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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夏季潮湿且闷热。

人像生活在氤氲温热的雾气之中。

总有人会想些法子降温。

贵族们的生活中,冰鉴是夏季必不可少的东西。

这在会稽郡也可实现。

冬季时会有北方坚冰南下,被储存在地下冰窖之中。

夏季放在冰鉴之中,供人消暑之用。

郡邑之中出现了贩卖冰饮的商贩。

这是应当是从月报上学到的法子。

调上蜂蜜、醪糟,配上鲜桃等果子,味道甘美,清热宜人。

去年农学之人便到达了会稽,他们对于这片地方的物种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除了对水稻作物的培育,还有一种经济作物是秦始皇比较关心的。

那便是“柘”,也就是甘蔗。

甘蔗商朝时便由印度传入中国,《楚辞·招魂》中有“胹(ér)鳖炮羔,有柘浆些。”

其中的“柘浆”便是甘蔗糖浆。

甘蔗的出现,第一时间便被用在了饮食上面。

但它还有一个很大的作用。

那便是给“艺术”增加威力。

白糖的制作并不复杂。

《天工开物》中就有“黄泥水淋糖法”,用来制作白糖。

《淡水厅志》中也有泥封之法。

不过这两种法子那个更适合如今的大秦,仍要验证才能得知。

扶苏走在甘蔗林间,听着一旁的农学之人关于这种作物的介绍,轻轻点头。

“郡守,可尝一尝此物。”

那带着草帽的农人削好了一截甘蔗,递给了扶苏品尝。

“嗯,味道干脆,汁水甘甜,比蜜而言也不差。这东西要多久才可采收。”

“两年时间。一年太嫩,三年太老,此年最宜。”

扶苏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作物应该不适合大规模推广。

在这个黔首都吃不饱的年代,没有人愿意浪费两年的收成去种植这种只是用来添加甜味的东西。

有蜂蜜便已经足够了。

“可曾有糖霜产出?”

那农人摇了摇头,“黔首种植零零碎碎,并不成规模,收购来的物品参差不齐,不能作为炼制糖霜的样品。”

甘蔗喜水,喜阳,可多年生长,糖分的累积需要时间。

扶苏并没有说什么,这东西还是要看到底能够给黔首带来多少的收益。

产出糖霜无法比过两年粮价,便难有人种植。

郡中用实验田种了十亩甘蔗,连种苗都是勉强凑齐。

生长的高低不同,粗细不一,但是田垄被农家人做得很整齐,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先定品种,再看产出,最少也需五六年时间。若大批种植,恐怕最少也得十年时间了。”

扶苏感慨了一下,有些东西大秦虽然有了,但从来没有人去重视。

真正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开头总是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十年种柘,能有功于秦,我等农人也无愧陛下信任了。”

扶苏点头,“会稽郡恐怕没有十年安定,你们要做好这些准备。”

那农学人脸上有了肃容,“每年会选优者送往国都,那里的农学会进行培育。郡守可放心此事。”

两人交谈着,出了甘蔗林。

闷热的感觉好了不少,仆从送上了锦盒中保温的冷饮。

扶苏喝了一口,头脑清醒了不少。

“听闻商家已经北上,长春郡已成大秦一处重地,咱们会稽也得发挥出地域优势,做出些功绩,我也好向陛下讨功。”

农家人躬身,“定不负郡守所愿。”

自从祭拜大禹墓后,郡中黔首对于这位郡守多了一些敬畏。

以前的郡守可止小儿夜啼。

现在的郡守可绝盗贼踪迹。

就连东瓯的越人对于这位引得天生异相的郡守苏轼都有了别样的感情。

大禹葬于会稽山,是越人憧憬的神人。

如今有人可继神人之志,他们焉能不敬畏。

没人在关心那只天降的大鸟,因为已经有凤凰现于世间。

这件事不是一个人见到的,而是会稽山下,山阴县所有人目睹的。

一切的阴谋诡计仿佛在那一刻彻底消散。

但扶苏从中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危机。

这种危机来自他的身份。

从会稽山归来后,项燕找到了他。

犹记得那人的眼神,充满着纠结和疑惑。

他手中有一个彩绸,上面清楚的用小篆写着“大秦万年”四字。

“那是真的吗?”

这是项燕的问题。

“原来燕兄来此便是这个问题?不妨亲自去往会稽山阴一问。”

项燕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将彩绸郑重递给了他,便转身离去。

这几日陈平前去教学,发现项氏那个小院渐渐萧索。

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要搬家了。

项燕要带着项羽去哪呢?

扶苏决定做一下最后挽留。

他不想让这个在后世历史留下重要一笔的人从自己的掌控中逃离。

回到郡府,便看到王离罩着纱衣躺在堂中,冰鉴摆在四周,散发着寒气。

“监御史如此奢靡,将本郡守冰窖里的藏冰全都用完了吧!”

听到声音,王离立马坐了起来,“你可回来了,有急事要告诉你。”

后堂并无外人,王离却将他拉入了隔室。

见王离有些慌乱,扶苏有些疑惑。

“何事?”

“前丞相薨了。”

“什么?这么快!状公身体不一直很好吗?”

王离盯着他,眼神锐利,“这事稍后会有文书传来,你需要在意的是他死前曾有多封信件发于各人。其中就有催促陛下立储之事!”

扶苏眼睛微眯,“立储?”

“是,就是立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扶苏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坐在了席上。

“立了谁?”

扶苏声音很平静,以大秦文书的速度,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王离应该是有另外一个获取信息的渠道。

“不知道。”

王离坐在一旁的桌案边,为自己倒了杯凉茶。

“我父受命北上,于半路给我飞鸽传了这封家书。”

然后他便将这件事前后始末说了一下。

扶苏眼睛则是越听越亮,良久后不禁击节称赞。

“父皇此法,真可为万世传承之策啊。”

王离看着这位长公子,神情有些纳闷。

“你难道就不在意那锦盒中写了谁的名字吗?”

扶苏则笑了笑,一脸无奈。

“说不在意却是空话,但如今无论写了谁,大秦便不会再有传位的悲剧发生了。”

王离目瞪口呆,良久才抱拳道:“为兄对你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我倒是更好奇父皇头顶的那个招牌写了那几个字。”

王离刚要开口,外面已有传报之声。

“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