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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谍战:我的绝密生涯 > 第108章 瞒天过海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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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古将纸条塞入死信箱,与青木约好今晚在米高梅会面。

他抬起手腕,观瞧一番腕表,发觉时间尚为宽裕。

于是,他决定前往城郊接壤之地,预先侦察通往徐家村的日军路卡守备状况。

行至日军宪兵司令部时,他注意到,门口的日军宪兵增设了双岗,还铺设了沙包,上面架设了一挺重机枪。

而马路对面的日军海员家属大楼门前,亦有日军士兵驻防。

二者相互照应,显然特高课已吸取教训,断不会重蹈覆辙。

于虹口的邮政系统中,亦潜藏着红党的秘密据点。

在此,十几个小时前,特务处与特高课曾有过激烈交锋,空气中似乎仍弥漫着他们的气息,经久不散。

此消息,方汉洲早已获知,杨崇古也收到了通报。

观之,特务处已然击中特高课的要害。

杨崇古释然一笑,加快步伐,匆匆而行。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如轻风般从身旁掠过。

杨崇古不禁一怔,停下脚步,急忙转身回首眺望。

然而,此人步伐轻盈,短短数秒,便已走出十几步之远,仅留下一个眼熟的背影。

“卖香烟喽~”

不远处,一烟贩站立于此,脖颈上挂着一个木盒子,朝着过路之人大声叫卖着。

杨崇古朝烟贩走去。

烟贩见状,急忙看向杨崇古,哀求道:“先生,买包烟吧?”

杨崇古挑了一包樱花牌香烟,问烟贩:“多少钱?”

“五角,先生。”

烟贩赶忙回答。

杨崇古付了钱,又看向那个熟悉的背影。

只见那个背影匆匆走过日军宪兵司令部后,又匆匆折返回来。

而他的目光,虽看着脚下的道路,但明显注意力在扫视着宪兵司令部的大院。

他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杨崇古终于看清了此人的面容,竟然是雷鸣。

杨崇古瞬间洞悉了雷鸣的意图。原来他果真要报复日本人,抑或想寻找时机杀掉川谷。

“真是愚不可及。”

杨崇古心中暗暗责备,却又为雷鸣捏了把汗。

要知道,在这个敏感时期,日本人犹如惊弓之鸟,戒备森严。

可雷鸣对此一无所知。

即便雷鸣发现了川谷的行踪,他也几乎没有下手的时机,更别提成功的可能了。

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雷鸣会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杨崇古不动声色地朝雷鸣走去。

就在此时,一辆日军的三轮摩托车载着三名日本士兵,向着杨崇古疾驰而来。

杨崇古停下脚步,低下头压紧自己的宽边帽,佯装要点火吸烟。

待日本兵从身边驶过时,杨崇古再次抬头看向雷鸣,发现他已闪身进入对面的一条小巷。

而这条小巷,恰好位于日军宪兵司令部的右侧。

杨崇古扔掉香烟,急忙跟了上去。

雷鸣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突然加快了步伐。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大约走了一百米。雷鸣突然改变方向,径直朝着路边的一家咖啡屋走去。

杨崇古追到咖啡屋门口,停下脚步,却不见了雷鸣的身影。

“先生,请进。”

一位服务生立于门口,礼貌地向杨崇古问候。

“我想问一下,你有看到一个穿工装的男人吗?”

杨崇古询问道。

“看到了,先生。”

服务生微笑着回答道:“他是您的朋友吗?”

杨崇古点头示意。

“他在里面,去了二楼的咖啡屋。”

服务生指了指楼厅深处的楼梯口。

杨崇古致谢后,穿过楼厅,快步走向楼梯口,登上二楼的咖啡屋。

咖啡屋中座无虚席,宾客们一边品味着咖啡,一边谈笑风生。

杨崇古走到吧台,让服务生稍等片刻,随后环顾四周的客人,并未看到身着工装的雷鸣。

他付完小费后,按照服务生的指示登上三楼。

三楼的廊道中,一名女职员款款而来。

杨崇古抬眼望了望门牌,发现此处是一家劳务公司。

“贵司还招工人吗?”

他拦住女职员问道。

女职员上下打量他一番,觉得他不是能吃苦之人,反问道:“您需要我们提供劳务吗?”

杨崇古否认,解释说是兄弟闹了别扭跑来找工作,他是追上来寻人的。

女职员听后了然,摇头表示没看见,随后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杨崇古继续上楼,每层都仔细寻觅雷鸣的身影,直至五楼仍一无所获。

他正欲下楼,忽见走廊东侧墙角有个木梯,那是通到楼顶检修口的。

他迈步上前,趁无人留意爬上顶端,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

楼顶一隅,有座水塔因年久失修已然倾斜,与旁边一米高的围墙构成一个锐角,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杨崇古蹑手蹑脚地靠近,查看周边情况。

待他走近水塔,才惊觉雷鸣背对自己,正藏身于夹角处,坐在一张破凳子上,警觉地注视着对面的宪兵司令部大院。

“雷鸣,你这是要干什么?”

