致,也绝不能让鳞泷先生的教诲白费!}

【轰——】单膝跪地的持刀少年身前,绿发鬼手握镰刀,箭步冲了上来。

【无论如何,】他表情狰狞:【你都完蛋了!】

【咚!】一镰刀狠狠挥下,被炭治郎侧身躲过。

反手再一劈,镰刀与黑刀相撞:【当!】

看着猎鬼人勉强抵抗,手都在抖,妓夫太郎冷冷一笑,猛地挥起另一把刀:【嗬—!】

【锵!】流光溢彩之刃,从旁斜刺而出,刚好挡下他的刀。

【不许…】

不晓得是怎样摆脱了缎带,如瞬移般出现在炭治郎身侧,黑发少女眉眼沉沉:【碰我弟弟。】

【灶门炭治郎!】恶鬼身后,另一道高大的身影也出现了。钻石在月下折射着光芒,有着大大白色“灭”字的队服后,绷带飞扬。

看看前,又看看后,炭治郎与雏鹤皆是一惊。

对准妓夫太郎的脖子,宇髓天元毅然落刀:【多谢你了!】

————————————

【咚咚咚咚!】

缎带舞得疯狂,又数量多又灵活,以一敌多也并不吃力,正似七八柄上好的利剑朝两个猎鬼人发动攻击。

日轮刀与其相抵,就撞出大片刺眼的火星,与其擦过身,让它打在屋顶上,就轰出无尽灰尘。

【哈哈哈哈——!】葱白的发丝飞扬飘逸,因着眉心又多了一只眼,堕姬的面貌越发妖异。看着被自己用缎带戏耍的猎鬼人,她放声大笑。

一挥手,又是两条带子飞出。

好在伊之助身手敏捷,一个侧身,又往后仰去、再接一个空中旋转,这才堪堪躲过。

【可恶!这些东西飘来飘去的烦死了!】

往后跳了一步,看着逼上来的带子,我妻善逸索性高高跳起,往后暴退三四米,缎带却依旧阴魂不散。

【锵!】两把锯齿长刃将冲向同伴的四根带子劈到另一边,伊之助将浑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还是摁不住它们:【该死,扭来扭去的怎么还这么硬啊!】

【咚!】又一条带子从后面扑来,耳朵一动,伊之助立刻跳起,离开了刚才的位置:【没完没了的!】

腾跃了几下,暂时借那飞来飞去的带子落脚,无意中回眸一瞥,刚好看见宇髓天元即将落下的刀,他顿时大惊失色:【啊!】

【该死的,他们要砍脖子了!】

这边可还完全没进度啊,这样下去老大就变成拖后腿的了!

“别分心啊!”眼看他居然在半空中走神,轻水急死了:“想事情也要边想边跑啊!”

“别被抓住了!”

幸好,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善逸急忙出声:【伊之助!又有衣带来了!】

【啊?!】匆匆回头,伊之蜷缩起身子,差点没被三条疾冲而来的缎带打在胳膊上。一落地,又是一条带子当胸擦过。

【可恶!】两人被迫无奈,又开始在缎带中玩起了要命的躲避游戏:【不一起砍头可杀不死他们啊!】

身上多多少少又多了几道不轻不重的伤口。

与善逸并肩而战,虽然看上去糊里糊涂的,但伊之助对目前的情况门清:{我们两个边扰乱边逃跑,才勉强避开了所有攻击。}

{但光躲可没用啊!}

蜿蜒曲折的缎带尽头,恶鬼含笑的面庞下方,纤细白皙的脖颈在月光下,似轻轻一折,就会断开———{必须拉近距离,砍下她的脖子!}

灰色皮毛的野猪头套上,蓝海似的瞳孔放大又缩小。

【啊!】

不管了!

