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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她成长是什么样子的,唐青澜或许说不出来具体的形容词。

千言万语的谆谆教导都比不上少年人自己直面那一幅幅画面收到的震撼影响大,真正的成长总是猝不及防和无法拒绝的。

唐青澜小时候有师兄师姐照顾,偶尔还有师傅关怀,她认为的成长就是个子变高;

大了一点后,大师兄带着她看到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以及抗拒不了的阶级、性别、力量不平衡,她认为的成长是主动修炼增强修为;

直到万剑宗千人远赴战场,回来却寥寥数人时,唐青澜除了大师兄和师傅,再没有可以包容自己玩闹为自己挡风雨的师兄师姐了。

他们说那是值得的牺牲,不会有魔物踏入苍驰界人族聚集地,不会再有更多的妻离子散和家破人亡。

她认为的成长是无畏牺牲、承担责任。

唐青澜思绪回归现实,她用灵力一点点挤压自己不完整的元神,一点点地挤进裂缝里。眼泪和汗水一起从苍白失色的脸流到被褥里,氤出一片湿痕。

每一片元神承载了唐青澜不同的情感色彩,它们在没有完全融入唐青澜的时候会在某些时候影响她的思想和行为。

她自己影响自己,就像刚刚。

唐青澜忍受着丹田的胀痛,从周围不断调动灵力填充进丹田压制躁动的元神,直到它慢慢适应并安静下来。

她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把阻塞的血吐出后用帕子擦掉痕迹。

这只是暂时压制住了,需要更多的灵力才能融合这片‘桀骜不驯’的元神。

唐青澜闭着眼睛,开始炼化丹田的灵力。

“咚咚”

有人敲了两下房门。

“你不吃晚饭吗?”布莱克闷闷的声音。

唐青澜扯了扯嘴角:“不。”

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你不饿?”那人又问。

“不。”

布莱克终于舍得离开了。

他似乎很有倾诉欲,唐青澜更希望小矮星自己撞到布莱克手上,然后让布莱克自己去找熟人抒发倾诉需求。

她好像忘了点事情?

唐青澜打算明天再说。

布莱克:......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明天再和她说吧,关于小矮星的阿尼玛格斯是只老鼠的事情。

布莱克这样想着,忍不住咧开嘴无声笑起来,他捂着脸,露出凶狠血腥的眼睛。

他期待着小矮星·彼得被唐青澜一片片撕碎的场面,布莱克想到唐青澜大战蜘蛛怪的那一幕,更激动了。

经年累月的阿兹卡班生活,终究还是令这个帅气开朗的男孩变成心情郁结的老男人。

其实也不是很老,才三十开头,仅限年纪。

第二天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踩在唐青澜的头顶时,她才缓缓睁开眼,用手握了握掌心那块还在散发热量的石头。

她终于出门了,布莱克还在呼呼大睡,唐青澜给他整理了一个房间,那里本来是用来存放各种练习材料和废弃的灵石的。

不知道斯内普醒了没,她感觉自己的手臂上面那个伤口好了不少,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是溢出来的黑气少了很多,基本看不到了。

药方该换了,她这样对自己说,然后整理仪容迈着坚定愉快的步伐出门了。

早上,英国的街道有一点雾气,就算是夏天也不会有多燥热。

唐青澜踌躇着在蜘蛛尾巷站了一会,直到第二户人家的灯亮起来,第三户的男户主开始一天的骂骂咧咧,她才跨过脏黑的泥块走进去。

路灯还未熄灭,微弱的灯光亮着,唐青澜上次来看见的那只光最弱的路灯已经坏了,应该是哪个调皮的孩子拿石头在上面砸了个洞。

还好斯内普是一个巫师,一个成年男性巫师。她脑子里突然出现这句话,唐青澜握紧了空元剑,忍不住吞口水。

她第一次这么早来,希望斯内普已经醒了。

然而往往事与愿违,唐青澜敲了两下门,她不好意思太大声,没人应。

唐青澜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换做以前她能把这扇门直接敲烂,或者把门砸掉自己进去。

可能没那么夸张。

唐青澜呆站在原地,她放空自己的脑袋,想到了一双看不清的黑色眼眸,还有那个古怪的棚屋。

那到底是什么?

她靠在门上,手里的剑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地板上。

“嘎达”

“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斯内普不耐烦的声音和开门声一起响在唐青澜身后。

她惊讶地想要转过身,结果背靠着的门就打开了。

斯内普像个暴脾气,完全没有在那些斯莱特林面前装腔作势的样子,唐青澜觉得有时候一个人能够露出真实的情绪就很难能可贵。

但暴躁的脾气不该是现在被放出来!唐青澜艰难地在心里想。

她一个靠空就朝着后面倒过去,直直摔在斯内普前面。

斯内普低声叫了一下,他的胸口被砸的发疼。

唐青澜感受到自己的后腰偏向肩胛那有一股热源,是斯内普的手。

他稳稳地托住唐青澜,然后用一种下一刻就会毒死她的表情瞪着唐青澜。

“不好意思斯内普教授,我没注意。”

她马上直起身,一边和斯内普道歉一边低着头用手擦了擦脸,有点热。

“进来!”斯内普看着斜对面那个面露邪意的男人,朝着唐青澜说。

“好的。”她乖顺着跟进去,却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站在家门口到处张望,结果发现有个漂亮的小妞去斯内普家,谁不知道斯内普家只有一个怪胎,他肆意地将目光放在唐青澜的身上。

恶心的男人最好这口,还没有成年的少女就像迎着朝阳沐浴在晨露里生长出来的最娇嫩的花朵。

尤其是唐青澜这种远远就能看见的白的反光的。

然而他还没看几眼就对上了回过头的唐青澜冒着寒光的视线,里面分明是平静的,甚至说得上没什么表情,可是他却觉得遍体生寒,连灵魂都在震颤。

“啊!”男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在邻居的怒骂中跑回家里。

嘁。

唐青澜无声嗤笑,回过头又换上了另一副表情。

“坐。”斯内普率先坐下,是他一贯坐的位置,手肘搭在沙发上揉着眉骨。

唐青澜的视线落在他疲惫的眼睛上,然后又看着那双为自己熬制魔药的手指尖微微泛黄的大手上。

她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都在红。

“什么事。”斯内普看上去很累,他甚至没有对唐青澜进行半句的嘲讽。

唐青澜心虚的有点坐立难安,她转动几下身体,才开口:

“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不过昨天的时候我又碰见了一个幻境...”唐青澜说到幻境的时候斯内普才坐直,看上去有点兴趣。

她忍不住多讲了一些。

等她说完后,斯内普才皱着眉让唐青澜给他看看伤口的情况。

于是她在斯内普走过来后快速撩起自己宽大长袍的袖子,里面是一件短袖,修炼多年排除掉大量的杂质让唐青澜整个人像块玉一样莹润。

洁白的手臂上端还留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斯内普捏着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情况和唐青澜说的大差不差。

他帮唐青澜把袖子放下来,忍不住揉捏了几下手指,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操作间。

“等着。”他留下了一句话。

唐青澜只好待在原地,她打量着这间陈旧的房子,还有稍微整齐一点的桌子。

她猜测这是因为不经常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