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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俊赫面露无奈,侧身让她进去:“陆月林是你亲侄子,我就不信你舍得将他送到那种地方去。”

陆静姝无所谓道:“怎么不舍得?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在那个地方混出个样儿来了。再说那小子野的很,不一定不愿意。”

陆玉亮已至中年,却依旧看不出苍老,面容清俊,对陆静姝说:“找我和你大哥有事?”

陆静姝懒懒啊一声,“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

陆玉亮开始赶人:“没事就去找陆月林,他天天念叨你,见到你会很高兴。”

陆静姝没听他的,反而往沙发上一坐:“那小子更想念陆嗣音,你看不出来?”

陆玉亮和陆俊赫皆是沉默,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陆玉亮叹口气:“既然人已逝,你便往前看吧!嗣音也不想你一直困在过去。”

陆静姝笑道:“是吗?她亲口告诉你的?”

陆俊赫说:“说什么呢!阴阳两隔,嗣音怎么告诉爸?”

陆静姝没说话,目光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的一簇簇玫瑰,美得惊人。

陆玉亮知道她这些年一直过不去陆嗣音这个坎儿,转移话题:“你平时可不会在这里待超过两分钟,今天怎么这么例外?”

陆静姝说:“你们平时也不会和我装不在家这一套。”

陆俊赫尴尬轻咳一声,解释:“我们没装,只是当时刚好有急事。”

陆静姝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说:“这五年我很少来陆家,就算来了,也是立马离开,爸你不会不知道原因。”

陆玉亮没吭声。

“因为我总觉得你们对嗣音的死太冷漠了。今天,我突然想明白,或许你们不是冷漠,而是和大哥有事瞒着我。”

陆玉亮否认:“对于嗣音,我们的悲伤不比你少。只是肩上有重担,不允许我们一直沉浸在伤感中。我和俊赫有什么可瞒你的呢?”

陆静姝插兜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这些暂且不谈。陆月林在哪儿?今天加餐,给他喝鸽子汤。”

陆俊赫和陆玉亮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不敢想的荒谬。

陆俊赫僵着身体问她:“什么鸽子汤?”

陆静姝故意说:“你也想喝?门口看见几只飞过,随手打下来的。”

陆俊赫神色微妙:“那些鸽子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那么多只呢,总不能静姝精准打死了那一个吧!

陆静姝抱臂看着他,闻言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说:“你是说,这个?”

陆俊赫和陆玉亮两眼一黑,只觉得脸生疼。

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没事瞒着她,结果……

陆静姝翻开纸条,一字一顿念出上面的内容:“信中所说,我已收到。此次出行,切记要注意安全……”

陆玉亮抬手制止她:“行了,别念了,我写的,知道是什么内容。”

陆静姝撕开一个棒棒糖,咬进嘴里:“你们和陆嗣音这能想办法,飞鸽传书这么古老的东西都用上了?”

陆俊赫见她什么都知道,索性就摊开了说:“最古老也是最不令人起疑的法子。”

也是,估计谁也想不到科技发达,一条信息就能瞬间到达大洋彼岸的科技化时代,竟然还有人用飞鸽传书这一套。

陆嗣音所有通讯设备都是联邦政府所设,网络不见得有多安全,这招倒也避免了信息泄露的威胁。

陆静姝含着棒棒糖,甜丝丝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稍稍安抚了她躁动的情绪。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她没死的?”

陆玉亮目光沉静,像是在回忆:“你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我和你大哥并不知道,真正见到陆嗣音时,她已经是联邦政府的人,并且改名蝶音。”

“虽然带着面具,但我和爸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陆嗣音,”陆俊赫说,“后来一次接触,我们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她。”

陆静姝听到这里,问:“那你们也知道她是因为……代替我去了联邦政府?”

陆俊赫叹息道:“知道。她如实告诉了我们。”

“为什么不阻止她?”