杨崇古行至雷鸣身侧,压低声音问道。

雷鸣身躯一颤,缓缓起身,气恼地反问杨崇古:“你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不放?”

“你误会了,我只是碰巧看到你,就跟过来,想了解一下情况。”

杨崇古竭力挤出一个毫无恶意的笑容。

“你现在明白了?”

雷鸣问。

“自然明白了。然而,我仍要劝你莫要冲动。”

杨崇古敛起笑容,神情严肃地说。

“好笑,我早就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雷鸣愈发愤怒。

“你想报仇,我能理解。但现在不是时候。”

杨崇古试图说服雷鸣。

“不是时候?你是想等小鬼子把我们中国人都杀了,才是时候?”

雷鸣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不由抬高了八度。

“当然不是。”

杨崇古一时语塞。

“若你真心想杀小鬼子,我可助你达成所愿。然非此时。”杨崇古心中有了盘算,他想将雷鸣招至麾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在巡捕房时,雷鸣便察觉到杨崇古与其他巡捕不同,将信将疑地说道。

“就凭我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

杨崇古态度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

郑啸林让泥鳅上楼找他。

泥鳅上去后,才明白了郑啸林的小算盘。

“倪顺啊,吴巡长最近一直很辛苦。”

郑啸林笑容满面地指着桌上的两瓶好酒,接着说:“你现在过去,把这两瓶白酒送给他,就当是我对他的犒劳。”

“是,郑总。”

泥鳅拿起两瓶白酒就匆匆下楼了。

可他心里却暗暗骂着:“妈的,老子也很辛苦,也没见你犒劳我一下。”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泥鳅边走边在心里暗骂。

一路骂着郑啸林,泥鳅来到了院门外。

他正想拦一辆人力车,碰巧看到胡道义朝他走来。

泥鳅惧怕这位活阎王,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小跑步上前迎接。

他毕恭毕敬地问道:“队长,您怎么来了?”

胡道义把泥鳅拉到一边,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麦兰巡捕房打探刁得利的情况。

刁得利,泥鳅再熟悉不过。

此时,他心中暗自疑惑,胡道义怎会突然对其身份产生怀疑?

碍于纪律,泥鳅不敢多问,赶忙应承下来,表示会即刻前往麦兰巡捕房侧面探听一番。

泥鳅抵达麦兰巡捕房后,径直朝着吴国华的办公室行去。

到了门口,发现房门紧锁,人不在,他便向值班的巡捕询问:“吴巡长出去了吗?”

值班巡捕回答道:“没有啊,他在审讯室。”

“什么人啊?还要他亲自审问?”

泥鳅心中已有七八分猜测,故意问道。

“嗨,还能是谁?福源客栈的刁得利。”

值班巡捕惋惜地应道。

“刁得利?”

泥鳅故作惊讶地说:“他不是跟大家都很熟吗?”

言下之意是,大家都受过他的好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

“是啊。”

值班巡捕摇摇头,难以理解地说:“他可能和红党有关系。”

“哎呀。”

泥鳅故作害怕地直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没听见,你也没说。”

说完这句话,泥鳅快速走向审讯室。

值班巡捕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吓得马上站起来,茫然地望着泥鳅匆忙离去的背影。

审讯室内,吴国华以严肃而深沉的口吻说道:“老刁,鉴于我们曾经的兄弟情谊,我才决定给予你一定的尊重与体面。”

“再不交代的话,我可真要动刑了。”

“吴巡长,我都跟你说过八遍了,我真的不是危险分子,也不清楚什么红党头目。就算你真的给我上刑,我还是不知道。总之,我是冤枉的。”

刁得利一脸凄惨卖乖的神情,让人捉摸不定。

泥鳅驻足门口听了一会儿,便推门进去。

“吴巡长,你原来在这里啊。”

泥鳅兴冲冲地进入。

他看见刁得利坐在审讯桌的对面,故作吃惊地问道:“刁老板怎么会在这里啊?”

“这是怎么了?”

吴国华正在憋着闷气,思考着是否真的给刁得利用刑,见泥鳅突然闯入,还提着两瓶白酒,陡然发怒的话语,立即咽到肚子里去。

“你来干什么?”

