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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梅园。

暮色下的凝晖楼,周曼云正顶着红肿的眼睛指挥着下人来来往往的往屋子里传菜。而里面的宽大案几已经摆满了各色珍馐。

“派个人去看看,那道苍山牛舌好了没有,让他们快点。”周曼云着急的催道。

贴身丫鬟新筠忙吩咐侍女去催厨房,这一个晚上整个凝晖楼忙的的够呛,自己连口气都没喘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凝晖楼要来什么贵客,哪知道这仅是为了招待自家姑爷。

不光如此,夫人甚至早早就派了大公子到溪园门口等着,要不是实在不合礼仪,新筠都觉得家主和夫人一定也会到溪园门口迎接。这在沈府可真是太新鲜了。

陆瑾这边接到管家的邀请也是震惊坏了,这都天黑了吃的哪门子饭?甚至恶趣味的想,老岳父不会是埋伏了五百刀斧手,摔杯为号吧?

当然这只是陆瑾习惯性的瞎想,除了岳母不谈,他和老岳父现在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男人那点事,说开了也就过去了,更何况是自己的父辈呢。

陆瑾手里握着沈言溪清凉的小手正在往溪园赶去,现在他对于在家里拉沈言溪的手已经很熟练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言溪初始很难为情,哪有这样的?走到哪里就拉到哪里,不是让人笑话死么?可架不住这个呆子,拉着拉着也就习惯了,溪园的下人们也习惯了。习惯了的沈言溪觉得这样挺好,有时候陆瑾忘了,自己反而觉得空落落的。那就自己主动牵他的手好了。

“那是大哥么?”陆瑾远远就看到前面门口好像是沈言诚和几个下人,是在等谁吗?

“姑爷,是大公子出来接你了。”管家在旁边道。

陆瑾吓了一跳,接自己干什么?自己和沈言溪又不是从别的地方回来的,就是在一个家里。那作为大哥的沈言诚却在门口一直等着迎接自己,这礼是相当重的。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沈言溪一看陆瑾就要往前飞奔,忙拉住了他。

“那不大哥在门口呢么,咱们赶紧过去。”陆瑾急道。辈分长幼这些礼仪在后世已经很随意了,就算还存在的地方也没那么正式了,基本就是做做样子。但这个时代可不行。

他想试探沈家和获取话语权不假,但不代表自己可以胡作非为,无视伦理。长兄如父,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大哥出来迎接是对自己的看重,但不代表陆瑾就可以迈着八字步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哥迎接。这跟上次从上清回来不同,那是远门。而且上次因为吴悠的关系,都没顾得上想这茬,老丈人去码头接自己,也是要不得的。

沈言溪本来还想说话,哪知陆瑾已经撒开了自己的手,自己先飞奔了过去。

沈言溪给气笑了,这个憨憨!笑着的眼睛里已经泪花闪闪。

沈言溪知道父母宴请陆瑾,就是为了给女婿表达歉意。但沈言溪一直担心夫君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跟她家人心生隔阂,此景此情,又怎能让沈言溪不欢喜?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我们就在府内,几步路的事。”陆瑾奔到了近前忙跟沈言诚打招呼。

“母亲等的心急,所以催我来看看。”沈言诚笑道。

“接到管家的消息,我们也是紧赶慢赶,实在是这园子太大了。”陆瑾解释道。

“你来就来吧,怎么带着东西呢?”沈言诚看见陆瑾后面的两个丫鬟手里还抱着两个坛子就问道。

“大哥,这可是夫君专门带来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已经走到近前的沈言溪笑着跟大哥打招呼。

一行人就进了门往里走,陆瑾又偷偷摸摸拉起了沈言溪的小手。沈言诚倒是瞥见了,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哪里有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的,可又想着这不就妹夫对自己妹妹感情深么?

“瑾儿,你和溪儿来了!”

陆瑾差点一个趔趄,丈母娘,你前后变化这么大,小婿受不住啊!

