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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啊啊——!】

脖颈被冒着火的日轮刀一点点切入,金铁交鸣之音并不清脆,反而分外磨人。代表怯的老人鬼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可惜的是,那副涕泪横流的可怜模样没能为他争得一星半点的同情与怜悯。各门各派的弟子们喜上眉梢,争先恐后地为猎鬼人鼓劲:“加油啊炭治郎!只差一半了!”

脖子已经砍断一半了!再加把劲啊!

{砍断他的脖子!}

不用多说,炭治郎自然会拼了命地去做。

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将全身的力量都压上,他在心中大喊:{砍断一定能解决千骨他们遇到的难题!}

只可惜,下一瞬…

在怯鬼的吱哇乱叫中,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哧地一声,往四周散开,变成了无数小点消失在空气里。日轮刀刀刃上的红色霎时退去,将原本深邃的黑色返回。

“刀变回黑色了!”

{好硬、砍不进去了…}

{祢豆子的血也失效了!}

沉沉的鼓鸣遥遥传来,仿佛来自亘古,【咚】的一声,不轻不重。

不像击在鼓上,更像是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中,在心底带起涟漪。

【簌——!】

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炭治郎一凛———弯曲粗壮的暗棕色枝干不知来自何方,把刀下的怯鬼一把夺走,又是盘旋缠绕、形成一枚心脏般的圆形物什,将其死死护住。

然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些树枝带着怯鬼,往前逃窜!

{突然…怎么回事!}炭治郎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下意识喊道:【等等!】

鬼吗?那只合体而来的鬼出现了?

有和那些木龙身上一样的气息!不,不对,他不禁摇摇头: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疾喝出声,他企图阻止木枝继续前行:【住手!】

【闭嘴。】冷厉的说话声自旁边传出。运送怯鬼的树枝应声在一处地方停下———渺渺月光下,一道矮小的人影不疾不徐地从暗处走出。

突出的双角、金红色的眼眸、于月下盈着流光的盔甲、嵌在巨大木环中的太鼓…

看清来人的模样,炭治郎的瞳孔猛地就是一颤:这就是那四只分身合体出来的鬼?

不错,能长成这样、还有这气息…肯定是鬼!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用木龙拖住了千骨和玄弥他们,自己还能自由行动?}

耳下缀着的长长穗子随风飘动,悄然出现的鬼身形如孩童,脸上却不带半点稚气,只余一片冰冷。他轻轻敲打了一下身后的一只鼓。

写着墨字的鼓面微微一震:【咚。】

{不好,攻击要来了!}

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战斗经验让炭治郎下意识就将刀架在头前,做出格挡的姿势,护住命门。

鼓音落下的瞬间,汹涌的疾风擦着他的脖颈流窜而过。

下一刻…

【嘭——!!】土地晃荡、碎石漫天、土灰四溢!

陡然响起的梵音和着人声的吟唱,纯粹而清灵,而被万众瞩目的影像中,七八条木龙破土而出,纵横交错,蜿蜒盘旋,直蹿入空!

“又来!他到底可以召唤多少条木龙?总不可能没有极限吧!”

扒在木龙长达几十丈的躯体上,猎鬼人的身影是那么渺小,那么孱弱,仿佛不堪一击,轻轻发力即可碾死。

【吼——!】虽然眼睛也是没有神采的木头,但明显能用于视物,一只木龙张开血盆大口,横冲过来要将炭治郎咬下!

这可真是!和一个女弟子靠在一起,轻水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一双如柔荑般的手更是捏得指节发白:快跑、快跑啊!

“这种大范围的法术…”

感受到木龙俯冲过来产生的疾风,炭治郎一骇,被迫无奈,他扒着另一头木龙鬃毛的手一松,如流星滑落一样,整个人从其躯体上往下坠去。

锋利的日轮刀与龙身相撞,擦出一片火星,却连一个白印都没能在上面留下。

“好坚硬。”目睹他在木龙中艰难求生,东华上仙严肃了神情:“这种大范围法术,纵使是现在的修仙界,也很是罕见。”

“数量如此之多、体型如此之庞大、坚硬…”

甚至那些木龙还有一丝自己的灵智。

“这就是上弦…”

身手与再生速度,对事情的反应能力、机警程度…与普通鬼相比,如同天渊之别。

而就这两句话的功夫,炭治郎已经险之又险地从龙口出逃好几次,正极速滑入下方那被木龙盘踞、被白茫茫雾气遮挡的地面。

【吼——!】但很快,悠长的龙吟自下方传来。炭治郎脸色一变———正下方,一只木龙张开巨口,朝着他直冲而上!

这个距离、这个角度…简直就像他自己送羊入狼口一样!

{糟了,这个情况,躲不开!}

好在,血流成河的画面没有出现。茫茫夜色中,明媚的五彩疾闪而出:【咔咔咔咔——!】

只见七八道彩光滑动,正欲一口将猎鬼人吞下的木龙顷刻间被大卸八块!

