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澜将信件递给海德薇，看着那抹灰白色的小身影飞远，她上楼练了一会剑，快到午饭的时候又从壁炉跑到斯内普家。
这时候斯内普已经有点习惯了，不会再去问对方为什么总是突然出现。
但他能感觉到唐青澜有心事，于是状若无意地问：“发生什么了？”
唐青澜坐着，拿出哈利写的信给斯内普：“你看看就知道了。”
“破特那小子的信？”斯内普颇为嫌弃，但还是好奇地打开了，他也想知道哈利·破特写了什么，反正斯内普并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一目十行往下看，没一会就看完了，还评价道：“无病呻吟。”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把信丢在桌子上，忍着才没扔进垃圾桶里销毁，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他就会想起格兰芬多的论文。
内容和字一样不堪入目。
“魁地奇？那简直是无聊的莽汉游戏，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沉迷。”斯内普说着悄悄看了一眼唐青澜的表情，看见对方并不是特别认同自己的话，连忙改口，装作矜持地说，“不过，如果你想去的话，我是说...看在是世界级的、四年一次的份上，也不算太无趣。”
“嗯？”
“咳咳，我可以帮你弄到门票，我们可以一起去。”斯内普看着唐清了疑惑的小脸，羞涩地咳嗽。
唐清澜仰着脸笑：“谢谢，不过我想和哈利一起去。”
斯内普表情有些错愕和意外，他以为对方会和自己去：“你不...你不和我一起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不会勉强更不会委屈你陪我，而且哈利会帮我弄到门票的，你不用担心，我也会保护好他。”
斯内普气恼：“我没有说过自己会委屈，也不觉得勉强，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还有！”
他低着头凑近唐清澜，双手环抱对方比自己小上几号的肩膀和后背：“我更担心你，以后别说这样的话，破特自有别人去关心，我比较在意你。”
唐清澜沉默了一会儿，笑的有些勉强：“谢谢，我知道了。”
她忽然觉得眼睛酸涩起来，但是没有一点眼泪，唐清澜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笑不出真诚来。
“但是，我也在乎你。”她突然开口，就像触发了什么机关，“我也想关心你，但你的心真的对我开放了吗？还是说你只是觉得我...我像什么故人，或者我能给你期盼的感受？我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唐清澜问，这次轮到斯内普沉默了。
他贪恋在唐清澜身上能感受到的温暖，他曾经得到过的但是再也没有抓住的温暖。斯内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看起来像个十恶不赦的人渣。
但是他给不了唐清澜想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会一直陪着对方，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也许是孤独地在黑暗里太久了，看到一点光芒都忍不住紧紧抓起来，更何况是那么耀眼的太阳那么温暖的月光呢？
也许是他冲动了，明明知道有些事情虽然存在但对于自己来说根本不合适，他不应该给对方期盼，更不应该做出回应。
斯内普的内心辗转百遍，他的身体僵硬地直起来，逐渐放开同样不愉快的唐清澜。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抱歉。”
“你又要躲起来了，是吗？”唐清澜精准捕捉到对方眼神里的躲闪和愧疚，冷不丁问。
“不可以告诉我吗？你在经历什么，你要面对什么，你到底害怕什么？！”她声音慢慢变大，急躁的不像自己。
斯内普摇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不想连累别人。
“真的不说吗？”唐清澜继续追问。
“你知道吗，上周，彼得·佩迪鲁逃走了，就在押送阿兹卡班的路上。”斯内普尽量找回自己冷静的语气说。
唐清澜一下熄了火：“对，所以我才担心哈利的梦。”
“他投靠过黑魔王，这其中的事情，你也清楚，全校除了邓布利多和我，估计没人知道的比你多了。”他说。
“不一定，其实我还是什么都不懂。”唐清澜不恰当地谦虚起来。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一个老鼠？”她说着就开始皱眉，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是黑魔王，是那个伏地魔。”
“你怕他。”唐清澜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说。
对方却别过头，这在唐清澜看来无疑是再一次坐实了逃避的信号，她的表情更不虞。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因为他这样对我，如果你不喜欢就拒绝！不要一边同意一边关上门不让我靠近。”她走到另一边扒着斯内普的脸，让对方看着自己。
“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斯内普：“你们剑修都是这样的吗？”
唐清澜的手用力，斯内普脸上立刻出现了红痕：“别转移话题！”
斯内普终于把视线聚焦，他失神地望着唐清澜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里面有不安、指责和期盼，更多的是受伤。
她的情绪很少对斯内普隐藏，唐清澜大大方方地让对方看自己心灵的窗口。
“没有巫师会不害怕他，除了邓布利多。”他缓慢开口。
唐清澜果断反驳：“但是哈利并不惧怕伏地魔，他注定会和对方有一战。”
斯内普表情不屑，但没有太放肆：“他只是个心高气傲的、不知道害怕是什么的蠢货，如果他能明白黑魔王能够瞬间要了他的小命，他一定会怕的屁滚尿流！”
“所以你认为是伏地魔阻碍了我们？你认为只要他还在，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唐清澜突然问。
但是斯内普还在思考，他不知道怎么和唐清澜解释，难道直接开口说：其实一直以来他都用表象欺骗了唐清澜，其实他是一个食死徒、是个罪人？
他要这样说吗？
斯内普闭上眼睛，唐清澜再也看不见他眼里本就不多的光。
“我曾经是一个...食死徒。”他沉闷着声音说，像是回想自己不堪的过去。
唐清澜：“曾经？”
“黑魔王死后，我为邓布利多工作，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再次回来...”斯内普闭上嘴没有继续说。
但是唐清澜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在为伏地魔工作的同时为邓布利多工作。
“你是个间谍？还是双面的！”唐清澜语调一下子拔高，斯内普也睁开了眼睛。
他有点心虚地回答：“某种程度上，确实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