“见过母亲,劳烦母亲久等,是小婿的罪过。”陆瑾忙上前行礼。

兄妹二人看着两个人招呼,总算是放下心来,今天解决这两人的矛盾才是关键,至少眼下有一个好的开始。

“我儿快里面请,溪儿也快进来。”周曼云忙招呼道。可这一口一个瑾儿,一口一个我儿的,快把陆瑾给叫懵了,丈母娘变婶娘了。

“父亲!”进到屋中就看见岳父正坐在榻上。

“都坐下吧!”沈皓面色平淡,倒是看不出喜怒,自有家长的威仪。

陆瑾自然是不能真就大剌剌的坐下,岳母和大哥还站着呢。

“母亲请上……”陆瑾刚要请岳母上座,结果就看到周曼云的眼睛都快肿成了桃。刚才在外面因为天黑倒是没有注意到。

陆瑾推金山倒玉柱,双膝就跪在了地上:“小婿做事欠周连累了母亲,让母亲受了委屈。是小婿的不该!”

站着的周曼云愣住了,今日经过老太太的批评教育,周曼云也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以才有今日的宴请,为的就是表达歉意。但这个歉意因为辈分差距并不好表达。没想到女婿刚见面自己就先跪下认错,给足了她周曼云脸面,那最后的一点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如此至纯至孝的女婿,自己真真是心盲眼瞎啊,一瞬间眼泪不可遏制的流了下来。

“儿啊,快快起来,是为娘的不是,是为娘心盲眼瞎让我儿寒了心。”周曼云紧紧拉着陆瑾哭的稀里哗啦。陆瑾也就顺势站了起来。到了这一步,各自的顾虑与矜持也就不在了。

陆瑾和沈言溪又是一阵安慰问候,总算是一家人和气的坐到了一起。沈言伦也在列,这小子乖了很多。

“岳父大人,女婿今天可是给你带了好多西来了。”陆瑾接过下人送上来的酒就放在了案几上。

“不就是酒么,我什么酒没喝过,还稀罕你这两口。”岳父老傲娇了。

“那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我们喝的尽兴,你可是别眼馋。”陆瑾这边说着话,那边沈言溪已经将酒分到了酒杯里。

“南卿,我说你是不是太小气了啊,就倒这么点?”沈言诚看着身前的酒杯笑道。

“太多了,我怕大哥受不了。”

“怎么……你别说你这酒,清澈纯正,酒香浓郁,还真让我馋了起来。”沈言诚把酒杯拿到近前闻了一下,就感受到了其独特之处。

“这酒比咱们往常喝的要浓郁,母亲也少喝一点尝尝。”陆瑾转头向周曼云说道。

“好好,我陪我儿喝一点。”

酒已倒好,菜也齐全,其他人已散去,身边只留下周曼云贴身丫鬟新筠在旁伺候。但陆瑾不能冒失的自己先提杯装比,岳父还在那坐着呢。

“今天的事情你母亲也告诉我了,她虽是你母亲,但这件事情终究做的差了……”

既已开席,作为家主的沈皓自然要讲这小宴的目的。但作为女婿的陆瑾不可能真就听岳父母自陈过失,所以连忙接过了话。

“父亲言重了,小婿进府不久,母亲对小婿还不太熟悉,情急之下只是稍有误会。错不在母亲,是小婿考虑欠妥。”

“自我决定留在沈府以来,就把沈家当成了我的家,岳父岳父就是我的至亲父母,大哥小弟自然也是小婿的大哥小弟。所以总想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够帮到家里。”

“因这段时间小婿收了几个孩子,加上我妹妹陆采薇。正是学习的好年纪,所以想着教导一二,别荒废了时光。又想到言伦也是这般大,就一起来教好了。因为与言伦过去交流不多,便想着先直接抓过来再慢慢教导。非小婿自吹自擂,小婿所掌握的学问这世间没几个人懂得,我既然已经把沈府当家,自然没有不教言伦的道理。”

