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她在御花园里都无聊至极了，逗鱼看花，一点意思都没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又来到了养心殿。
此时殿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段珏早有旨意，如果是她来的话，可以直接进去。
她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与其听到还不如从来没来过。
“陛下，今日朝堂上要求立后的声音越来越大，贤妃不管从家世还是才华来说，其实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当初陛下不想让她成为皇后，不过是和贵妃赌气，如今，贵妃已经两情相悦，不如就立贤妃为后，如此江山也就稳当了，前朝后宫都会有人在镇守着。”
此时此刻，整个养心殿只剩下了段珏的心腹，杨湛山，他提出来的话也是大臣要求的。
只是段珏认为，不能让禾娘成为皇后，但是可以让这个位置空出来，这样谁都不是皇后，而她是贵妃，在自己的心里，禾娘就是唯一的妻子。
现在他刚刚登基，也是刚刚铲除太后那些逆党，大权刚刚在握，若是处理不当，怕是会失去了大臣的心。
见段珏在犹豫，他继续劝，“陛下，不管从何种角度出发，贵妃都不可能成为皇后的，而且贵妃无法生育，再说陛下，你真的能过得去那一关吗？”
“陛下，可不要忘了，成为柔然的质子是你主动的，而且柔然覆灭，这当中有陛下的手笔，若是被贵妃知道了，怕是闹得不可开交，如此，她更不能成为皇后。”
“更何况，我朝就没有异族公主成为皇后的先例，陛下，请三思而后行。”
杨湛山没有恶意，真真切切的在为他考虑。
“禾娘最近想要孩子，可是朕给不了她孩子，朕不想连妻子的名分都给不了她。”
“那陛下有没有想过，若是被她知道，她不能生育，又想要孩子怎么办呢？”
段珏懵了，杨湛山笑了笑，“臣给陛下出个主意，不如就立贤妃为后，然后把低位妃嫔的孩子抱养给贵妃，陛下，后宫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这个道理他懂，段珏自然也懂。
“你让朕再想想，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先下去吧。”
等到人真的离开了，她慢慢走了出来。
段珏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陛下自然不想让我来，怕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吗？”
段珏很不安心，禾娘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所以陛下一早就知道我不能生育，就算太医说我怀孕的机会渺茫，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陛下都是断绝了的，是与不是？”
他没想到禾娘什么都知道了，他无可奈何，只能点头，“所以陛下是在服用避子汤药，是与不是？”
他终究点了头。
“刚刚永平侯说，陛下去柔然成为质子也是设计的，那个时候陛下不过十岁，好深的心机呀，柔然覆灭，还有陛下的手笔在里面。”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从头到尾只有你，还有我的父汗，他离开了以后，柔然对于我来说，根本无所谓的。”
突然声嘶力竭，“可是陛下呀，你不该骗我，你知道我多么想要和你有一个孩子，当我知道我自己不能生育的时候，好难受，当贤妃告诉我，陛下还给自己服用了避子药，我整个人都傻了，你不想要孩子你说啊，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要和我的孩子。”
段珏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朕不是不想要和你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不能出生。”
话没有说完，就被禾娘打断了，“所以你只是不想要和我的孩子，是吗？那你想和别人有孩子，还是说你要把别人的孩子抱给我养。”
他抱住她，一下子推开，“你不要碰我，我以为我当时做错了事情，我们俩之间已经过去了，只会有以后，没想到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既然如此，陛下就立别人为后吧，我不在乎了。”
离开，段珏根本拦不住。
禾娘其实也不想这样，但是她如果不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试探出他的心意。
更何况，只有他配合，禾娘才有机会怀上孩子，要不然的话，他始终会在里面做手脚，这个孩子，这辈子也完不成这个任务。
她画地为牢，不让任何人进来昭阳殿，一日三餐正常饮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汇报给了段珏，段珏进不去，他知道短时间内禾娘走不出来，如果他态度强硬的话，怕是适得其反。
但是没想到，一连一个月，禾娘都不准出来。
只听得她日渐消瘦，整个人都憔悴了，在偷偷的流眼泪。
他想要进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他不要孩子，是怕失去禾娘，其实这件事情又不能告诉她。
总不能告诉他，你活不久了吧？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把话说开，还能避免这个话题。
这天，早就定的下江南，南巡之事被提上了日程。
他终于有了理由，到了宫门口，但是还是闭门羹，“禾娘，朕之前答应你的，带你下江南要兑现承诺了。”
十六开门，行了个礼，“陛下，娘娘说，不如带其他嫔妃去，娘娘对此不感兴趣。”
段珏无可奈何，“告诉你家娘娘，若是她不去的话，其他人也不会去的，只有她一个人，南巡就是为了她。”
“陛下，其实娘娘这么多天，心里很难受，至于原因，陛下也是清楚的，为何不和娘娘说清楚呢，南巡之事，奴婢会在娘娘面前多提几次，娘娘早就向往宫外的生活，怕是很容易就心动了。”
段珏点头，他让人准备，禾娘借着台阶就下来了。
没想到突然有人加入进来，原本断绝是不打算带杜沁的，除了大臣，只带贵妃一人。
只是杜沁的祖母病重，她祖母在扬州老家，若是见不到的话，怕是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