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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旦,又到了放寒假的时间,江欣雯照例收了李洪海小哥哥二十块钱,美滋滋的藏进了小黑包里。

这可是老客户了,该懂的规矩都懂,她也没废话,五天之内,就把四年级寒假作业和十篇作文交给了李洪海,挎起小书包,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回了江姥姥家。

她要在春节前,帮助江姥姥把粮食里的小石子挑出来。

这时候的粮食可不像90年代后期,这些粮食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些石头子儿。

大米需要拣石子儿,红小豆也是,黄豆、绿豆里面全都带些小石子儿,需要人工挑拣,忙和了一周的时间,总算把各种豆子里的石头挑完。

离三十还有三天了,江姥姥开始和面,泡江米(糯米),蒸馒头,蒸豆包,做年糕。

江姥姥忙,江欣雯也忙,她不仅在江姥姥家帮忙干活,还要抽空回自己家拿着副食本排队买各种供应品。已经放了将近二十天的假期,江欣雯不仅没胖,还瘦了,皮带又紧了一扣。

不过,江欣雯在春节前还赚了五块四毛钱,这事儿还是托了买副食的福。

下半年,通讯团请建筑单位把自己单位的围墙开了一个口,在自己的地皮一侧盖了一个车库。

临近春节,车库基本上已经完工,但是大门还没有安好。只在车库后面通向通讯团的一侧开了一个小铁门,用铁丝栓着,这个车库就属于半开放状态。

虽然绞手架被建筑公司拆走了,但车库里还散落了不少铜管,钢管。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必须用铁板围挡把工地围起来,只用了一些破木板,把车库大门象征性的封了一下。而车库里没什么东西,通讯团便也没派人看守这个空旷的车库。

本就好动的大院孩子们,在冬天没什么可玩的,全都钻进了这个空旷的车库里。

可事情就是那样巧,经常和宋向东,李洪海他们一起玩的一个叫王刚的小孩,在车库里面被一根很长的铁钉子把脚扎透了,于是大人们都不许孩子们去车库玩耍了,车库便又重新空旷了起来。

碰巧李洪海遇到江欣雯回来给家里采购,便多嘴的对她说了一声:“江欣雯,你可别抄近路穿那边新盖的车库去合作社啊,王刚的脚都被钉子扎漏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欣雯趁着没什么人,去车库里遛达了一圈。

这一遛达可把她高兴坏了,车库里散落着九根很粗的钢管,还有一些铁的零件,江欣雯每天上午、下午各从车库里拿一根钢管去废品收购站卖。

一开始,废品收购站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回收,他也不问江欣雯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便把钢管上了秤,结账一块三毛二,第一天上、下午卖了两根钢管,一下子就有2块多钱的进账,可把江欣雯高兴坏了。

连续两天,钢管都卖进了废品回收站,谁知道,第三天下午,江欣雯又扛着一根钢管去废品回收站的时候,出来一个卷发的老娘们,她粗声粗气的问:“小丫头,你老实交待,从哪儿偷的这东西?”

说完,她还要上来抓江欣雯,把江欣雯吓的,钢管往她脚上一扔,掉头就跑,那老娘们抱着脚,哎哟哎哟的惨叫。

江欣雯忐忑了好几天,也没人问她钢管的事,她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年三十这天,江欣雯照例吃了一个鸡头,看了放鞭炮,闻着张波打出来的酸嗝中度过,毫无新意。唯一能让江欣雯提起兴趣的是,大年初一,小姨带着小姨父回家了。

小姨结婚时,是张裕两口子带着张波去的婚礼,江欣雯没有合适的衣服,就留在家里没去。

这是江欣雯“第一次”见姨父,她向姨父鞠躬,大声说着“小姨,姨父新年好,今年是八十年代的第一个春节,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小姨父庄笑康,也是第一次见江玉口中的学霸外甥女--江欣雯。

听到这个小豆丁一本正经的说着吉祥话,他高兴的笑了起来。爽利的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江欣雯说:“好,好,谢谢大外甥女,给你压岁钱。”

张裕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江欣雯对小姨使了一个眼色,摆着小手,对小姨父说:“小姨父,我不能要这个压岁钱,给我一块钱压岁钱就行了。”

小姨江玉一把夺过姨父的十块钱,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崭新的一块钱,递给江欣雯和张波说:“给你们姐弟的压岁钱。”说完,她还朝江欣雯眨了眨眼睛。