“是小婿做事不周,万望父亲母亲原谅小婿的莽撞。”陆瑾这一大段有理有据,前述缘由,后担过失,沈皓和周曼云不可能感受不到里面的心意。

“好好好,瑾儿有心,为父老怀大慰!溪儿能为我沈家觅得如此佳婿,也让为父欣慰不已!”沈皓感动道。

沈言溪坐在一边脸色微红,心里有点窃喜:你这好女婿可是我绑来的。

“我儿真是……”周曼云坐在一边又眼泪掉个不停,自己过去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沈皓和周曼云自然知道陆瑾这件事里还有别的心思,但人行的是正道,反倒是自己落了下乘。所以各自心知肚明,不必再提。一家人举杯共饮,往日恩怨烟消云散。

“嗯……哎呀,这……”沈皓按着往日习惯一口下去,哪知差点把天灵盖烧掉,满脸憋的通红,表情精彩极了。

“瑾儿,你这什么酒,我就喝了一小口,快把我嗓子都要烧坏了。”岳母周曼云也小抿了一口,结果也憋的够呛,脸色红润,额头冒汗。

“娘,你不知道,夫君让我尝了好几种酒,一种比一种烈,今天带来的算是最淡的。”沈言溪道。

“这还最淡的?”沈言诚顶着一张关公脸吃惊的问道。

“哎呀,你这到底什么酒,从哪里弄来的?”老岳父总算缓了过来。

陆瑾把瓶身一转道:“父亲请看,澜江春,酒是你女婿造的,名字是你女儿起的。”

沈皓拿过来一看,还真叫澜江春,自己可从未听闻过。可心里一下子不痛快了,你自恃有才,结果回头就去造酒?

“所以你是打算自己造酒?”沈皓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他已经逐渐知晓自家女婿的能耐,自然也抱有厚望,对他的前途也早有考量。想着就在这江州给他谋一个差事入仕,也离家近。只是小夫妻刚新婚不久,倒也不急,所以一直没提。没想到这个女婿却要行商贾之事。

“父亲莫要动气,小婿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也并非要行商贾之事。只是小婿另有考量。今日家宴不提,他日小婿自会对父亲和盘托出。”陆瑾自然知道这个时代的忌讳。

这么一说沈皓才算放下心来,这个女婿并不是无智之人。

“姐夫,是小弟顽劣,惹了姐夫生气,也让姐夫和母亲受了委屈。这都是小弟的过失……”就在空当时,一直坐在一边默默不言的沈言伦站了起来。

陆瑾转头看去,就见小家伙耷拉个脑袋满含眼泪。陆瑾从没有怪过沈言伦,说白了是自己对不起他,是自己选择把他当做试探沈家的刀。再说这么大点的孩子,能不顽劣么?

陆瑾揉了揉沈言伦的脑袋问道:“那你明天还想去吗?”

沈言伦一下子就开心了,抬头问道:“我以后天天去,那姐夫你还讲故事么?”

沈言溪急道:“你姐夫教授你学问,结果你就只贪图故事?”

陆瑾笑道:“姐夫讲故事,一是为了活跃课堂气氛,另一方面也是让你们知晓,那些英雄豪杰如何为人处世,少年慕豪杰,不如做英雄!”

……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前嫌尽消。陆瑾最后的顾虑也消除了。陆瑾当然知道,不可能吃了一顿饭,周曼云就立刻完全的转变过来,但自己抱有一颗真心,沈家也不是无情之家,再去纠结就没有意义了。

岳父一家一路相送到梅园门口并驻足良久。沈家的心意自己也感受到了,其他就随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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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陆瑾突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来。人道大家族男人们不是妻妾成群么,自己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夫人,父亲和伯父,三叔他们都不纳妾么?”陆瑾好奇道。

“怎么,连我都搞不定,就想着纳妾了?”夜色里,浅酌几杯的沈言溪脸色娇艳。

陆瑾一口老血,自己不就单纯的好奇了一下么。什么叫连你都搞不定?有你求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