吴巡长对泥鳅不冷不热地问道。

“想老哥了呗,给你送来两瓶好酒。”

泥鳅扬了扬手上的白酒,随之放在审讯桌上。

吴国华手持白酒,匆匆一瞥,不禁感叹:“果真是好酒!”

随之,其态度骤然转变,调侃道:“你这小子。我已等候多时,为何此刻才送来?”

“岂有此理,你竟敢嫌迟?”

泥鳅佯装生气,一把夺过吴国华手中的酒瓶,责怪道:“不要拉倒。”

“别。”

吴国华立身而起,轻拍泥鳅肩膀,示意其出门说话。

二人行至门外站定,吴国华问道:“这是郑啸林的意思吧?”

泥鳅点点头,酸溜溜地撇嘴说道:“是啊。他说是犒赏你。”

“这老家伙。”

吴国华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就知道他会跟我来这一手。”

“他怎么了?”

泥鳅瞪大眼睛,神情突然严肃,指向审讯室的刁得利,问道。

“你觉得日本人是随便来玩玩的吗?”

吴国华亦板起脸来,反诘泥鳅道。

其言下之意,即便刁得利非红党分子,亦至少与之有所牵连。

吴国华的价值观,直截了当。

在其辖区内,决不许有危险分子的踪迹,何况他与刁得利有颇深利益牵扯。

若此次不能甄别清楚刁得利的身份,他恐日后会被其牵连。

故而,吴国华决心已定。

“如此说来,你是察觉到他有可疑之处了?”

泥鳅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废话,没疑点我关他干吗?”

吴国华牙关紧咬,面露怒色。

“什么疑点?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泥鳅心跳蓦地加快,几欲破膛而出。

“哎,我也说不清楚。这不正在审问他嘛。”

吴国华不慌不忙,缓缓说道。

泥鳅闻听此言,满心期待霎时烟消云散,宛如眼前骤陷黑暗。

就在这时,值班巡捕仓皇奔来。

吴国华停止了与泥鳅的交谈,看向值班巡捕,问道:“什么事?”

“报告吴巡长,刚才邻居打电话说,白星家的封条被人撕掉了。”

值班巡捕敬了个礼说道。

“这点小事也向我汇报?”

吴国华不满地斥责道:“你派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说是我安排的。”

“不是的。”

值班巡捕面露难色地说道:“邻居说,白星家的墙头上有血迹,还有……”

“哪来的血迹?”

吴国华匆忙打断了值班巡捕的报告,满脸惊愕。

“邻居是这样说的。”

值班巡捕赶紧应道。

白星去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他家的墙头上出现了血迹,这似乎很奇怪。

吴国华决定亲自去现场查看情况,泥鳅也跟着他一起前往白星的住所。

到了白星的住所,报案的邻居向吴国华讲述了发现的经过……

巷口传来了货郎的叫卖声,邻居闻声而出,准备买些针头线脑。

谁知路过白星家门口时,他突然发现门上的封条不见了,而且院门还半掩着。

邻居心里有些不安,于是进去查看了一番。

结果发现墙头上有一大片新鲜的血迹,屋里地板上还有手术后留下的带血纱布和药瓶等物品。

这可把他吓得够呛,赶紧向巡捕报了案。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吴国华先进屋查看情况,果然如邻居所说。

接着,他又走近查看墙头上的血迹。

围墙下面有块门板,立在院墙内侧。

根据吴国华的记忆,这块门板原来不在这个位置。

吴国华登上门板,然后骑坐在墙头上,视野之中有了新的发现。

院墙后面就是直通马路的地方,而墙头上有明显的攀爬痕迹,划痕还很深。

再看血迹,虽然已经凝固,但应该不超过 24 小时。

这就奇怪了。

白星已死多时,会是谁留下的血迹呢?

吴国华将目光转向巷弄对面的福源客栈。

两处住所仅仅相隔一条巷弄,且斜向相距不足百米。

难道……真有红党分子藏在这里?日本人搜错了地方,惊动了他们,然后翻墙逃走?

吴国华越想越觉得符合常理,便将自己的推论告诉了脚下的泥鳅。

泥鳅听后,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随口说道:“吴巡长,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可真是冤枉老刁了。”

“他可是你的摇钱树呢。”

“去你的!”

吴国华兴奋地跳下墙头,轻轻踹了泥鳅一脚:“你以为我想关他啊。”

两人回到巡捕房后,吴国华向刁得利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刁得利是冤枉的。

然后,吴国华向刁得利假意道了个歉,就放他走了。

白星家的现场,这其实是顾慎之一手策划的假象。

就在老廖于柴房内做手术时,顾慎之仔细侦察了周围的环境,无意间发现了白星家门上的封条。

从那一刻起,他就留下了这一后手。