陆玉亮平静道:“阻止有用吗?你了解她,嗣音认定的事情,是一定会做下去的。更何况这事关你的安危。”

陆静姝抬手捏了捏后颈绷紧的皮,低头不语。

“她让我替她瞒着,陆家也在暗中帮助她行动。”

陆静姝眼尾泛红,张嘴:“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她来冒这个险。”

陆玉亮忽然笑了笑,对她说:“你知道嗣音当时怎么和我说的吗?”

“陆家上次帮姐金蝉脱壳,还她自由,这次就让我帮她永绝后患,还她重生。总要有人做出这一步,我是最合适的,不光是为了姐姐,还为了所有联邦政府的受害者。”

“将来若是姐知道了一切,就将我的这番话告诉她。不必自责,不必内疚,我所做的一切,为她又不只为她,永远也不要有负担。”

陆玉亮到现在还记得陆嗣音说出这些话时脸上柔软却又无比坚硬的表情,这是他的女儿,一生引以为傲的孩子。

陆静姝苦笑道:“她连今日这一幕都算好了。为我做出这么多,让我该怎么办呢?”

陆俊赫拍拍她的肩膀,说:“嗣音就是为了让你活的轻松一些。”

我轻松了,那她呢?

陆静姝忽而发觉嘴里的糖甜得发苦。

“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你还是当不知道。不然嗣音潜藏五年就都白费了。”陆玉亮说。

陆静姝冷静下来:“知道。不过,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置于险地。”

“你想怎么做?”陆俊赫担忧道:“静姝,别冲动。”

“我有分寸,不用担心。”陆静姝将手里的纸条扔在桌子上。

“重新养几只鸽子吧!”她拉开门走出去。

陆玉亮和陆俊赫看着桌子上的纸条,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陆静姝没打算将这些真相告诉周子佩和楚冕。

既然陆嗣音有心瞒着,她便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风险。

不过陆静姝直觉,周子佩和楚冕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们自己也能将事情真相推断个七七八八。

陆嗣音回到别墅,第一时间查看从周子佩那里顺过来的药片。

她凝神看着掌心白色固体,心想,这真的只是维生素吗?

陆嗣音放到鼻尖下闻不出什么,不信邪,乘电梯来到地下一楼。

是联邦政府为她开辟的单独实验室,实则是为了她方便研究黯兕毒。

半小时后,陆嗣音拿到药物成分分析,瞳孔猛的一缩。

都是治疗抑郁症的……

周子佩他……什么时候得的抑郁症?

陆嗣音捏着报告单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心脏密密麻麻的疼,像被刺碾过一样。

她拿出手机,敲下熟记于心的那个号码,放在耳边静静等着。

“喂?”周子佩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泉水过耳。

陆嗣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直接问他有没有得抑郁症吗?

还是问为什么得抑郁症?

其实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问他也只是徒增伤感。

周子佩见她一直没说话,又喊了她一声:“阿音?难道误触了吗?”

陆嗣音回神,怕他挂,连忙嗯了一声。

“找我有急事?”

“没有。”

“那就是想我了?”

“……只是在临走之前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周子佩抓住重点:“临走之前?你要去哪儿?”

陆嗣音说:“不知,组织派下来的任务,估计只有到出发当天才能知道。”

“去多久?”

“应该会很长。”

周子佩便没再说话,陆嗣音等了两秒,那边依旧没有动静,她试探喊了一句:“周子佩?”

“嗯?”他的声音由远到近,似乎是刚将手机拿到耳边,“我在。”

“你在干什么?”

“刚刚去交代了一些事情,你继续。”

陆嗣音想了想,终是没忍住:“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周子佩似是没有料到她突然这么问,轻笑一声,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

周子佩突然收敛了笑意,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透过声筒传进陆嗣音耳朵里。

“不怎么好,想你想得都要疯了。”

陆嗣音心口就如堵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窒闷又潮湿,这股湿润直逼眼眶。

她将手机拿开,手背搭在眼睛上,抵着那股将要脱颖而出的热意。

当初离开,未给周子佩留下只言片语,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凭着她生死未卜这条执念坚持到现在的。

是将这个厄运转化为活下去的动力吗?

