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事情要打算？”
萧不成一脸茫然，现在明明在说杨县尉的事情，又牵扯到自己身上了，随即想到了自己还是有个差遣的，管勾机宜文字。
如今，这杨县尉倒台了，估计自己这个差遣也没有了。
“你这个差遣，索性只是临时安排，还没有上报上去，此前表功的名单也我压下来了，也算是免去了干系了。”杨县尉说道。
萧不成点点头，他本身就对做官没有多少兴趣，没有了这个差遣也不心疼。
不过，杨县尉看到萧不成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似乎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杨县尉摇头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石块落水，涟漪已起。如今横江官场大换血，我等离去，对当下横江格局产生不小的震动，是福是祸，你都要小心打算。”
听到这话，萧不成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早就深陷其中了，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万劫不复，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
那杨县尉笑了一下，宽慰道：“你也无需过于紧张，你至多不过一个白身，上面的干系降罪不到你的。前些日子，你也不是做好了谋划了吗？”
萧不成奇怪起来，他问道：“我做了什么谋划！”
“狡兔三窟，你已经做好了一窟。但只能保全自身，若是想要更进一步，还需要建立第二窟。”杨县尉突然说道。
萧不成心中一惊，脸色微变，显然是被那杨县尉道破心思了。
当着那杨县尉的面，萧不成无法否认，只能点头说道：“县尉高明，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县尉的眼睛！”
“我也是刚想到的，若是我早有你这般谋划，不至于落得如此局面。”杨县尉有些遗憾地说道。
然后，杨县尉有一种赞许地语气说道：“你果然比我强上许多，小小年纪就知道为自己打算了，我是到了这个岁数，经历了不少事情，才明白了这些道理。”
然后迅速转入正题，那杨县尉正色说道：“冯谖为孟尝君做筹谋，焚券市义，梁王请相，薛地建祠，此为三窟，如此才会高枕无忧。你在横江挣得人心，同时挣下了些许家产，还是不够的，你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才可以，这就是你的第二窟。”
此刻，那杨县尉似乎是以一种过来人的角度，来告诉萧不成如何去做。
那萧不成岂能没有体会到了杨县尉的苦心，他立刻摆正姿态，用一种求教的态度，问道：“敢问县尉，我如今要到哪里找什么样的靠山呢？”
杨县尉此刻笑了一下，对着萧不成说道：“这些日子，你同商家往来甚密，打起了商家的主意吧！”
听闻此言，萧不成瞬间脸色一红，眼下也不敢出言反驳。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这杨县尉如此一说，定然是看出来什么了！
平心而言，萧不成在内心深处确实对商家有想法的，只是如今突然被人说破心思，多少有些难为情，赶紧低下头，不知道如何言语。
萧不成如此表态，倒也将心思全部写在脸上了，那杨县尉看到之后，笑了一下说道：“你也不用紧张，知慕而少艾，本就人之常情，老夫也是过来人。”
然后，摇头叹息说道：“可惜，这商家终究还是与你无缘的。”
那杨县话里的一个转折，让萧不成感觉仿佛行路踏空，瞬间陷入到怅然所失中，他赶紧追问道：“为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萧不成就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当下羞愧起来，脸色更加显得红艳。
那杨县尉好像没有看到萧不成脸上的尴尬，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商家背景特殊，他们是皇商，是御用商人，此番身份已经注定了不同于普通商贩。皇商无论再富有，势力如何遍及天下，终究不过是官家手中的钱袋子，一言便可兴废，看似显贵，却时刻要按照官家的意志行事。”
这些话从杨县尉这样的失意人口中说出，透着几分惨淡经营，几分身不由己，萧不成听到之后也忽然感受了商家为何平日行事如此低调。
然后，杨县尉继续正视萧不成，说出了商家为何无法成为萧不成靠山的真正原因。
“若是想要维持皇商地位，首要便是保得银钱不失，彻彻底底为官家守财，不能让财富外流。所以，商家子侄不可以进入朝堂为官，免得勾连朝廷官员作为庇护，至于儿女也是不得外嫁的，如此才能让官家放心，也能轻易拿捏。”
说到了最后，那杨县尉问了一句话，让萧不成难以回答。
“你若想要商家做靠山，你愿意入赘吗？”
萧不成听到之后，他选择了沉默。
若是换做几个月前，萧不成还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小子，这个要求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毕竟以当时的自身条件，能娶个美娇娘，过上富裕生活，简直就是天降富贵。
但是现在，萧不成确实万般不愿意，哪怕是嘴上愿意，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此刻的萧不成感觉自己羽翼渐丰，觉得自己不用也做不到，去过这个寄人篱下的日子。
虽然萧不成没有言明，但是他的犹豫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杨县尉只能是叹息一声。
似乎是怕萧不成太过于伤感，那杨县尉道出了一个方法。
“如果您真的倾慕对方，眼下还有一个方法，你不需要入赘，就可以得偿所愿！”
“是什么方法，还请县尉明言。”此刻，萧不成也不再顾忌羞耻，大声问了出来。
“虽然不能娶做正妻，但可以为妾。本朝法度，一旦成了妾室，族谱不得留名，便是在娘家断了往来，也就不用担心家族的财帛外泄情况出现了。”那杨县尉说道。
“这个断不可为！”萧不成几乎不用想就直接拒绝了。
那杨县尉微微一愣，倒也理解萧不成了，看着萧不成如此态度，他也只能摇头叹息说道：“商家这条路你不愿意走，那你有考虑过就结交郭家？”
“你是说郭晟！”萧不成没有想到这个杨县尉消息灵通，知道自己和郭晟有过交集，可能是当日田观察议事的时候，看到自己和郭晟走在一起，这才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