小姨父庄笑康也笑着对小欣雯挤了挤眼睛,又对着小姨努了努嘴。江欣雯笑的两眼弯弯:这小姨父也是个妙人儿呀,不错,不错。

看到小姨子江玉收回那十块钱,张裕小眼睛里的光,顿时黯淡了下去,即将到手的十块钱变成了一块钱。江欣雯可真是不讨喜呀,怪不得自己的娘说过,闺女都是赔钱货呢,一点没错。

这一块钱江欣雯也没捂热,小姨夫妻吃完饭走了以后,张裕习惯性的一伸手,连字都没吐出一个来,江欣雯乖乖的把一块钱放进了张裕的手心。

唉~~~上一世也是这样,从小到大,直到工作,她兜里没有一分钱零花钱,张波每个月都会有一块钱零花钱,可到了江欣雯这里,一分钱都没有。

算了,看在自己偷了张裕那么多钱的份儿上,就不和他计较这一块钱了,反正早晚自己都要偷回来。

可她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这十块钱,江欣雯春节后,一天都没有安生过,她被张裕找借口带回了大院。

回了家,张裕就让她每天跪在地上擦地面,必须把黑色的水泥地擦成白色。

每天张裕都会检查,并找借口揍她一顿。

江欣雯知道,这是张裕的小心眼子又犯了。

上一世也是这样,她只要一解释,或顶嘴,或没完成张裕给安排的任务,或张裕认为自己丢了面子 ,一定会加倍的折磨她。

春节过后,江欣雯身上又添了不少伤痕,孙奶奶每天都会听到江欣雯凄惨的叫声,这老太太会马上冲出家门,拍门打张家大门,并大声喊:“小张,你要把这孩子打死了。”

与此同时,大院里逐渐传出来一种声音:江欣雯不是张裕亲生的女儿,她是张裕和江玲抱养的女孩。

可江欣雯知道,她确实是张裕亲生的,上一世她也认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那是在她四十五岁那年的中秋节,她请张裕和江玲吃饭,席间,张裕感慨: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张波。

江欣雯因为张波出国不回来,也不孝顺父母,便和张裕口角了几句。结果74岁的张裕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抄起盘子,把她的头砸破。

她气愤之下,偷偷拔了张裕和江玲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她是这对奇葩亲生的没错。

这个谣言上一世是没有的,她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这种谣言,这对张裕和江玲很不利,也许是张裕的对头,也许是有人看她可怜?

但是不管怎样,心软的江玲如果听到这个谣言,一定会对她好一些。

因为上一世就是这种情况,自从三年级开始,老师要求同学们写日记。她便每天在日记里记录:这对父母是如何打她的,他们都不是亲生的爸爸妈妈,请老天爷帮她找到亲生父母,把她救出这个苦海。

她把这些苦难记录了三年,在她六年级的时候,江玲很生气的打了她一顿,并把她日记里的内容全都说了出来。

从此,江欣雯再也没写过日记,当然,此后江玲对她动手的次数也减少了,不打她了,改为让她双手举着满满一盆水,顶在头顶,站在小饭厅里体罚。

江欣雯摇摇头,这个谣言不管大院里谁传出来的,都对她无害。

果然,张裕和江玲也听到了这样的传言,两人都气的脸色发青,但张裕为了面子,还是对江欣雯减少了动手的次数。

江欣雯也终于缓了一口气,她现在被张裕连打带踹的,一喘气两边的肋骨痛的不得了,只敢坐着,一躺下,两边肋疼的不要不要的,如果按照张裕这么狠毒的打法,她真的不一定能挺到开学。

现在的她,有些后悔,不该当着张裕的面,拒绝小姨父那十块钱,她确实低估了张裕贪婪和狠毒。

趁着还没开学,她要找一趟小姨,让她帮忙记录张裕对她犯下的虐待罪。

说干就干,江欣雯费力的爬进床底,从缝隙里抠出她的宝贝黑布包,拿了几张毛票和几个五分的硬币,又把布包塞回缝隙里。

她记得小姨的单位在小庄,从她家到小庄要倒两次车,于是,她慢慢走到了车站,对着站牌子挨个儿的看。

终于看到有一趟车是去东大桥,她上了这趟车,下了车,又过了马路,找到了去往小庄的汽车。

到了小庄,她一路打听着,就去了小姨的单位。

江玉看到自己的外甥女找来了,也吓懵了。这孩子才8岁,自己就跑这么远,万一路上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她带着小欣雯回到自己办公室,江欣雯开口就是:“小姨,你这里能照像吗?”

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