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蔡琰一眼，蔡湉道：“现在你也算是有根脚的人了，蔡家的现状也该给你说下了。”
随着蔡湉的悠悠道来，蔡琰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家明明是天人家族，但却家人四散、更是不敢涉足帝都，要不是这次，江南发生了战乱，或许，她还是没有进京的机会。
“二十二年，小姑第一次见到大皇子的时候，便被他的风度、才华所折服，自此，接着家里与叶家交好，小姑便时常出入东宫。”
陷入回忆的蔡湉，脸上露出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神采，这种神采，蔡琰很熟悉，因为这半年的她，一直都是处在这种状态，那是心有所属的幸福...
“那时候，小姑唯一的期盼便是太子次年的加冕与选妃...嗯，那时的大皇子虽然是朝野共尊的太子，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加冕...只是...却不想，这一切，随着顾家老祖顾倾城成就至尊变了！”
“顾倾城成就至尊，顾贵妃的腰杆瞬间便硬了起来，不仅与后宫处处与叶皇后争锋相对，宫外，三皇子也与大皇子频频冲突。”
“大皇子即便在怎么顾念兄弟之情，但面对三皇子的频频出击也按耐不住...而正是这个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件惊天秘闻！”
“什么秘闻？”蔡琰心中一动，直觉告诉她，这或许就是一直悬在蔡家头上的那把刀。
蔡湉沉吟了一瞬，稳了稳心神，又仔细感知了下自己布置的法阵，这才轻声道：“大皇子发现，顾贵妃居然和武威王武承乾私通，甚至...三皇子他不知道，但是十三皇子武元慎他可以肯定，那是武承乾的种！他亲耳听顾贵妃说的。”
顾贵妃私通武威王，蔡琰乍听之下也是吓了一跳，但是下一瞬，她困惑了：“大皇子都拿到了顾贵妃的把柄，怎么还...”
大皇子是怎么失败的，怎么死了，大周天下，谁不知道？
蔡湉闻言幽幽一叹：“是啊，他就是太傻了，拿到了顾贵妃的把柄，却不去皇帝那里揭发，反而顾念兄弟之情，私下去‘吓唬’顾贵妃...却不想，被皇帝撞了个正着。”
“再之后，你也知道了，顾贵妃反咬一口，说他空口无凭，更是反咬一口...而当时皇帝进来时，大皇子的确有些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蔡琰心里吐槽，要不是心中龌龊，他为什么要私下威胁顾贵妃...只是...现在她已经知道大皇子就是姑姑心中的那道白月光，她自然不会去揭穿。
蔡湉继续道：“在大皇子和顾贵妃的争辩中，皇帝选择了相信顾贵妃，大皇子的太子之位彻底泡汤...”
“按说...如果只是这样，他没必要自杀啊！”蔡琰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太子之位只是暂时泡汤，未来的事还早着呢...
闻言，蔡湉的脸色晦涩起来，她唇齿轻咬，半晌她指了指屋里角落处的龙猫，轻声道：“你知道它是什么么？”
“龙猫啊，小姑你最喜欢的灵宠啊！”蔡琰疑惑答道，对于这只猫，她太熟悉了，小时候逗过几次，但每一次逗玩，都会被小姑收拾。
“它并不是普通的龙猫，它是龙猫中的变种。”
“变种？”
“它是星辰猫！”
“星辰猫？”蔡琰轻声嘀咕了一句但下一秒，她两眼圆睁，失声叫道：“什么？你说它是星辰猫？！”
星辰猫...即便在妖族，那也是至尊品种，只是由于根脚太深所以，有史以来的出现的几只星辰猫，都是先天不全，缺少命魂！
但也因此，成为了元神大能们的宠儿...无论是在武道时代还是仙道时期，只要能成就纯阳元神，他们就可以分出一部分神魂进驻星辰猫，从而将星辰猫炼成他们的第二分身。
想到这里，蔡琰指着角落里的星辰猫，已经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它，他，他...”
“就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大皇子当年只是宗师后期，阴神尚没有完全纯阳，所以...”
纯阳元神炼制的分身几乎与真人无异，但是现在的‘星辰猫’却...
“所以，大皇子不是自杀，而是...”说出这句话时，蔡琰的心砰砰直跳...一国皇子居然...
蔡湉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继续道：“当年，大皇子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很是沉沦...但一段时间过后，他便又振作了起来，他自以为，皇帝之所以不相信他而是相信顾贵妃，是因为他的证据不够...”
“所以，他便将为太子之位准备的所以势力发动起来，誓要将顾贵妃...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越查越深...结果...结果...”说到这里，蔡湉的眼神也恍惚起来。
“结果怎样？”蔡琰追问道。
“结果...他发现，这宫里的所有皇子或许都是武承乾的种...甚至包括他自己！”
“什么？”蔡琰都吓蒙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所以说，叶皇后也是...也是...”
“是啊！不仅叶皇后、就连萧淑妃、丽妃...总之，只要是诞有皇子的妃子，都与武威王...”
“这皇帝头上的帽子...不对”都这样了，皇帝要是还不知道，那...“所以，武威王和顾贵妃等人的私通，皇帝知道？”
“难道是皇帝不...不行？”除了这个，蔡琰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理由，但是，这些话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是有些尴尬。
但是，对于她这个唯一合理的解释，蔡湉并没有点头肯定，而是续道：“大皇子也没想到，查顾贵妃的底，最后居然查到了叶皇后和自己头上，于是他奔溃了，疯了...”
“但也正是因为他疯了，他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明明天资逆天，但却迟迟不能阴神纯阳。”
“因为！他也先天三魂不全！”
说到这里，蔡湉几乎是一字一顿。
“三魂不全？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普通人不去提他，像他们这种大势力子弟，出身的时候，检查武道资质是必然的，怎么可能出现三魂不全的情况？！
但现在...这只能说明...
“当时为诸位皇子检查三魂的是武成王！”
武成王、武威王、皇帝...
蔡湉最后道：“大皇子死的前一天，正是他向皇帝求证的时候，回来后心如死灰...而那天，也是姑姑见他的最后一面。”
“自此之后，姑姑便总觉得身边有人监视。不过好在那时候，姑姑是跟在你爷爷身边...”
“但后来，姑姑向你爷爷坦白后，你爷爷直言，他一个人怕是保不住我的小命，于是我们我便离开你爷爷身边，托庇与刀谷。”
“其实刀狂追求姑姑，只是表面...当然这也是事实。不过，刀谷和我们相互利用，才是真正的事实。”
“相互利用？”
“是啊，刀谷以我们家为桥，这些年和儒门走的接近，而姑姑也借着刀谷霸刀的威风，苟活到今天。”
想起这些年遇到的各种意外，蔡湉也骤感心累，于是她抬眼看了蔡琰一眼后道：“父亲和我天各一方，就是想让他不能聚而歼之，现在有了你，我们分居三地，蔡家无疑更加安全，只是如此一来...”
至此，爷爷和姑姑是在防备谁，蔡琰心中已经不言自明，故而她飒然一笑道：“姑姑都能为家族蜗居黔中这么些年，侄女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倒没去分辨这祸事本就是源自‘蔡湉’...因为那既没有意义，也伤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