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察班班长住的宿舍里面还有一个小屋，那个小屋里此时还插着电磁炉。
电磁炉上面有一个大盆，盆里有着牛肉汤。
牛肉汤里面有很多牛肉和牛下水。
摆放这些东西的桌子上，还有切好的牛肉以及准备涮的菜品。
桌子下面，有啤酒和白酒。
此时纠察班的院子里有很多人。
这个晚上注定不平凡。
江虎从去码头，到回来，其实也不过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才晚上7点多。
调查组组长、军务科长李红旗，此时和副司令赵铁刚正在警卫连。
大队参谋长也跟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该回来了。
黄海医院的医生正在给额头上冒血的王凯做好了包扎，王凯也慢慢苏醒了过来。
但王凯此时和李洋军、赵志康一样，都身在禁闭室里面了。
纠察班以王林为首，都老老实实站在院子里。
姜勇和邓翔看到江虎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李洋军和赵志康的手机都在我这里，但王凯的手机没发现。”姜勇道。
江虎从口袋里掏出来王凯手机，塞到姜勇手里。
“现在什么情况？”江虎问。
姜勇道：“副司令、科长和咱参谋长在警卫连那边，我们在这里守着这仨，他们回来之后会一个一个审，咱们都得参与。”
江虎点点头，然后一扭头就看到了被关在禁闭室正扒着小铁窗瞅着自己的李洋军和赵志康。
这对难兄难弟的眼神太焦虑和恐惧了。
江虎冲着两人笑了一下。
“大栓，烧点水泡茶。”
“好的虎哥。”
江虎和姜勇、邓翔交流了一下，没多久赵铁刚、李红旗和姜彩良就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军务科杨治参谋、警卫连两位副连长和警卫连纠察班长崔智。
王林等人回避，赵铁刚和调查组组员们一碰头，简单指示了一下。
赵铁刚一走，审讯就开始了。
通过之前的交流，619王凯三人和611的王继海二人，都是因为安全局那边网络监控监测到的。
按照以前来说，其实安全局的天网其实也没有那么精确，无非就是随机抓取。
群体牵扯军人和地方人员，三五年抓取到一个军人的手机网络违规信息也就了不得了，很多情况下还会在最后调查时段摆脱嫌疑。
但这一次因为天网升级了！
不仅升级了，而且水警区那边在赵铁刚的主导之下，把所有水警区战士提交的战士登记的手机号都给了安全局一份。
第一个被查的单位就是七十一大队。
这一查不要紧，好家伙，直接查出来五个！
这就是这件事情开始的开端。
但此时不仅是水警区领导，也不仅是此时这个名为“保密调查组”的小集体，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嗅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
七十一大队是因为下属于武海水警区最近、人数最多的水面舰艇单位，如果接下来其他单位被检查……会不会还有人牵扯进来？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数量多少而已。
第一次审讯正式展开。
第一次审讯问话是分开的，杨治带着人去警卫连审王继海和王嘉明去了。
姜彩良带着江虎等人就开始审王凯三人。
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三人单独招供。
李洋军的供词最为简单。
“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王凯的手机在舢板上刷船舷的油漆的时候掉海里了，他老接我手机用微信和他媳妇聊天，结果他说他微信账号找不到了，用我微信加了他媳妇微信，都是他一直在聊……”
“每次聊完了他都要删除聊天记录，我一开始只是以为俩人聊一些情侣的东西，但有一次他在用的时候我忽然来了电话，我接完了之后看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上面就是他说咱们单位舰艇出海的任务时间，比较详细的那种，包括实弹射击和扫海的一些任务啥的……我当时很紧张，觉得这是泄密了，所以我就问他，结果他说这是我微信，不让我告诉别人……”
“我心里害怕……我……”
姜彩良看向邓翔，邓翔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通过和安全局技术人员的聊天，确定了李洋军说的真实性。
邓翔点了点头。
坐在纠察班宿舍角落邹焱槟床上的江虎不由得皱了皱眉。
李洋军这样的情况要比江虎之前想的严重一些，因为李洋军没有第一时间汇报这件事情。
姜勇就问了：“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汇报？”
李洋军老老实实回答道：
“咱们舰艇出海的事儿，水兵浴池烧锅炉的、售票的、卖东西的，他们比我们知道的都早……我自己也没当回事儿……”
这个解释很正常，在场的每个人也都知道。
即便是地方人员都知道，可是依旧不能通过部队人员、尤其为用微信的方式告知有些人。
这个“有些人”，就是安全局锁定的那个间谍之一。
也就是王凯名义上用李洋军微信聊天的“对象”。
李洋军的保密意识不够，或者说整个水警区的战士保密意识都不够。
李洋军只是被发现了而已，或者说只是倒霉而已。
姜彩良又问：“你认识王凯对象吗？你是不是给她送过东西？”
李洋军老老实实点点头，道：
“确实送过东西，但两次都是一个袋子，我当时外出，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王凯对象很漂亮，是女人街卖小饰品的，我给送过去就走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
“今天吃完晚饭，警卫连下来找王凯的时候他急眼了，直接拉着我就跑，还去炊事班拿了刀，他说我们泄密的事情被发现了，不想死就跟着他跑……”
“我他妈是真慌了啊……”
李洋军忽然看到了江虎的眼神，又想到了江虎之前江虎给他说的话，立马道：
“虽然我当时慌了，但我也心里有数，王凯绝对是泄密的事儿被知道了，我不想王凯执迷不悟，所以就配合他！”
“自始至终，我一直都是在劝王凯回头是岸！”
“但他不听我的，还威胁我，差点都把我给砍了！”
姜彩良和姜勇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邓翔打印出来一些东西，给姜彩良、姜勇和江虎都发了一份。
江虎拿过来一瞅，心里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