看了几秒,伊之助嚎叫着疾冲向前,不管不顾地抡刀,意图冲破缎带,抵达被守护的腹地。

可惜,缎带很快就用残酷的事实教他重新做猪。

【伊之助!冷静点!】

同样为躲避缎带纵身而起,脸上被划出好大一道口子,呼呼的狂风中,我妻善逸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没必要完全同时砍下!】

【只要让他们的脑袋和身子都分开就行了!】

旷野天也是奇了:“……他到底是怎么看见东西的?”

而且居然还能指挥现场。

【咻咻——】似乎是为了奖励善逸看穿了这一点,几根缎带延长数米,将他包围在中间,盘旋缠绕起来,就要裹成一个茧子。

刀鸣声和着雷电的轰鸣响起。蓝白之电划破黑暗。

【呲!】缠绕在一起的缎带应声而断,无力散开。

【那边砍断脖子之后,】又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我妻善逸收刀入鞘:【我们也不要停下攻击!】

“这家伙…”

看着他镇定的表情,几位掌门也实在费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睡梦中反应还这么快?”

这让其他人情何以堪?

【你…】相识几年,第一次看到这么靠谱的善逸,伊之助懵了:【你小子…】

【你小子怎么状态这么好?什么情况啊!】

【嗬!】那边还在打,这边已经砍上了。宇髓天元卯足劲,挥舞大刀就朝着妓夫太郎的脖子砍去!

{别发呆!}花千骨拦住了鬼的一把刀,炭治郎就空出手来了:{我也要朝他的脖子砍去!}

三把刀一起,要是因为撞在一起而导致斩不下去,那就太可笑了。

此时此刻,思虑再三,花千骨右手握刀压制镰刀,左手往后腰一摸,变魔术般,三把体型较小的苦无出现了。

————再控他一次!

余光扫见她的动作,不论是炭治郎、宇髓天元,还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人们,心中都只剩下了两个字———能行!

“冲啊!杀了妓夫太郎,堕姬就好打了!”

没了强大的哥哥,堕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完全不值一提!

但是…

【嗖嗖——!】五色之刃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啪地落在下方的街道上。

【当!】黑刀砍去,炭治郎瞪大了眼。

【叮叮叮—!】花千骨面露讶意。

【嘁!】戴着金色臂环的胳膊抖了一下,宇髓天元恨恨地咬起了牙。

————{动不了了!}{苦无,被弹出去了!}

两道不同的声音,表达了同样的震惊。

【嗬哈哈哈——】

同样的坑怎么能踩两次?

在电光石火间完成了挑飞花千骨的刀、举起镰刀扛住炭治郎和宇髓天元的刀、硬化肌肤弹飞苦无,妓夫太郎可谓是得意非常。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中:【就凭你们,也想砍我的脖子?】

【没门啊…】

抬起头,他重重一脚踢出:【轰——!】

强大的力道一点也没收敛。

【咳!】花千骨瞳孔骤缩,一张口,血沫就从口中溅出,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倒飞而出,深深砸入街道上的一座房屋中。

灰烟暴出,遮盖一切。

“小骨!”白子画冰冷的表情瞬间瓦解。

“小不点!”一而再,再而三…杀阡陌抓着玉扶手的手骤地收紧:“咔!”莹润的白玉被硬生生掏出了个大窟窿。

“不要紧、不要紧…”轩辕朗下意识摇摇头,额头上的青筋出卖了他的心情:“这玩意到底要怎么打!”

蛇柱再不来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手还放在包裹糖宝的水球上,东方彧卿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语不发。

【最好吃的东西…】满意地看着自己造成的结果,舔舔唇,妓夫太郎阴阴一笑:【还是留到最后再来杀吧。】

难得碰到一个浑身散发着香甜气息的食物,死久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千骨!】炭治郎与宇髓天元俱是大惊。

但很快,他们就顾不上花千骨了————挡住刀刃的镰上,红褐色、肉块一般的东西仿佛拥有了生命,长出了细细的枝蔓,开始向日轮刀上爬去。

{刀…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