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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贵如油。

当第一滴春雨,从天上落向大地的时候,就代表着这块土地,将要开始春耕播种。

这是一个勤劳的民族,百姓们对于春耕,有着很深的执念。

连着几天的雨,有人却觉得心烦。

“这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老爷我,都不晓得有多少个日子,没见过太阳了。”

韩国公府,这是大明开国第一文臣李善长的家。

虽然是个文官,但这里却是摆满了兵刃。从前堂起,再到后院,一路上都能看到各种兵器。李善长拉不开弓,院子里却摆着一把一百二十斤的大弓。

“爹,您总盼着停雨做什么。”李祺坐在椅子上,两腿盘住。

李善长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深深的叹气,“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皇爷来了旨意,要给三殿下,选两个侍卫,随伴左右。等到天晴,你也能跟着进宫去瞧瞧。”

李祺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我又不会什么拳脚,做不得这个侍卫。”

当旨意刚下的时候,李善长就变得十分谨慎。给皇子皇孙挑选侍卫,看似平常,却意义非凡。

按着《皇明祖训》,皇子皇孙只有承封时,才能有自己的侍卫。

所谓承封,就是朱标封太子,朱棣封燕王。只有这个时候,皇帝才会下旨,给皇子皇孙,配上侍卫。

“你就算是不会,也现给我学!”李善长很是宠溺自己的儿子,除这次外,很少发脾气。

李祺终于站起来,有些不解,“爹,我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婿,大明的驸马。为何好好的驸马不做,我要去跟着旁人,做什么侍卫。”

文官对武将,天然的轻视。李善长也不例外,但他知道,自己的根基,把握在淮西勋贵的手上。

正要再骂一句,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

“谁来了!”

李善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毛镶,这些日子,毛镶把朝廷里,搞得人心惶惶。虽多有怨念,却也无可奈何。

“是大狗,说是有皇上的口谕。”

听到这么说,李善长松了一口气,他揪住李祺的手,“你在家好好练,就算不会,也要耍出一套把式来。我可告诉你,驸马只能保李家一代,而这个侍卫,可保李家三代!”

会客厅,李善长命管家倒茶。

虽然大狗大字不识,为人莽撞,但李善长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韩国公,茶就不必了。皇爷有口谕,宣您进宫。”

李善长边听边点头,“敢问皇爷召我进宫何事?”

大狗摇摇头,“不知。”

“那还有何人一同进宫。”

“不知。”

“皇爷下口谕前,见了什么人?”

大狗依旧摇头,“还是不知。”

什么都没问到,李善长有些失望。管家急忙的捧来官服,就要给李善长换上。

李善长摇头拒绝,“不必了,穿着常服就是了。若是有必要穿官服,就该是圣旨而不是口谕了。”

换上一身长服,颜色素的很。

一路上,李善长思绪万千。在奉天门前,隔着轿帘,李善长看到了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出宫的轿子。

“晋王、燕王?”李善长摸了摸下巴,“难不成,又是三殿下的事。这些日子,皇爷对三殿下,可谓是真的上心。先是下旨选侍卫,再又选陪读。”

看到朱棡、朱棣的轿子,李善长反而放心下来。

他叫住轿子,亲自走下来,对着朱棡和朱棣,“两位殿下,别来无恙。”

朱棡和朱棣,也连忙还礼。他俩虽是藩王,但李善长和徐达这两位当朝国公、开国元勋,他俩也不敢有怠慢。

“两位殿下这是?”李善长故意问了一句。

朱棡笑了笑,“刚刚得父皇召见,说了几句家事,现正打算出宫,去吃上几杯酒。老国公,您这是进宫见父皇?”

李善长轻轻点头,“正是,皇爷的口谕,召臣进宫。”

说话时,李善长微微抬起眼皮。

晋王神采奕奕,燕王无精打采。刚刚晋王说,进宫说了几句家事。再看燕王的表情,这家事,恐怕不简单。

前些时候,姚广孝那事,闹得满城风雨。

相必,晋王所说的这个家事,定与三殿下和燕王有关。

想到这儿,李善长也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他十分擅长揣测人心,几句问话,原本心里没底的他,现在也轻松起来。

待李善长走远,朱棣回头看一眼,“老狐狸!”

“四弟何出此言,老国公就是年纪大了些,怎么就成老狐狸了。”朱棡吃了一惊。

朱棣头也不回,径直上轿子,“他呀,在试探咱俩的底呢。咱俩刚刚,话没说几句,底倒是被人给掏空了。”

奉天殿的台阶下,李善长故意放慢脚步,他在等徐达。

这么多年了,除了户部事外,朱元璋只要召见李善长,就会同时召见徐达。这似乎,已经成了惯例。

直到,身后再出现一把油伞时,李善长才大声说着,“臣李善长,求见。”

先一步到,李善长却是和徐达一前一后进了奉天殿。

殿中,朱元璋正在写字。徐达和李善长,也是识趣的退到一边,等着朱元璋先说话。

两人在下面站了很久,朱元璋也还是一言不发。

“来了?”朱元璋放下笔,拍了拍手,径直走到两人身边,“来,大狗,给韩国公和魏国公赐座。再把咱孙子送咱的那包茶叶,给他俩泡上。”

茶至,杯开,屋子里瞬间充满了茶香味。

朱元璋带头,呡了一小口,“你俩也尝尝,味道如何。”

李善长笑了笑,“皇爷,臣不喝,光是这味道,就让臣觉得沁人心脾。茶好,炒的时候,也是恰到好处。这世上,恐怕只有皇爷您这儿,有这么好的茶叶了。臣不禁感慨,万世太平,为的不就是这一盅茶嘛。”

一杯茶,就能喝出这么多东西来。最后,还顺带拍了拍马屁。

被烫的龇牙咧嘴的徐达,也把杯子放下,“好茶,好茶。”

朱元璋淡淡的笑着,“这茶,是姚广孝的茶。就是要给咱儿子,送白帽子的那个和尚。”

李善长顿时语塞,手中的茶,似乎也没刚刚香了。

“把你俩叫来,就是想让你俩给咱拿拿主意。咱孙子,就是你们的三爷。咱想着,给他承个王号,你俩觉得,哪个字好。”

承王号,即被册封。

在大明朝,受到册封和就藩,是两回事。比如朱棣,十岁封燕王,二十岁才就藩北平。

即便是这这样,李善长手中的杯子,还是悬停在半空。

三殿下,他才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