【炭治郎,没事吧?】七零八散的木屑中,花千骨足尖一点,化风跃起,伸出双臂一把将人接住。在五六条木龙的围攻中穿梭自如,直至落在硬实的地,她这才将人放下。

【有受伤吗?】

【谢谢千骨,我没事。】救援如此及时,哪里会受伤?

堪堪站稳,接住因为担忧而冲过来的祢豆子,拍拍她的后背,炭治郎喘了口气,将目光移向前方肆虐的木龙:【但是,本体被那只合体的鬼保护起来了…】

【对不起,我没能砍掉他的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嘁!这家伙怎么突然就换地方了!】花千骨张口想说什么,另一个较为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从几棵树后奔出来,只拿着一把火枪的鸡冠头少年不死川玄弥甚是火大:【打着打着就跑没影了!】

————就在侧边林子,一刻钟前还是战场的地方,如今地面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

而今,注视着不远处高耸的木龙们,他嘁了一声:【原来全部溜到这里来了!】

【玄弥…】

…看样子,还是得和之前一样了。

将目前掌握的讯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把几个同伴的能力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花千骨咬了咬牙:得兵分两路,一队去追本体 ,一队在这边拦截。

毫无疑问,她肯定是属于留下来的那一队。但是…

{我一个人,无法将这只憎鬼彻底拦下。}

这只鬼浑身散发的气息,比喜怒哀乐任何一个都强上数倍,更比花街一战中的妓夫太郎强大许多许多。

“小骨还没有强到能单独应对这只憎鬼。”白子画轻轻地皱眉:“虽然她现在已经是柱了。”

但她才刚上任不足两个月,经验不足且先不说,她与在任已久的老柱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太大。

“不死川玄弥没办法砍断鬼的脖子,但是他能够鬼化,祢豆子作为鬼,即使打不过木龙,但也不会死。”轩辕朗分析道:“那么,应该让炭治郎前去绞杀本体,其他人留下来拖住憎鬼。”

想到什么,他又微微蹙眉:“就怕,憎鬼会像刚才一样,突然出现在炭治郎背后,再一次转移战场。”

“恋柱呢?”杀阡陌烦得不行:最讨厌这种跟野草一样杀也杀不尽,除也除不完的东西了!

“跑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人?”

半路失踪了吗!

被一群人行以注目礼的憎鬼,这时终于开口了。

昂然站立在那些气势汹汹的木龙前方,与猎鬼人们正面相对,他嗓音低低,暗藏怒意:【欺凌弱者的畜生。】

【不快。】

握着犄角模样的鼓棒,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根根清晰:【不愉快。】

慢慢昂首,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他眉心紧锁,猛地睁大那双红色巩膜的眼睛,其中全无半点其他情绪,只有满得将要流溢而出的憎恨。

铺天盖地的浩瀚威压仿佛无尽无边的海域,掀起涛天巨浪,往四面八方扑打而去。

“这威压…”有仙人喃喃自语:“这才是与上弦相匹配的压迫感啊。”

先前的喜怒哀乐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感。

而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憎鬼,此时以一种十分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极恶之徒。】

【……】第一次从鬼的口中听见这样的话,除去懵懵懂懂的祢豆子,不论是花千骨,还是炭治郎,又或者是不死川玄弥,都愣住了。

修仙界的一群人也懵了:极、极恶之徒?

谁?是在说花姐姐他们吗?

“说的什么胡话!”盘腿坐在水镜前,小小的幽若反应过来后,气笑了: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

【咚!】又一敲鼓,憎鬼近旁缠成一团的树球轻轻一动,就往后方攀爬而去。

{不好,他要逃走!}炭治郎赶忙大声喝止:【住手!】

浓雾茫茫。

腰间长长的白色飘带随风翻卷,双手各握一把鼓棒,耳侧的紫色穗子左右晃动。被呵斥的憎鬼转过眼,一瞬不瞬地盯住了胆大包天的猎鬼人。

!这目光极具威慑力,冥冥之中仿佛如同有山岳当头砸下,压得人两肩沉重无比,腰杆都要弯下去。

各个门派中的弟子们神情都是一变,表情逐渐难看起来。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炭治郎也是浑身一僵,整个人已经是动弹不得。他赫色的瞳孔缩得小小的,身上更是出了一层薄汗:{喘不过气…}

{好强的压迫感。}

颤颤巍巍地伸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心脏好疼!}

【……】被骇人的气势所摄,张着嘴,不死川玄弥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

不曾开口,上前一步将炭治郎与祢豆子等人挡在身后,花千骨绷紧了脸,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堪称漫长的寂静之后,这只孩童一样的鬼也再次说话了:【你对我的做法,有什么不满吗?】

【说啊。】

鼓棒被攥在掌心举起,似威胁,似恐吓:【该死的…恶徒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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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漫里面,憎珀天的木龙是五条,但是漫画里面有十几条。(这边跟着漫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