所以只要活着便得经受它带来的痛苦。

“阿音?还在吗?”

陆嗣音缓了缓,将手机重新举到耳边,说:“在的。”

“你呢?”

“什么?”

“你过得好不好?”

陆嗣音平淡道:“好又不好。”

周子佩笑:“这是什么答案?”

陆嗣音却不想再多说,她看到窗外有影子闪过,“有事,不说了,再见。”

挂断电话后,她先是检查了一遍别墅周围有没有人或者无人机出没,确认没有威胁后,才将窗户打开,放鸽子进来。

不过……,怎么突然换了一个鸽子?

陆嗣音抓了一把粮喂它,打开绑在它腿脚的纸条,一目十行看过去,立即销毁。

陆家说到时会有一批人去截货物,在那之前也有一个人和她接应,让她稍后把路线和计划报告给那人即可。

看来陆家信里说的人也在联邦政府内部,这样才能和自己接触才对。

而那人又有截货那批人的联系方式。

找个中间搭线的人,陆嗣音暴露的风险就会大大降低。

鸽子站在窗台咕咕咕地叫,打断陆嗣音的思绪,她回神低头看去。

发现这小家伙吃完了食物,正歪头看她。

陆嗣音啧一声,心说,这到底从哪儿冒出来一只,比原来那个还贪吃!

重新抓了一把粮喂它。

“这是你的新宠物?”柳辰安带笑的声音蓦然响起,惊起陆嗣音一身冷汗。

幸亏自己有立马销毁信件的习惯,不然……

陆嗣音不敢想。

她回头,看见柳辰安正迈步走过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吃食物的鸽子。

“我从不养宠物。它恰巧路过,我就随便喂一喂。”

陆嗣音见他只是好奇,并没有怀疑,稍稍放心。

“你怎么进来的?”

柳辰安说:“直接进来的。”

陆嗣音想了想,应该是他进来给自己送戒指那次,别墅系统录入了他的权限,之后她也忘了改。

陆嗣音对自己的粗心大意不禁懊恼,若是柳辰安再早来一点儿,便能亲眼看到自己从鸽子身上取下信件。

“干什么这副表情?”柳辰安凑近看她,“难道有事情瞒着我?”

陆嗣音微微蹙眉,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试探还是单纯疑问。

“我能有什么表情。首长神通广大,所有成员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能瞒住什么?”

柳辰安笑容不变:“我就当你夸我了。不过,其中有句话你说错了。”

“什么?”

“我监视所有人是因为我不相信他们,而对你,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如果我做了,你恐怕是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和我好好说话。”柳辰安笃定道。

陆嗣音抬眼与他对视,目光坦荡:“那你相信我吗?”

柳辰安不答反问:“那你……会背叛我吗?”

陆嗣音几乎没有犹豫,勾唇笑道:“联邦政府是我的家,我自然不会背叛。”

“我说的是我。”柳辰安表现地有点儿执拗。

陆嗣音眼神奇怪,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五年前你将我救下,五年后又助我成为少将,有这两份恩情在,我又怎么会背叛你?”

柳辰安收敛了笑,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目光如炬定在她脸上,好像是想要看出别的什么意味。

“只是……恩情吗?”

陆嗣音突然沉默,蓦然明白过来他想要自己承认什么。

承认喜欢他?

自己似是而非吊了他五年,无论柳辰安如何对自己表达他的情意,陆嗣音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

头一次做渣女,将其中套路学了个十成十。

本想如往常一样敷衍过去,柳辰安突然站直,一改前态,又恢复了刚刚浅笑平和的样子,说:“算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陆嗣音怪异地瞅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