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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暗的天色,越来越多的鞑子。

李景隆渐渐的力竭,屁股底下的马,步子也开始乱了起来。这是李文忠坐下老马,虽老,却亦能在百万雄兵之中,来去自如。

如今,这马也渐渐,乱了阵脚。

“死战。”

这两个字,成了李景隆心中最后的念头。他怕死,却不惧死。

以往,有李文忠在,李景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兀良哈团团围住的那一天。

家中事,无论大小,都是李文忠给处置得当。作为武将世家,李文忠自然是希望李景隆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

自己挣来的爵位,要远远比世袭得来的,稳固的多。

李景隆渐渐红了眼眶,拍了拍屁股底下马的脖子,“老伙计,你跟了我李家十年。如今能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马声长嘶,步子开始变得稳健。

耳边的刀枪剑戟,眼前的钩斧钺叉。

“曹国公,您冲出去。末将没别的,就是请您给我立块碑。”朱能叫了一声,打刚刚起,他就没打算,活着从这儿出去。

后路被绝,左右是山,前头又是兀良哈腹地。

李景隆动了动耳朵,骂了一句,“老子没这闲工夫,有人给你立碑,又有谁给老子立碑呢。”

四处两周,自己带出来的将士,越来越少。

地上的尸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李景隆心底凉了半截,一咬牙,“鞑子,爷爷搁这儿呢!”

这时候,天顶乌云散开,露出半个明月。

而兀良哈,也似乌云这般,左右的散开,四下逃窜。原本叫嚣着要拿李景隆人头请功的兀良哈平章,却从马上掉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半边身子还没落地,就有人迅速割了他的脑袋。

耳边,响起“隆隆”炮响。人群最后,李景隆依稀的看到一千多火铳手。射完之后,左右散开。其间枪兵迅速顶上,配合盾兵,压制住兀良哈。

而火铳手,装好了弹,再折返回来,对着兀良哈人群最密集处,又一通猛射。

周而复始,兀良哈苦不堪言。

他们靠近不得火铳手,又对他们的攻击无可奈何。每逢炮响,就有一大片兀良哈,落于马下。

李景隆看的激动,“天老爷,天老爷不绝我啊。待我回了京,定修建十个庙,挨个的供奉您老人家。一定不能让您,断了香火。”

“曹国公,他们谁呀,燕王可没火铳手。”朱能好奇,不禁问道。

瞧着这些来来去去的火铳手,李景隆伸长脖子,往最后头去看。果然,看到了那个最熟悉的身影。

“永昌侯,现在的大明朝,只有永昌侯蓝玉,能用得这些火铳手。”

兀良哈成片的从马背上掉下来,再有人及时的补上一刀。往西逃跑,成了他们唯一的念想。恨不得屁股底下的马,再多生出几条腿,跑的更快些。

李景隆冲着那边挥手,蓝玉静静看着四处逃窜的兀良哈,冷不丁看见李景隆挥手。

“这杀才,打了败仗,还笑的这么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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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打量着太监,吐出果核。与朱棣目光撞在一起,又迅速移开,“咱爹可是说了不止一次,老四你别犯浑。”

朱棡冷笑道,“能不能兵戎相见,还不是看你。你老实了,自然是不能。你若是不老实,那就难说了。”

朱棡轻笑一声,“老四,除了大哥,属你脑子最好使。可单单这个,你为何想不明白。姚广孝能活至今日,你就是不老实。”

“老四,你实话说。这些年,你又哪天没在打探宫里的消息。你既问心无愧,那你又打探什么呢。老爷子下了那样的旨意,你心慌什么。”

朱允熥笑着,小声说道,“那您也不能这时候生韩国公的气呀。您不是和他说好了,过些日子,韩国公寿辰,孙儿去给他祝寿来着。”

朱元璋闷声道,“跟她能有啥交代的。嫁出去的闺女,还能再回来不成。”

“哎,你啊。”朱元璋长叹一声,“这喝点茶,还给自己喝醉了。咱啥也不知道了,就照你说的去办吧。”

刚刚才和朱元璋说话,把李善长的事儿给挨过去了。现在,又来个朴无用的事。心底有抱怨,朱允熥还是轻轻的退到一边。

以北诸向,坐满了客人。这些人皆是淮西一族,褪去平日里的身上的杀气,几人之间,乐语不停。

曹震一下子来了精神,另一只腿翘在凳子上,一副豪迈,“我就说嘛,咱们三爷,日后指定是这个。”

亲笔提的一个“寿”字,响当当的字。浓重的笔色,再加上厚实的笔锋。李善长颤抖着手,双手捧着接过,“臣,谢皇爷隆恩,谢吴王千岁!”

李琪只得干着急,小声提醒,“爹,您快把殿下给请进去啊。”

这一出苦情戏,在来之前,朱允熥就已经是能够猜出几分了。

“嘿,咱们三爷就是威风。这年头,还没人能让韩国公哭成这个样子呢。”曹震拍手称赞。

李善长脸色一变,混浊的双眼更加黯淡。枯藤般的手指,拉紧朱允熥,怎么也不愿放开。

“孤再和皇爷爷,讨一个恩典,封他一个轻骑都尉。往后,跟在常升身边,也能习得一门差事。”

让出朝中事,朱标主武官,朱允熥也要开始主文官。而詹徽,就是替代李善长的人。

昔日老将,砍了一辈子的鞑子。如今,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这间宅子,他住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间,他从未似今天,想过生死。就怕,这回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徐允恭愣住,有些不解,“未得奉诏,孩儿哪敢往宫里跑。”

“奴婢给魏国公请安了,前些日子,您卧病在床。瞧您今儿这气色,身子骨瞧着可是好多了。您呀,还得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